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你的演技真的很不错。」他沈笑一声,来到她面前。「多少皇亲国戚的千金都想要高攀我这个风流『乞丐』,如果你有心排队候补,得要有相当的耐心喔。」他意有所指,神情暧昧地在她粉颊上一吻,之後,大声狂笑著离开。
怎么会这样?绫小路,懊恼地拚命抹去颊上沾染的臭口水,美好的骗人计划就在他听来刺耳的取笑声中结束。
本想带个乞丐新郎回去气气成王那个老爹爹,好藉以脱离成王府这大鸟笼。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找不到回家後的免死金牌,还被那臭乞丐偷亲了下。
「真是霉运走到家门口了……」她决定离开客栈後,回去大娘的屋子中,好好祭拜一下那位横死的无名大叔,去掉昨夜以来的衰运。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去当铺当掉玉佩,好好喂饱肚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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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绫小路心满意足地拿著热肉包,边走边吃来到大娘家时,昨晚那位无名大叔的尸首已经不见了。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命案现场既没有官兵守卫,更没有围观群众,一切平静无事得可怕。
「大娘!大娘!小路回来了!」绫小路走进空无一人的屋子,不死心的低唤一声。纵使大白天的,屋内却阴森冷清得可怕。或许是昨晚真被那蒙面黑衣人吓到了,至今她的恐惧感依然残存。
就在她咬著包子边纳闷的同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低沈声音忽然在身後方响起。
「终於等到你这臭小子了!」
绫小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咬在嘴中的肉包於是呛哽在喉头中,当她循著声音回头——
「你是……」她竟然又见到昨晚那个蒙面黑衣人。不同的是,在大白天见到这蒙面人的全身样貌,样子更形可怕。
蒙面人那断了一只左臂的身子瘦瘦小小的,配上他那精锐如鹰的眼神,让人望了退避三舍。尤其当他在打量人的那种凶恶目光,更是足以把人吓得撒出尿来。
绫小路还来不及自震惊中逃开,那个蒙面人便已抓住她的衣领,冷冷地质问她。「我要的东西呢?」盟添海眼神冷酷地直视惊慌的她。
「我不知道……」她被他的力道抓得好痛,而梗在喉头的肉包子更是让她快要窒息。再不喝点水,她就要与世长辞了。呼吸愈来愈困难了……
「竟敢跟我装傻,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盟添海见她不招,抓领的右手一腾翻,大拇指和食指瞬间拙住她细小咽喉的两穴侧。只要他轻轻一使力,这个小子就一命呜呼了。
「水……给我水……」绫小路被他这么一抓,脸色更加苍白。
在没有还击的能力,且意识开始模糊之下,她乱挥的双手扯下了蒙面人腰际间的水酒羊皮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咕噜的喝下羊皮袋中的饮料,直到水袋完全扁平。
「你这小子,没想到你死到临头,还不忘顺手牵羊!」盟添海气急败坏、额上青筋直起。
想想连自己都舍不得大口喝的陈年好酒,竟然就这么被这小子白白糟蹋,一乾而尽。真是太可恶了……今天他若让这小子死得太痛快,他的名字就不是……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灼热的好酒一下肚,绫小路的意识便开始模糊。她向来不胜酒力、滴酒不沾的,可想而知她将烈酒当水喝後会产生的後果——身边的人通常是最最倒楣的。
「别想藉酒给我装疯卖傻,说,你到底把真正的布包交给谁了?又是谁在幕後指使你的?」盟添海加强手劲,将个子娇小的她硬是抬高了半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脸痛苦地挣扎著。奸不容易藉酒将梗在喉头的肉包子咽下,却又被这讨人厌的奇怪大叔死捉住,她到底犯了什么冲,招谁惹谁了?
「很好,既然你不肯乖乖招供,我就先废了你这双眼睛,看你还招不招!」狠话一说完,他立刻松开颈间的力道,准备取下她一双眼珠子。
「我说,我说……」绫小路其实已在半昏醒的意识状态。
「东西到底在哪里?」盟添海冷厉地追问。
「东西在……」她已陷入酒醉的昏迷状态。
「到底在哪里?」他快被她的语焉不详给急死了。
「就在……」话还没说清楚,她便醉倒在黑衣人的怀中,沈沈睡去。
而最重要的答案就在她含糊的呓语中结束。
「这小子……」盟添海真想当场杀了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奈何所有的答案全悬在这乳臭小子身上,要是不留下活口,恐怕难以向主子交代。毕竟昨晚是他出了错,拿了东西就应先察看的。
「哼,就让你多活几个时辰,等回到鬼庄,我再好好治你!」决定後,盟添海一手抓起昏迷的绫小路,拎小鸡般的将她扛回京城郊外的栖身之处——鬼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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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郊 鬼庄
「我要你把东西带回来,你把人带回来做什么?」盟添海一回到鬼庄,立刻带著昏迷不醒的绫小路来到鬼怒天面前。
「昨晚就是这小子把那个鬼布包交给我,谁知他忽然抢了我的酒喝,然後就不省人事。」盟添海很恭敬地回答。
就年纪来说,盟添海足足大了鬼怒天十岁,不过,就身分来说,一是主一是仆,两人之间的分际相当明显。
鬼怒天微蹙眉,直盯昏躺在地的绫小路,目不转睛地打量著。
「少爷,我现在立刻把这小子弄醒。」见主子一吭不响,盟添海冷静中隐著不安。
他从部下手中接过已备好的冷水,啪地一声,毫下留情地全倒在绫小路脸上。
寒天冻地中,任谁被泼了这盆冷水,一定会立刻冻得清醒过来。果然,不一会儿,昏迷不醒的绫小路便幽幽清醒。
「大娘,小路好冷喔……是不是家里炭火又不够了……」她的喃喃自语在睁开眼睛见到四周陌生环境後骤然停止。
奇怪,她是不是在作梦啊?眼前的一切她竟全然陌生。怀疑的念头一起,她便瞥见了那位蒙面黑衣人。
惨了,她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若真是一场梦,铁定是一场噩梦。
「小子,现在你可逃不掉了。」盟添海冷笑一声的来到她面前,硬是抓抬起她的小脸蛋。
视线这一抬,她这才瞧见了蒙面黑衣人身後的另一个陌生男人。
这陌生男人身躯强壮高大,虎背熊腰,容貌刚硬粗犷且严肃,虽称不上俊朗,却颇有边疆男儿的豪迈与霸气。只是他的神情实在严肃得可怕。被他的目光这么一扫,她的魂已失掉大半。
绫小路吞了吞口水,颇有大祸临头之感。
「小子,在我家王子面前你若还敢耍花样,可不是失掉双眼那么简单。」盟添海弯身讥笑一声,手劲跟著使上全力。
绫小路哀叫一声,痛得泪水都快落下。
「先放开他。」鬼怒天缓缓抽回打量的视线後,二话不说地坐回自己位上。
「还不快诚实招来,你把昨晚的那包东西交给谁了?」盟添海心不甘情不愿的松手,怒问道。
那包东西?什么东西啊?啊——难道指的是那位「死」大叔身上的布包?
「那包东西很重要吗?」她怯怯地问,深感大事不妙。
「废话,难不成你以为只有几件衣服、几样小孩玩意儿那般简单?」盟添海已失去耐性。「再不诚实招来,我立刻废了你的双手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