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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丹朱怕和尚不敢收留,低声央求着。“师父,我们赶路到此,天已经黑了,这里又没有旁的人家,还请师父务必行个方便。

  和尚见丹朱容貌娇美,说话轻声细语,颇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也罢。”和尚合什,”道。“两位施主请进。”

  丹朱松了口气,和敖倪尾随着和尚进去。

  和尚引着两人穿过大殿,越过一个幽朴的庭园,丹朱见园中竟有一座莲花池,不禁欣喜地对敖倪说:“你瞧,这里也有莲花池,在府里,我总是看着莲花地想你呢……”

  丹失旁若无人地说着,敖倪忍不住笑了笑,和尚脸色木然,假装没有听见。

  和尚打开东侧一间厢房,道:“两位施主就在这间房暂住吧。

  “多谢师父。”敖倪作揖道谢,眼角瞥见对面厢房亮着烛火,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对面住着一位穷书生,在寺里寄往很久了。”和尚平淡地说道。“两位施主明天就会离开本寺,大可不必理会他。

  和尚说完,礼貌且淡漠地揖了揖,转身跨步出门。

  敖倪挑起了眉,与丹朱对望了一眼。

  “这掸寺有点古怪,一般禅寺的和尚不会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和尚不知在怕些什么,连壶热茶也不给我们。”敖倪在床边坐下,压低声音说。

  丹朱自小就很少出门,当然不会知道一般的禅寺会怎么样款待外客,倒是第一次投宿寺庙,让她感觉新奇不已。

  她见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而桌上只有一盏小小的烛火,别无他物。

  “先替你换换药吧,等会儿再去跟那个和尚讨壶热茶。”丹朱盈盈笑着,从包袱里取出秋娘为他们准备好的几罐伤药来。

  敖倪让丹朱替自己拆下棚带,重新上药。

  丹朱是第一次看见他的伤口,心疼不已。“伤得好深啊,赶了一天的路,伤口似乎又有些裂开了,很疼吧。”

  敖倪确实一直强忍着痛楚,但是丹朱的存在,却能使他忘记伤口的疼痛。

  他轻轻揽她入怀,半开玩笑地说:“你别担心,我从小是被欺负大的,向来都是几个人打我一个,身上什么时候不带点伤,这种痛早就已经习惯了,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不是也被我吓坏了吗?”

  丹朱甜甜地一笑。“对呀,我还大叫:‘鬼呀!别来抓我,”’

  敖倪紧紧抱着她,掌心托起她莹亮的面颊,深深地深深地吻住她动人的红唇,舌尖缓慢地舔着、吸吮着,直到她发出虚软的呻吟。

  当她发现他轻轻扯开她的绸衫,正在解她身上的小衣时,立刻从他怀中挣扎起来,双颊染了胭脂般的晕红,羞怯怯地阻止他。

  “不行,你受了伤,何况这里又是禅院。”她说得又快又急,微带着慵懒的鼻音。

  敖倪苦笑了笑,替她拉上衣服,熟练地扣好鸳鸯扣。

  他拥着她躺下来,嘴唇附在她的耳际,温柔地说:“没关系,我们有很是的时间,我们还有一生一世。”

  丹朱有一刹那的悸动,千丝万缕的柔情引得她心里又甜又软,她将自己理进地宽阔坚实的臂弯中,占有地环住他的腰。

  奔波了一日的劳累,两个人都在这样舒适平静的情绪里,沉沉睡去。

  五更天

  朦朦胧胧间,细微的马蹄声自远而近,敖倪素来警醒,察觉到这个意外的声音,马上一跃而起,凝神细听。

  丹朱仍睡得深沉。

  半明半昧中,敖倪安静地下床,动作轻柔无声。

  他悄悄推开房门出去,循着声响走到了大殿旁,隐隐约约听见了和尚说话的声音。

  “——施主几日前才取走香油钱,寺内已经一文不剩了。”

