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体力已回复大半,再睡一天会更好,但她老当他睡死了,便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更衣沐浴的举动,却大大考验了他的理智。
她如玉般雪白晶莹的背上,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那太医果然没诓他,药膏是贵却十足地有效。他在她肩胛骨附近看见一颗米粒大的朱砂痣,嫣红欲滴,性感诱人得叫人忍不住想要吮上一口。
她称不上美艳绝伦,却风情万种,泼辣的牲子像火;每当她一进房,他都可以感觉到整间屋子因为她的造访而热络了起来。
但她最吸引他的却是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她比一般姑娘要高上数分,多数男子不喜欢这样高挑的姑娘,怕她们祈损了己身的英雄气概。偏他却十分欣赏,尤其在想到当他拥抱她时,她结实的长腿紧圈在他腰上,令他二人的身躯贴合得密不可分……
唔!该死的,他又热得睡不著了。
额上冒著汗,他轻声呻吟,想著乾脆醒来掳她提早圆房算了。
可是……逼得太紧他又怕伤了她!并非嫌弃她已失贞节,在她被花老大掳去後,他确实担心过这个问题,甚至在发现花老大虐待她时,他气得破戒打伤花老大,也全是为了她。
但事後冷静下来一想,花老大若发现段虹是女子,早奸杀了她,不会将她吊起来打;他对她用刑就代表了他误将她视为男子。
所以说她被强逼刺伤手指,留卜这九方染血的巾帕真是太冤枉了。
他至今未曾要她的原因是,她尚未准备好接受他。所以他情愿等,直到她对他有一丁点好感後再抱她,这样地会觉得愉快一些。
可是很难再忍了,因为他是如此地受她吸引,整颗心都要为她而疯狂了。
“头儿,我听到您的呻吟声,您醒了吗?”宫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深吸口气,皇凌尘觉得有个人来转移他对段虹的注意力也是不错的。
“什么事?”他还是躺在床上,不想这麽快起来劳碌。
“那个……啸天王爷……”
“如果是要我回王府的事就别说了,我不可能回去的。”
“但啸天王爷已经派了十多个人来催请了。”尤其在得知皇凌尘娶妻竟未通知家中老父後,啸天王爷简直气炸了,传下来的口谕一次比一次严苛。宫良真担心哪天“六扇门”和“黑骑军”会因为这对父子的失合而被迫打上一场。
“别理他。”皇凌尘说得潇洒。
宫良一睑菜色。头儿当然可以这麽说,他们是亲父子嘛,再怎麽失利也不怕被砍脑袋;只是可怜了他这个副手,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还有,宫里来了封密令。”
“哦?”他沈吟片刻端坐起身。“拿来我看看。”
宫良拿著一封信函走近床榻,双眼倏地大睁。“头儿,您穿的是什麽东西?”怎么这麽眼熟,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想你应该见过的,在土地庙的庙顶上。”眼望段虹的杰作,皇凌尘唇边浮著一抹温和的笑意。
“您是说……这是……”宫良两颗眼珠子凸得像要掉出来。“头儿,男人碰那玩意儿会衰的,您怎麽还把它穿在身上?”
“我可能自己穿它吗?”蠢喔!
“莫非是段姑娘?”
“她现在是皇夫人了。”皇凌尘拆信观阅。
“唔……”要称呼那名刁钻泼辣的女骗子为夫人真叫人受不了。“头儿,她分明是故意整您。”
“我知道啊!”可是比起她饱受摧残的手指,他穿几天染血短裤又算什麽?
“您不可以这样宠她啦!而且……”宫良顿了下,随後又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我也没见过有哪位新娘子会在洞房过後挂出这麽多……”他指著皇凌尘身上的短裤,一张脸竟然红得像要冒出烟来。
“是离谱了点儿。”看完了信,皇凌尘取出火摺子将密函烧了个一乾二净。“不过这些布是她的家人为她准备的,所以……”他将她伤指取血的事说了一遍。
宫良张大了嘴。“他们竟敢骗!”
“谁说他们骗婚了?”
“段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却硬要赖在头儿身上,这不是骗婚是什麽?”
皇凌尘轻轻一掌将宫良击退了三步。
“头儿!”宫良大惊失色。皇凌尘向来待部属如兄弟,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打他,这……这算什麽?
“宫良,我是你的上司,虹儿是我的夫人,你若敬我,就不该对她无礼。”
“可是她……”
“我很喜欢她。”皇凌尘截口道。“不管是谁说了什麽,我都不会改变心意,就算是父王反对也一样,我不惜一战。”
宫良蹬蹬蹬又退了三步。直以为皇凌尘不会有这样的热情,他对谁都好像颗高挂天际的太阳,专属寒冬的日阳;温暖,却不炽热;遍洒大地,不独钟任何事,带给所有人同等舒适的愉悦。
可如今,光执著地凝聚在段虹身上,不给旁人置喙的余地,他们除了表示赞同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知道了。”宫良终於认了命。从今而後,段虹的安危将是所有“六扇门”兄弟的责任,因为她是他们的上司夫人。
“殿下要我们秘密搜查南宫家余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让纸灰湮灭在空气中,皇凌尘翻个身又睡了。
第六章
又过了七日,皇凌尘终於修好她爹娘的遗物,兴高采烈地跑来找段虹。
“虹儿,你瞧这是什麽?”他献宝似地捧著那只玉镯。
“没空。”她赶著出门做生意,只懒懒地回了句。
他瞧她又是一身道士打扮,用脚底板想也知道,她又要出去骗人了。“虹儿,你非干这坑蒙拐骗的行业不可吗?”
“不然呢?这庙里人连同牲畜几十张口,你要养啊?”自从她干上骗子
这一行,对她说教的人就不曾少过,他们所持的道理她都懂,可与现实相比,她宁愿选择骗人、给人骂到臭头总比饿死好。
“好啊!”他答得乾脆。“我可以将每月的饷银都交给你。”
她斜睨他一眼,冷嗤一声。“就凭阁下干捕快那一点点饷银?请你去问问我老爹,这庙里的开支、加上他不时拿出去的布施,少说也要两三百两,你养得起吗?”
嗯!是有点儿困难,但并非不能为之。“我会努力。”只要他多用点儿心捉些恶徒,赏金自会增多。
“努力?”她收拾妥行囊,站起身,轻轻一指推开他,“得了,我不是无知小姑娘,不知道捕快的饷银有多少。等你养,咱们这一庙里的人跟牲畜早饿死了。”
他愣了下。她是不是误会了?他并非普通一县的小捕快,他是全国捕快的大头头、“六扇门”的领导者,职等好歹有二品以上,他的饷银不少耶!
他快两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虹儿,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官,而你却执意行骗,万一有一天让人告进官里,你要我怎麽办?”
“公事公办。”她推开他的手,天大的事也没有攒银两重要。
“你要我捉你?”他惊喊。
“不然你说该怎麽办?”她自顾自地往外走。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後。“当然是你别再行骗喽!”
“为什麽不是你辞官?”
“我辞官以後要干什麽?”
“我可以教你行骗的方法啊”她邪笑。
他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虹儿,行骗并非好事,你为何执意往这歹路上走?”
“我骗的都是有钱人,得了银两,阿爹还会拿去做善事;套句绿林上的黑话!我这叫‘骗富济贫’,哪儿坏了?”
“啧!”她怎麽这麽多歪理,叫他欲辩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