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耳膜轰轰作响,夏儿仍是执着不肯抬头,直到她突然感觉耳后热呼呼,痒酥酥的——
又来了!萨康又在吃人了,而且这次是吃她的耳朵!
“你是不是又饿了?”她轻问。
“有一点。”抵着发际,他低笑道,她还真懂得挑逗人。
顺着她的耳后,他的唇滑下她线条均匀的颈项,而他的大掌则改为覆上她胸前的浑圆,攫取他专属的柔软。
“萨康……呃,我有一件事想同你说……”
“嗯?”他仍然埋首于她的颈子。
“我的脖子红红的……好像有点过敏,你……还是不要吃比较好……”她觉得有提醒他的必要。
又是一阵笑。“无所谓。”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不合宜的……”她再度颤着声提醒道,全身因为他的抚触而悸动不已。
“说过了,做我的妻子只要忠诚即可。”他粗嗄道,炙热的唇执意往下游走。
是的,在他面前,她只需做自己,做他萨康的妻子——
这就够了!
☆ ☆ ☆
“我说你也真是的,难得好友来访,大白天的就和老婆窝在房里,这是一个将军该有的行为吗?”
萨康前脚才跨进大厅,赫律嘲笑的嗓音同时在大厅传了开来。
“还不是托你的福。”蓦格勒忍不住站在萨康这边说话,赫律这家伙就是喜欢“窝里反”,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然。
“你们还在啊,我当你们全走了呢!”萨康不为所动地说道,揽着早已一头撞进他胸膛避难的夏儿走近大厅。
她真容易害燥。
“没和弟媳聊上两句,怎舍得走?”敏格抱着已玩累入睡的呈骅,端坐在大厅右侧,予雾和小召也在一旁。
“姊……姊?”一听到敏格的声音,夏儿连忙抬起视线,望向先前见过一次面的秀丽女子。
她曾听崔嬷嬷提过萨康有一个姊姊,因为跟随丈夫远调赴山西,多年来都未曾回过北京城,怎么……“今年托三藩之乱完全平定的福,皇上召回众多官戚参加今年的秋季狩猎以资庆祝,否则我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有机会见到你呢!”敏格微笑道。
“说的也是,我也是好多年没见过我大哥赫翌了。”赫律说道,并对站在他对面的小召咧嘴笑着。
“大哥?赫翌?”夏儿不解。
“咦?你不知道吗?赫翌是我的夫婿,也是赫律的大哥。”敏格解释道。
闻言,眼睁睁得最大的莫过于小召——不会吧!这样一来公主岂不是和他变成亲戚了?一想到以后还有可能会见到这位花贝勒,小召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但是,过了这个秋天,以后大伙见面的日子可能又会少了。”敏格轻叹口气继续说道:“真不明白皇上怎不让萨康多休息一阵子再派任务?”
“任务?”夏儿疑惑道。“什么任务?”
“耶?萨康没有跟你提起道吗?他被调往南方沿海任总兵官了。”
“真的?”夏儿转向萨康。“什么时候?”
萨康颔首道:“过了今年秋季狩猎之后。”
“那表示——你又要离开了吗?”夏儿担忧道,眼里尽是不确定,她真的害怕他又会丢下她。“我可以跟你去吗?就像姊姊跟着姊夫山西一样。”
“现在还不清楚那边的状况,所以不能决定。”
尽管夏儿一脸哀求,萨康仍然就事论事,目前大清国内乱已定,唯独南方仅余的少数明朝旧势力仍未平除,所以此次的调任无非是为了协助沿海驻军的加强遣调,是否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事仍是变数。
但——他必须顾虑夏儿的安全。
“别担心,皇上还没有正式下诏,一切都还可能有所变动。”蓦格勒看见夏儿好像快哭了,连忙热心地上前安慰道:“搞不好到时候换成我被调去也说不定。”
“这倒是个好主意,萨康,不如你就这样去跟皇上提议。”赫律举手赞成,毕竟,要拆散已有家室的人是比较残忍一点。
“嘿,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啧,赫律这家伙。
“当初你还不是‘随便说说’,就害萨康千里迢迢赶回来娶亲。”
“害萨康赶回来娶亲?”夏儿瞪大双眼。“什么意思?”
不妙!包子露馅了!蓦格勒一紧,赶紧说道:“没什么意思,你别听这家伙胡说八道,对了对了,萨康,今年秋猎你打算‘携家带眷’
去吗?”现在不快点转移话题更待何时?
“嗯,皇上想见见夏儿。”萨康点头道。
“皇上要见我?那表示我可以看到皇上了?”
“这是什么蠢问题?”萨康含笑轻敲她的额头。
“我真的可以去吗?参加秋猎?”她一再确定道,想起父王委托她代为执行的任务……或者,她还可以“顺便”请求皇上允许她和萨康一起调任。
“当然。”他不自觉地语带宠溺说道。
“那——秋季狩猎,我需不需要骑马?”她想起现实问题。
“你想学?”
“嗯,如果有需要的话。“她点头如捣蒜。
“这你应该不用担心吧!”赫律不识相地上前打岔。“之前我看你上马的动作还挺俐落的嘛!”
他的话招来萨康一记威胁的白眼,摆明了他若敢再“调戏”他萨康的女人,肯定会是第一个被扭下脖子的人。
唉,有了老婆,连玩笑也开不起了!赫律在心里默默感叹,不过单看萨康为妻动气的蠢模样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我说赫律你呀,也别净搅和别人家的事,现下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敏格以大嫂的身分真心提醒道。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以为然。
敏格露出和萨康同一式的高深莫测表情,说道:“我听说今年又有藩属国遣来公主要求和亲,看来——你们两个这次是逃不掉了。”
第六章
秋季狩猎活动,可说是大清宫廷一年一度的重大盛事。
不但各皇亲国戚,镇兵守将齐众一堂,连藩属国都纷纷遣使进贡祝贺,参与盛会;毕竟,为乱八年的三藩之乱能够平息,对整个大清国的气势和国运有绝对的影响。
当然,对夏儿的影响也是很大,这让她有机会做个“真正的好妻子”,每天,她只要想到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萨康,心里就会跟着胀满幸福感。
原本,她以为萨康已经够好看了,可今天当她看见萨康穿上正式的绸缎制铠胄时,她发现自己就再移不开目光——她从来都不晓得一个人竟然可以如此影响一件衣服,否则望眼满是文官武将的围墙里,和萨康穿着同制胄甲的人不知凡几,可就是没有人穿起来比萨康还出色。
夏儿不自觉地自喉间逸出一声叹息,这样好看的萨康,她肯定是一辈子都看不腻的……
“你今天为什么老是发愣?”萨康轻拍他专属的棕色骏马,问道。
“没有啊,看你而已。”夏儿毫不掩饰心里的感觉,她的丈夫真的很好看。
萨康定定地望向她,似笑非笑。“别说傻话。”
“实话。”她郑重强调。“我还在想,你穿这身战服真的好看,就是不晓得会不会很重啊?”因为他的衣服上还有许多泡钉,护肩,护腋及护心镜,都是些感觉很重的装备。
“习惯就好。”她还真会替他操心。
夏儿小心翼翼地点头,说道:“像我穿这一身行头,就很不习惯,老是觉得头重脚轻,快跌倒似的。”
这次秋季狩猎活动是萨康带她第一次参加的正式宫廷聚会,也是她嫁来中国之后,第一次穿上正式服装出门,感觉真的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