  “‘难道这几日没有人上山奉献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问道。

  “本寺地处偏僻,信徒本来就不多,施主别再为难我这个穷寺庙了。”

  听到这里,敖倪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只是一个偷吃香油钱的小贼,虽然是“同行”,但他和桀琅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干这种无耻的勾当,没想到这个小贼竟然卑劣到打劫一座穷寺庙,存心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和尚。

  侧隐之心油然而生。

  他自大殿旁走了出去,半眯着眼,上下打量那个樟头鼠目的小贼。

  “你是谁?”小贼惊见敖倪出现,一手慌张地拔出腰间的短刀。

  敖倪扬起单眉,震动了额角的龙纹,他淡淡一笑。“我是来教训你的人。

  “好大的口气!”小贼大喝,随即目现凶光,扬刀朝他便刺。

  敖倪出手迅如闪电,劈手夺下小贼的短刀,小贼见情势不妙,慌忙要后退之际,敖倪早已朝他的下巴打了上去!

  只听得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小贼发出了一声驴鸣似的惨叫,身子向后一仰,跌出了三四步,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敖倪大步跨过去,把小贼从地上揪起来,朝他面门又狠狠补上一拳,登时鼻血喷出,吓坏了一旁的和尚。

  和尚从没有见过这般血淋淋的撕打,早已受惊过度,他见敖倪没有停手的意思,急忙上前惊慌地阻止。

  “施王,别再打了,冉打下去恐出人命啊!’

  敖倪停了手,看小贼面目红肿,满口鲜血,火气也顿时消了大半,他用力摔开他,低头缓缓擦拭拳头沾上的鲜血。

  “师父,对付这种无耻之徒、太客气是没有用的。”敖倪的口气十分不佳。

  和尚皱了皱眉,伸手扶起狼狈的小贼,两目祥和平淡,轻叹道:“盼你能改过向善,放下屠刀,立地成怫,走吧!”

  小贼戒慎地瞟了敖倪一眼。

  敖倪冷笑着。“要不是这个和尚,我早就把你打死了,你可要记得他的恩惠,别再来偷吃香油钱了。”

  小贼垂首抱胸、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禅寺。

  “师父,这种小贼是最难觉悟的,放走他,总有一天会变成大贼。”敖倪嗤之以鼻地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大贼。

  “多谢施主出手相助。”和尚双手合什。神情丝毫不以为意,一瞥见他肩膀上的绷带掺出了血丝,摇头说道:“施主的伤因此又更重了,为了这样一个区区小贼,未免得不偿失啊!”

  敖倪一听,怔住,和尚古怪的话提醒了他,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顿时懊悔不已,放走了那个小贼,等于送给敖仲一个通风报信的人,果然是得不偿失。

  他急忙别过和尚,匆匆回到东厢房,把丹朱唤醒。

  “我们快走,迟了就来不及了。”他飞快地说,一面收拾好包袱。

  丹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跟着他奔出厢房,在朦胧天光里步出禅院大门。

  上马前,敖倪塞给和尚一块银子,没空和他多说,便匆匆把丹朱扶上马背,即时飞奔。

  和尚双手合什,伫立在禅院门前目送他们离去。

  清晨的空气异常的凉薄。

  他们没有人知道,狼狈下山的小贼,遇上了四名问话的官差,他费劲地叙述自己被打伤的经过,口沫横飞地说自己是被一个脸上纹着飞龙的男人给打伤的。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敖倪和丹朱离开禅寺不到两个时辰,所走的路已经愈来愈荒僻,一路上尽是崎岖乱石、荆棘丛生,两匹马的腿上被荆棘刺得鲜血淋漓,任凭他们如何鞭策,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这样不行。”敖倪见情况不对,骤下决定。“把马丢下吧,我们不能跟这两匹马一起耗在这里。”

  丹朱不假思考地点点头,立刻下马跟着敖倪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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