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一年纪小学妹突然怯怯地开口。
“问啊。”
“外面人家讲的那些是真的吗?”
她一说完,另外那两个二年级的立刻白她一眼。
“不要怪她。”我苦笑了一下,“我只能说,很多事是你们局外人无法理解的。那些传闻,你们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事实并不会因为你们相信与否而改变。清者自清,浊——”
一记响亮的声音打断我的话——有人非常粗鲁地推开我们社团办公室的门。
我和学妹们同时回头。
五个和我们穿着同样制服的女孩站在门口,脸上明显写着:我们要来找碴。个个一副太妹样,面色不善。
我没见过这几个女生,可是我一看就知道她们来这儿的目的。而且我很确定她们是新生,可能是一年纪的,也可能是二、三年级的转学生,但必定是初来乍到刚进我们学校。
“你们谁是任聆我?”五个女生之中一个短发女生开口道。非常不客气。
我的三个学妹有点受到惊吓,忧虑地互看一眼。
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我。”
社里三个学妹也马上跟着站起来,有全力挺我的意味。
五个女生之中有一个褐发的女生立即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我,其他四个女生也跟进。
我看了我的三个学妹,发现她们正不甘示弱地帮我瞪回去,哟!真是好学妹。
“你们三个先离开这里吧。”我对学妹们说。
美术社的成员们都文文弱弱的,禁不起打。五个女生是来找我寻衅的,我没必要让无辜者受波及。
“学姐,怎么可以?!”三个学妹瞪大眼睛。
褐发女生狂狂地开口: “对,没你们的事,走!”
短发太妹也开口:“我们不想伤及无辜。”还不快走。
还怕伤及无辜哩!我在心里冷笑。分明是想以多欺少,怕我三个学妹在这助阵,她们的胜算会比较小。
“这里是我们社团的办公室,你们凭什么叫我们走?该走的人是你们!”我的一年级小学妹义愤填膺地跳出来。
“没关系,我们走。”两个二年级的学妹却这么说。
果然还是老鸟比较聪明。我笑笑的。
“学姐!”一年级小学妹不可置信地喊。
“识相的还是赶快滚吧。”褐发女生冷笑。
一年级小学妹当然还是不肯走,最后还是被那两个二年纪的给拉出去。二年级的学妹走出门口前,丢给我一记多有深意的眼神。我懂。
等我的学妹们一走,五个太妹之中立刻有人去锁上门。
好大的阵仗。我双手环胸,好久没碰到这种场面了,真是怀念。
五个太妹走到我面前一字排开,架势十足。
“你跟石狩真学长是什么关系?”褐发女生姿态很高。
“那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我风度颇佳地微笑道:“大房?二房?三房?”
啧!果然是石狩真亲卫队上门踢馆。
“你……”褐发女生咬牙恨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看来她应该是五个太妹的头头,都是她在讲话。
“多谢指教。”我懒懒地说, “如果没什么其它事,麻烦请回。”
当然我知道她们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这么说,只是给她们下台阶,是为她们好。
“哼!”褐发女生的气焰嚣张,“你给我听着—” “洗耳恭听。”
给脸不要脸,待会儿场面可要难看喽。
“你最好离石狩真学长远一点,不然……”
“不然?”
褐发女生朝身旁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太妹一左一右地走近我——
我扬起右手迅速地向左右一挥。
“啊!”两个太妹立刻吃痛地尖叫,朝后退开。她们的手臂上各被划了一道血口子,正滴滴答答地淌着鲜血。
其他两个太妹骇然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右手握着一把染血的雕刻刀。在黑街长大,又在这所流氓学校混了三年,我不可能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刚才她们五个粗鲁地打开门时,我早巳反射动作般地将桌上笔筒里一把雕刻刀握在手中。社会黑暗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讨厌流血场面,但别人流血和我流血之间只能二择一的话,我当然宁可让别人流血。我不是耶稣,也没有耶稣的心肠,可不会被打了左脸之后,还凑上右脸颊。我会在别人的巴掌掴上我脸颊之前,先废了对方的手。
都怪她们自己眼睛不睁亮一点,以为美术社的社长就容易欺负。
“美术社社长”这个头衔听起来就让人联想到气质高雅、心肠柔软的长发女孩。我是长发女孩没错,但气质不怎么高雅,心肠也不怎么柔软,该还手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会手软。
“还有谁对我有意见?”我皮笑肉不笑地问。
未受伤的三个太妹吞不下这一口气,眼看着就要朝我上来—
哐啷!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响起,跟着一盆万年青从窗户飞了进来……。”
“嗨!”风轻的笑脸出现在碎裂的窗前,甜蜜地笑着问:“你们在聊什么?我可不可以听啊?”她从窗外跳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令五个小太妹吓得惊惧不安。
风轻悠哉地走去打开上锁的门, “还有人也很想听呢。”
门一打开,一脸浅笑的棋子便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还有十几个三年级的女生,声势浩大。
棋子站在门边,看了那两个手受伤的太妹一眼,又看了看我手上的雕刻刀,啧啧有声:“你这个学姐真狠,竟然割伤了学妹白嫩嫩的手臂。”
风轻对着十几个三年级女生说道: “谁是她们的直属学姐?”
其中一个三年级女生站出来,面色灰败地:“是我。”
“学姐……”褐发女生嗫嚅了一声。
棋子不常露面。新进的学妹不识得她,但起码还认得出自已的直属学姐。
“若瑶,她是你学妹啊?”棋子和蔼可亲地对着那个三年级的女生说:“你学妹的朋友手被划伤了,你要不要找任聆我算帐啊?”
“不……”那个名叫若瑶的三年级女生低着头。
此时,五个太妹互看一眼,面如土色,显然明白了棋子的身份。要进来念这间学校的女生不可能没听过棋子的名号;惹到棋子不会有好下场,全校女生都知道。
“不要?”棋子脸色一变,面如寒冰,“那就轮到我跟你算帐喽?”
若瑶头不敢抬。
“你知道任聆我是谁?”棋子冷声。
“知道。”若瑶深吸一口气。
“你不知道她是我朋友?”
“知道。”
“那你为什么纵容你学妹带人来找我朋友麻烦?”棋子忽又笑了,“我的朋友好欺负吗?是你教导无方,还是你们学姐妹两个 都没把我放在眼里?”笑得让人不寒而粟。
若瑶噤声。气氛凝重。
风轻笑笑(她是现场唯一一个真的开心的人)地说: “若瑶,咱们同学一场,别怪我不帮你。现在我替棋子给你两条路走,你是要把学妹带回去好好‘教导’呢?还是要让我‘招待’你?”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形。一年半前,高一下,我和燕京的绯闻被刻意炒作,那时我隔壁班有几个三年级的燕京迷过来找我麻烦,那几个学姐也被当时才一年级的棋子吩咐要风轻“好好招待”。我不知道风轻用什么方式“招待”学姐,我只知道后来那些学姐甚至不敢经过我们班走廊。和我们同届的女生都记忆深刻,以至于现在三年级的老鸟见到我就像见到棋子一般,深怕被风轻“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