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位姑娘可否赏光?”赫律笑着将目标转向一旁静如薄雾的纤柔女子。
“喝,你想做什么?”见赫律开始打予雾姊姊的主意,小召毫不考虑地挡在予雾前头,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唉,本人难得来这里作客,竟然没有人愿意带我参观王府……”赫律夸张地摆出严重受创的伤心模样。“没想到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予雾看着眼前已经杠上的两人,突然觉得十分有趣,她从未见过小召如此对人大声说话,怎么……“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予雾姊姊的主意,你已经‘欺负’过我们公主一回了,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欺负予雾姊姊。”小召两手插腰,瞪视他。
“那表示灾愿意‘身先士卒’,我是不懂啦,不过就是逛花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也不甘示弱,扭头就向花园彼端走去,赫律大笑着跟在她后头,一起赏花去也!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蓦格勒又是一脸诧异。
“看起来他们还满投缘的。”予雾淡淡微笑。
“赫律就是喜欢寻女孩子开心。”敏格,我猜你就是夏儿身边那位才情出众的汉学老师吧!”她老早就听说予雾的“地位特殊”,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姑且不论她是否真如外传那般富有才情,单是她白皙绝美的出众玉容,就足以将北京城里的名门秀媛全给比了下去。
“额娘,我要玩秋千……”一见额娘和漂亮姊姊聊了开来,小呈骅不住地扭动身躯,想拉回敏格的注意。
“可是坏了,额娘不会修……”敏格哄道。
“叔叔应该会爬树……”呈骅伸出肉肉的手指,直指蓦格勒。
“万众瞩目”下,尤其又有美女当前,蓦格勒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有些怕高,硬着头皮,只好逞强道:“没问题,叔叔帮你。”
连萨康的妻子都敢爬树,如果他再犹豫不前,恐怕日后会被赫律那家伙笑死。
拿起绳索,蓦格勒无奈地卷起衣袖。
唉,为什么萨康有可爱的妻子相伴,赫律那家伙也可以骗漂亮姑娘逛花园,而他却只能在这里被一个乳臭未干凡小毛头“逼上树梢”呢?
命苦啊!
☆ ☆ ☆
“对不起,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
夏儿一副做错事等着受罚的模样,萨康从一路上都皱着眉说话,而且他捏得她的手都疼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直到进了房门,萨康才绷着脸开口说话,但他的手仍紧紧握着她的。
这是他第一次发觉自己会对别人产生嫉妒之心,而且对象竟然还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不喜欢她的妻子有事不告诉他。
夏儿向来大小事都会同他说的,不是吗?
“可是你保证听了之后绝对不生气?”她必须确定。
“嗯。”
“也不会不再喜欢我?”
他顿了下。”我尽量。”
也不会不准我出门?”
“你到底说是不说?”他宣告耐心用尽。
好凶!她确定自己说了之后萨康一定会生气,可是不说,他铁定更生气,唉!只好招认了——她其实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么端庄。
“我不但爬了树,还偷了别人的马……”
“偷骑马?”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府里多的是马,为什么要偷骑别人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儿拼命摇头,然后便将当日她为了目睹萨康所做的种种努力,一五一十地全供出来,其中还包括她如何从树上滑下来并且弄伤双手的部分——
“就这样?”萨康脸部的严峻线条终于稍稍放松了点。
“你不生气?”
“为了哪个部分?”
夏儿满脸悔意地低垂着顼,卜招认道:“我不是个好妻子,父王曾经交代过我,为人妻后,第一,顺夫心意,不得违背;第二,好学认真,不许贪玩;第三,举止必须合宜,不能高声说话……结果,我不但忍不住爬了树,无大家风范,我今天甚至还对你的客人大吼大叫……”
“放心,赫律凡耳朵强得很,绝对禁得起你的吼叫。”其实连他刚才都很想对赫律那家伙吼叫。
“其实我一直很想戒掉以前在琉球的‘坏习惯’,但有时实在忍不住……不过你放心好了,今后我一定努力约束我的言行,不会再有这种粗鲁的行为出现……”她眨眨已然湿润的双眼,再三保证。
“这没什么好哭的。”他语气放柔。
夏儿再度埋首摇头。“我说过会做一个好妻子的,可是我连这么容易的事都做不好,我甚至还撞倒过那个屏风——”
“屏风?”怎么无端又扯出一个屏风?
尘封已久的记忆隐约浮现,他记忆中内室的屏风好像真的曾被撞倒过,是在——
“新婚之夜那晚我就是没有听予雾姊姊的话乖乖坐着,结果就闯了祸——”她诚实地道出当年事情的原委,证明了萨康当时并没有眼光。
天啊,这么久以前的事,她竟然还挂在心上!
萨康叹了口气,原本盛怒的心情一碰上她的泪水和诚实全在瞬间化为乌有,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对她生气还是微笑,只能承认拿她的“执着”没辙!
不过,她看起来需要他的保证。
捏了捏握在掌中的小巧柔荑,萨康拉她坐在腿上,半哄道:“你确实不应该做这么多危险的动作,但是当我的妻子倒也不必限制那么多,只需要符合一个条件即可。”
“什么条件?”她吸吸鼻子。
“忠诚。”
“就这样?”
“这样就够了。”他微笑。
现在,他终于明白她对他的战战兢兢并不是因为恐惧他,而是由于有太多的“规矩”约束着她,她怕犯错,所以在他面前才会强迫自己展现“知书达礼”的一面,才会不断对汉人文化“歌功颂德”,她的本性应该是活泼外向,而非硬被矫正过的柔静端庄……在他面前,他希望她能表现最真的自己,不再有四书五经,不再有规矩枷锁。
只是做她自己,做他萨康的妻子,这就够了!
“以后我绝对什么事都告诉你,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嘛!”夏儿绽出一抹纯真的笑靥,“忠诚”应该就是指“忠心”和“诚实”吧!
这两点对她来说绝对没有问题,就像昨晚她成功“讨他欢心”一般,她有信心!
不自主地搂紧了她,萨康才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在意她的感觉了。
“还——疼吗?”他仍握着她的手。
“不疼了。”夏儿举高另一只手。“你瞧,好多了。”虽然方才爬树时有不小心磨到一点。
“我是指你的身子,还疼吗?”
“嗄?”昨夜的记忆猛然袭向她的脑子,燥热的气血同时攻上她的脸颊,怎……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还……还好,不是很疼……”
她将脸埋进他的肩膀,不敢直视他。
“瞧你刚才爬树的那股劲儿,肯定是昨夜还不够认真。”萨康取笑道,想起昨晚她的“努力付出”,不禁莞尔。
“才没有,我认真得很。”夏儿不平道,可才一抬头,即对上他深邃促狭的黑眸。老天,她到底说了什么?
真是羞死人了!
她急着想将脸重新窝回他的肩膀,却因动作太急而一头撞上他的下巴。
“你是想撞死我吗?”萨康闷哼一声。“还是想闷死你自己?”
她怎么突然拚了命地将脸往他身上挤?
“都是你,害我说话不得体。”她反控他。
“是,你是端正娴淑的尚夏公主嘛!”他故意大声说道,胸膛因为大笑而震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