“你指的是谁发现你……做傻事?”他很坏的故意强调“做傻事”这三个字。
“我才不是做傻事。”左樱垂下眼帘,强辩道。“到底是谁发现的?”她一定得知道答案。
“你以为我为谁做事呢?”元祈将这问题反丢给她,她如此聪慧,不会不知道答案为何。
“为什么他曾发现?”她抬起颔首,冰冷的晶眸直盯着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板做事向来不会告诉别人原因。”他耸耸肩,一副你自己去问他的无辜表情。
“你会不知道才怪。”左樱不以为然地问哼一声。
“你就别为难我了,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元祈故装无奈。“这个问题你等老板来医院之后再问他不就得了,嗯?”自始至终他温和的笑容不曾断过,如果说任无恩是个不苟言笑的臭石头,那么他这个尽忠职守的手下就是个专门“卖笑”的“卖笑帅哥”喽。
“你以为我会开口问他吗?”左樱嗤哼一声。对他,她才不屑开口呢。
见她俏丽的脸蛋上满是崛强,元祈不由得摇头苦笑。“你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得到公司去一趟,如果你有任何问题,可以打这支电话来找我。”
他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细心的交代着。
“如果我消失了,不要试图找我。”左樱冷声警告。
“我是无所谓啦,但是老板我就不知道了。”元祈另有所意的回她一句,随后带着笑容离去。
“哼!”左樱冷哼一声,半躺在病床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任无恩所救,那家伙没有道理会出现在自己的住处,就算她因为探密失败而被他纳入黑名单中,他也没有道理亲自出马,他有那么多手下可以指使,何必亲自出马。左樱疲累的躺在病床上,打量周遭环境,她感觉得出来自己身处的这间病房相当豪华,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特等病房。
何必如此礼遇她呢?左樱不解地自问。当她的视线扫到茶几花瓶上的美丽白荷,一颗心陡地下沉。那一株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荷花,如引线般的点燃她和白荷之间的回忆。
“该死!这花是谁带来的!”左樱双手抚头,头疼欲裂。她无法忘怀这段过往回忆,这段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记忆……左樱抱头,嘴里不停咒骂着。她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好忘掉她对白荷爱恨交杂的思念,不然她会痛苦而死……酒……
左樱抱着头,从床上边走边滚下来,想藉酒精来麻醉自己。
拖着虚弱的身体,她踉跄的走到病房门口,想立刻离开这个毫无烟酒的鬼地方。谁知她的脚步才跨出病房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才刚从鬼门关回来,你就又想作怪玩命?”那低沉且带着酷寒的声音穿透身后的空气袭来,左樱一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整个背脊发毛起来。正想回头,一个重心不稳,她虚弱的身子竟往身旁的墙上撞去……
“小心!”任无恩眼见她整个人直直往旁撞去,连忙飞步向前,及时将她清疫的身躯扶住。
跌倒的危机是解除了,两人之间的姿态却突然变得极为尴尬,任无恩从身后环抱住她,双手紧紧触碰到她娇软的身躯。这种肌肤相亲的亲昵感觉让两人瞬间感到一股电流通过,剎那间,两人都呆愣住了。
“放开我……”左樱首先从两人的窘状中清醒。她红着脸,虚弱的吐出这两个字。她身体感到相当疲倦,就好似过度游泳般的疲累。方才的危急让她的背紧贴他宽阔的胸膛,她便不出力气来睁开他的束缚,只好颤声开口。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胆敢和她如此亲近,即便他是为了救她免于受伤,也不容许他如此靠近。
“听到没有,放开你的脏手。”见他无动于衷,左樱加大音量。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挣脱开他,然后赏他一拳。下流的男人,乘机吃她豆腐。
“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没有资格讲这种话。”任无恩寒着脸冷讽她,他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喂,你要干什么?再不放手,我要……”她想不出任何可以搬得上怡面的台辞。现在她的任何条件皆处于弱势,要她拿什么筹码和他对抗?
谁知任无恩往病房移动的脚步竟然停了下来,他就这么抱着她站在医院走廊上,无视于往来人群的侧目。
“你想怎样,这问题该由我来问才对。”他臭着脸低望怀中的左樱,这女人不但蛮横孤僻且还相当自负。她以为她是谁,他会对她怎样?
“放我下来。”左樱再度重复。她讨厌和他人有任何形式上的接触,包括言语和身体上的任何接触。
“可以,但不是现在。”说完,任无恩便抱着她走进病房,直到病床前,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他的个头虽然高大,动作却异常灵敏轻巧,和她想象中的差异甚大。放下她后,他甚至还帮她盖上被子。
“多管闲事。”左樱坐在床上,冷冷地应了一句。
“这种闲事我才不想管,你以为我喜欢?”任无恩高大的身躯占去她大部分的视线,逆着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她无法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不看也罢,她转过头,将视线自他身上抽回。她懒得再和他说话。
左樱沉默下来,任无恩跟着沉默,然而他打量的眼不曾离开过她。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任无恩打破僵局。
“我只想知道,你的双亲是不是在多年前死于一次车祸意外中?”
他这问题一出,当下令原本脸色苍白的左樱变得更加铁青。左樱没有说话,她只是惊愕的抬起头来,直愣愣地望着他。
“你就是那次车祸事件中双双身亡的东川夫妇的女儿东川樱,是不是?”他突来的问题残酷地通她忆起内心深处隐理的伤痛。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甚至看透她现在和过往的一切?
见她脸色苍幽,冷汗直流,任无恩已明了答案为何。
“我猜得没错,你果然就是她。”任无恩面无表情。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够差了,他不该如此刺激她,然而事态紧急,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又怎样……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左樱咬着唇,神情黯淡。
“对你来说,你或许认为不重要,不过对你那位日薄西山的爷爷来说,却相当重要,因为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生命。”他语带玄机,左樱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没有任何亲人。”她那俏丽英气的脸蛋显得更加黯然。
“你有的,只是你不知道,或者……不小心忘记了。”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不管是已经忘记或者是你在胡说八道,总之我不在乎我是不是还有任何亲人活在世上,你不必多管闲事。”左樱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冷冷表示。为何每次只要一看到这个男人,她的手脚就开始冰冷且情绪激动?很少人能够左右她的情绪。
“我不是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家务事。”任无恩在心里摇头,这个小女人的态度难道不可以和善一点吗?纵使他们两人的关系和立场对立,她也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状况过不去。
“你的家务事?”左樱一听,先是一愣,之后冷嘲起来。“难不成你还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我可不记得我还有一位像你这么老的哥哥。”左樱很坏的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