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皮带和缠着石块的手绢扔掉,少女捏了捏手指,发出“叭叭”的声音。
“什么?”
“文件上你的罪名不少啊,别的不说,曾使三人永远站不起来、一人致聋的你被逮捕住时,从未后悔过让别人一生都陷人痛苦之中吗?”
“我每天都在后悔啊。”如狼般笑着的刘军说:“我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把那些人杀掉呢?这样就没有人来指证我了。凭我做事时聪明的头脑,若不是被人以伤害罪起诉,现在我怎么会像老鼠一般的在暗处生活。”
“真是有趣的观点。”秦情拍了拍手表示佩服。“还有,不要皮带的话,也不要往地上扔啊。”
这句话却是对萧阳说的。他弯腰捡起皮带,正要往裤上系,少女摇摇手制止他:“我奉劝你一句,这皮带最好消过毒再用。上面沾有血渍,若他们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传染病的话……”在少女还没说完话之前,再次把皮带扔到地上的是它的主人。
“看样子我们是一样的人。”
“谁跟你一样。”
“你们别想否认。”刘军用手指着惊讶地瞪视着他的两个少年人,阴笑着:“对于使别人身体遭受痛苦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你们不也是对我的手下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嘛。击打要害的那种凌厉手段并不是普通会格斗术或武术的人会用的招式。即使对方毫无反击之力,还会补上一脚,确定对方的确再无行动力的作法也是我经常用的手段。别对我说一些你们是正义的,替天行道的话啦,我们是一样的,只是会对无情的破坏别人身体的脆弱之处的这种作法着迷和高兴而已。”
“才不一样哩。”萧阳愤怒不已地反驳着:“我喜欢干净整洁,没有你那种喜欢窝在臭水沟中的爱好哩!”
“对啊,别人都说我是帅哥,我才不像你一样难看呢!”
他们是洁净好看的好孩子啊!
“原本想让你们不受痛苦地痛快死去,没想到亲切一点却使你们更为嚣张,看来做人还是不能有慈悲心啊!”对萧阳他们的反应,刘军呆了半晌,最终恶狠狠地警告着。
少女搔了搔头发,无奈的说:“看来喝茶时间已过,现在是工作时间哩。”
上前两步,红发少年站在少女面前:“我虽然讨厌用暴力解决事端,但那是对于对方也是有理有节有良心的人才通用。”
“喂。”少女拨开红发少年:“别和我争,这个是我的,你对付剩下的人便行了。”
“女孩子靠边站。”
“刚才还让女孩子保护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把红发少年推开,少女气势十足的占了绝对上风。
“别急,我会一一打发你们去想去的地方。”刘军伸手把半长的散发拨到脑后,露出阴戾的笑脸。
把裙角撩起,塞进腰际,萧阳两足微微分开,双手自然下垂,眼平视着刘军的双肩。
秦情微退后半步,注意着四周刘军的手下。不知是不是少女故意说许多话以争取时间休息,但相对的,对方也有已被打倒的两三人爬起来,重新摇晃着在两人四周散开。
“喝!”
刘军大喝一声,首先发动攻势朝萧阳冲去,而萧阳奉行的准则绝对是“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避也不避冲进刘军的拳影中。
这是秦情第一次见到萧阳的中腿踢——
一般来说,虽然踢的威力比拳的威力大,但技术更难。这是因为踢时不仅要一条腿支撑身体,而且在踢出的一刹那,必须承受猛烈的冲击,踢出时还不能被对手抱住脚。因此,必须注意膝关节的弯曲与快速伸展及腰和脚尖的配合,而萧阳的踢法简直漂亮而标准。
而刘军那样自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练过武的缘故,拳、掌的手法沉而稳。由交手开始,若论技巧的话,应是萧阳略胜一筹,但由于身高和体重的差异,目前两人打成平手。
视线内如蝶翼般打开的黑色顺滑的发,凝视专注的神情,如教科书上准确漂亮的侧铲踢,让在旁观看的秦情有目眩之感,那是会由心底无意识涌出“真美丽啊”这种赞叹的景象。
但两人并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实战。原本少女近身时应使用弹踢的,却猛然在膝关节还未抬至一定角度时猛地变招,收腿急速后退。而刘军推出的一拳击打在她右胸上,仓促变招而使她重心不稳后又挨了一拳,少女瘦弱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去,脚触地时,萧阳踉跄几步,手触地支撑才防止跌坐在地。
“萧阳。”
秦情焦急的声音淹没在四周刘军手下的叫好声中。萧阳面前有一些飞舞的细丝飘落,仔细一看,却是黑绢似的断发丝。
“反应满快的嘛。”刘军赞赏地笑着。
“反应慢的话,就会提前到妈妈的老家去了。”
轻咳两声,萧阳抚了抚胸,调整呼吸后站起身说:“还有,女孩子的脸比她的命更为重要啊,你不知道吗?”
“我的目标原本是你的脖子哩。”伸出舌头,刘军舔了舔右手中窄长的薄刃上浅浅的血迹。
“喔,那还是破相好了。”少女立刻改口。齐齐断裂的发丝由左颊处延伸到左耳,先是红线般的痕,渐渐渗出红色的血珠,而后是红色浓稠的液体缓缓流出。
连擦也不擦的,少女又纵身上前“唰”的一声,刘军劈出长刀。
“呀呀。”刘军的去势阻了一阻,左手向脸上抹去,少女腿抬起从身体外侧向内侧划弧,利用膝关节由弯曲到充分伸直的摆动,配合腰部的用力转动,以脚背踢击斜前方刘军的耳部。
“好卑鄙,竟然向大哥脸上撒砂土!”
“暗藏凶器的人才下流哩。”
“唔啊啊啊。”刘军猛的半跪在地,捂住左耳。在少女的猛击下,耳内脆弱的鼓膜已震破,彻骨的巨痛使刘军全身发软。
努力睁开被砂上刺激而刺痛流泪的眼,一团黑状物却压下来,刘军的面部再次遭受皮靴的重压。他猛然挥动右手的长刀,却被少女猛的踹下、踢掉。
“秦情。”
少女用脚跟把长刀平滑地踢至红发少年跟前,他连忙弯身拾起。
围观的手下从未想过自己的大哥会被人打得像击打沙袋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以力量建立起来的权威首次崩溃,一个靠近大门的男子首先后退,乘大家不注意时,慌忙夺门而逃。
原本还犹豫是留下来械斗还是溜走的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秦情,挡住那个平头男子。”
一把长刀挡住高壮的平头男子的退路。
放开已无法还击的刘军,少女慢慢踱过来,轻笑着:“你曾设想过落人被你伤害过的人的手中的情景吗?”
“我又没害过你!”
“差不多啊,你伤害了我的朋友哩。”
“我……我,”他四处看了一下,能跑的全跑了,剩下的全是瘫在地上无法行动的同伴。“我是被逼的,没错,因、因为大哥,不,刘军太强了,我不得已才听他的话。”
“包括无所谓地残害三个少年?”
“别、别慌打我,你、你不好奇我们今晚为何呆在这里吗?”
“这里是你们老巢,还会有什么?”
“不、不是啦。我们这里有一批货,原本要分给兄弟们分别找买主卖掉的……现在我们可以匀分,不,你六我四如何?足有120万元的价码……”
“我不相信。连我牡丹卡上的钱都不放过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