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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眼,正对上的是一个灰衣人的腰腹,眼光慢馒往上抬,一双清澈的眼冷不防对上一张凌厉而刚硬的面容。
云飞絮身躯一震,心中的颜然完全写在眸中。
慕容少远只看了她一眼,确走她已清醒了,便不发一语的转过身去,神情没有一丝温度。
云飞絮一时之间厘不清恩绪,却知道自己方才的眼神已伤了别人。
“对……不起……”她吃力的想起身,却在身上的被子下滑过肩时,蓦然惊觉自己竞未着寸缕!
在她惊呼出声的那一刻,他已倒好药转回身,自然没漏看了她肩上雪肤的春光,她急忙将被子往上拉,终放撑不住身子的重量而跌回铺着柔软厚裘的榻上。
慕容少远眉眼未曾稍动,也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只拿着药凑近她唇边。
“喝下去。”
“这是什么?”她抬起眼看着他,一抹不自在的神色抹上苍白嫩颊。
“如果你不想早日得回力气,离开床榻,不喝也无妨。”冷淡的语气配上没有温度的词句,充分彰显出他的冷。
云飞絮看了他一眼,将唇靠近碗,不必多方配合与小心翼翼,他自然就顺着她的速度,直到她喝完整碗药。
那药,是苦的。他没有多说,而她只是略略皱眉,仍然喝了下去。
药喝完了,慕容少远离开床边继续处理桌上的草药,而云飞絮则是躺着回想之前所遇到的事。
她跌下崖了,那……这里是崖底噗!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显然的,是这个男人救了她;那么她的身子……随着想法,她的眼神转到眼前的陌生男人身上。老实说,知道自己清白的身子被人瞧光了,她应该有些反应的,就像意识到先前那个老是追她的痴狂男人有轻薄她的举动时,她总是立即躲开。
但……对象换成是眼前的他,在她心里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云飞絮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
厘不清自己的心态,她润了润喉,试着开口:“我……是你救了我?”
他没有立即回话,继续捣着药。
“你回答我呀……”
才催促着,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了出来,令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细瘦的双臂在被子底下环住了自己的身子。
好冷!
慕容少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迅速转身走了过来。在瞧见她瑟缩的模样后,他双手只住她的肩,浑厚而充满热力的真气立即传进她体内.驱走了那阵令她全身发抖的寒意。
直到她身上开始有了暖意,慕容少远才收回掌力,放她躺了回去,她想向他道谢,却让蓦然袭上的强烈倦累卷去神智。
“我不许你死。”
在她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见他这么说。
第三章
第三章
“冉魁生!”唐行文带着几名唐门的人,围住主城郊徘徊的冉魁生。“你为何还留在四川境内?”
“因为唐门屹立于四川,就不许我待在四川吗?”冉魁生不死心的找了好几天,没找着心爱的女子让他火气不小。
“我说过,四川境内没有你立足之地,唐门不欢迎你。”
“我不希罕再入唐门。”冉魁生别开脸,他唯一在乎的,是那个他倾注一生爱恋的女子。
“倩蓉已死,唐门不愿意再追究往事,而你也应允不再踏人四川,为何却一再毁诺?”
“那是因为倩蓉没死!”冉魁生低吼。
“胡说!当日是你亲手埋葬了倩蓉,这事难道还会假?”唐行文斥道。
若不是倩蓉临死前要求家人不要为难冉魁生,他们岂容这个让唐门丢尽颜面的人存在世上!
“当日如果不是你拦住我,我早就追上倩蓉了;她没死,而且还在城内出现,你们唐家人不能不知道。”冉魁生一脸不满,认定唐家人有意欺瞒他,让他再不能与心爱的女子相守。
唐行文一顿,有些疑惑。
“你口口声声说倩蓉没死,有什么证据?”
“就在数日前,我还与倩蓉在一起,若不是她失足落下绝瀑,我也不会在这里找了那么久。”
唐行文这才看清楚冉魁生的模样;他不修边幅、胡髭杂生,衣服也有未干的水渍,显然是刚由水里上来。
但倩蓉没死?这不可能。
“你说倩蓉跌下绝瀑是怎么回事?她又是由哪里跌下?”
冉魁生站到崖瀑前,“就在这里,倩蓉与我有一些争执,一不小心,她就由这里掉了下去,我下到水底找过好几次,都没看见人……”说着,他眼里浮现失落与伤痛。
“为什么她坚决不肯与我相认,一再说她不是倩蓉呢?”
唐行文走近一看,这绝崖深不见底,冉魁生竟能只身跃下而毫发无伤!
“唐行文,我无意再与唐门为敌,但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和倩蓉相守。就连你也一样。”冉魁生说完,提气飞掠离开。
他还要找,就算是无止尽的找下去,他也一定要找到倩蓉!
唐行文没阻止他离开。
为什么冉魁生一再坚称倩蓉没死,难道是世上出现了容貌与情蓉相似的女子,让冉魁生见了便以为她是倩蓉?
自从倩蓉死后!冉魁生几乎是半疯狂了,离开唐门后不知道他有了什么遭遇,当他再出现时已经成为一名用毒高手,并且有了“百毒君”这个称号。这两次见面的时候,冉魁生没有一点疯狂的模样,但一提到倩蓉,他的痴狂就全表现出来。
他说那名女子掉下崖了。
唐行文再度观察四周的环境,然后命人打采下去崖底的道路。
不管怎么说,他都有义务找出事情的真相。
但……世上真有一个和倩蓉相似的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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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她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极寒与温暖交替的情况。
偶而,会有一抹温暖流人口中,喂人食道的液体带着浓浓的药草味,而且好苦……
“不许吐出来!”
当她因为苦涩而拒绝接受这些液体时,一声威厉的喝斥便传来,接着她的唇被封住,让她连不喝的权利都没有。
无边无际的黑暗朝她席卷而来,她开始感觉到寒冷,身子本能的瑟缩起来。当她承受不往的低吟出声时,随即被拥人一个温暖厚实的胸怀,源源不绝的热力传至她全身,让她不由自主的感到依恋,然而在冰冷的躯体被偎暖之后,她便被放开,无法选择的被丢回床被中。
同样的情况一再重复,直到她终于能够睁开眼。
撑开沉重的眼睑,入目所见差点让她整个人跳起来。
“你做什么?”云飞絮露出生平仅见的惊慌,简直可说是花容失色。
那个……那个男人的手竟然在她身上游移!
“不许动。”慕容少远低声制止她反抗的举动,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眼中不见任何波澜。
他看着眼前那一身冰肌玉肤,每见一处伤口,便以手指挑出清凉的药膏敷上,对她眼里的窘迫视而不见。
云飞絮咬着唇,眼里蒙上雾气,却强忍着不肯掉泪。待他一收手,她立即拉过身旁的被褥盖住自己。
“不必费事了,你的身子我比你还熟悉,又何需掩盖什么?”冷淡的嘲讽是他转身走开前所给予的唯一关注。
“你……”即使知道是他救了她,即使知道他不是存心轻薄,而是在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她还是低叫了出来:“你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