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弘驹一直知道她醒着,所以不动声色的观察她,这才发现她的确有闯进别墅的本钱,从起身到越窗而出,动作俐落且声音细微到几不可辨,猫的影像瞬时跃入他的脑中,对,这女人是最灵巧的猫女!
“先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再看看你有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程尹绚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她强烈感觉到自己是困兽,而右弘驹正是玩弄猎物的该死猎人!
“你何不干脆杀了我,只要我没死,就绝对不让你好过!”咬牙切齿的恨意中,有泰半是耻辱。
右弘驹戾气升起,了然的光芒闪动在凛人的眼眸中。“胆子不小,程定邦是你什么人?”
程尹绚掠过一丝惊慌,随即偏头,倨傲地答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鬼!”
可惜那一抹惊慌早入右弘驹的眼,他冷冷地噙着笑意,果然没猜错,只有被逼急的狗才会跳墙,普通人哪敢随便招惹他。
右弘驹箝住她优美的颈项。“程老头怕事,先派你来暖暖床,好减轻责罚是吧?”
“啪!”程尹绚暗暗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刷了右弘驹一巴掌,并在同一时间跃开。
“我只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少含血喷人。”程尹绚本想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不到右弘驹如此缺德,这口气如何忍!
“嘴巴放干挣一点,为了寻常的械斗就要毁我一家,你真以为台湾没王法,还是可笑的以为自己是皇帝?”
右弘驹摸摸烧烫的脸颊,从没人打过他,今天居然被一个女人破例,他真的发怒了。
“本来程氏会没事的,只消施以小小的教训,恩怨就此抵销,今天你的捣乱,倒让我有抄家减门的欲望。”右弘驹的眸中飘进嗜血的厉芒,每个字都令人惊心动魄。
“猪!”她愤怒地咆哮着,眼中闪着怒火,不顾一切的,抬脚就是一个后旋踢,她要踢掉那个杀人机器可恨的表情。
右弘驹阴沉地抓住她的脚,用力往地上一摔,但程尹绚丝毫不叫痛,又连番发动攻势,想到右弘驹要对她全家不利,她全身就像烈火灼身般,充满炙人的能量,
一时间,右弘驹连连闪避,几乎都要坏了自己不屑与女人动手的习惯,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两人正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险关头,一阵不识相的叩门声传来,右弘驹英俊阳刚的脸呈现山雨欲来的恐怖线条,程尹绚有点同情敲门的人,如果他不摸摸鼻子走人,恐怕待会儿不是碎尸万段,也要身首异处了。
右弘驹不打算搭理来人,只想教训眼前的女人,程尹绚引发他征服的渴望,就像每次的任务一样,没有猎物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敲门声急速的响起,可见来人的紧急,右弘驹狂怒地甩开门,用一种近乎冰凝的语气咆哮。“你最好有危急的事,不然我绝对丢你到太平洋喂鲨鱼!”
门外的鸱枭──尚追翔微愣,这声音是少主吗?他好多年没发脾气了,尚追翔镇定的站稳,希望手中的消息够震撼,不然他就得到太平洋去游泳了。
“‘山魈’连夜从山区传来的讯息,等级是‘黑’,恰好凝浮在南投出任务,看完信立刻带着第三队‘黑煞’上山,并交代赶快通知少主。”尚追翔知道凝净不会为小事亲自出马,事情可能不妙。
右弘驹紧皱着眉头,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他有不祥的预感。
程尹绚的确在他眉宇间看到忧虑,着实在心中震了一下,她对右家了解颇深,知道“黑”级的讯息是属于绝对紧急的事件。她好奇地望过右弘驹手上的信件,信件本身以一种相当奇特的方式结节,普通人拿到,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由何拆起,但右弘驹却熟练的运用修长的手指,巧妙地解开,信件背面黑色的印记有点森然,好象报丧似的,这家族行事真是诡异。
“该死、该死!”愤恨之音夹杂内力狂啸而出,猝不及防地吓得身旁的人退逾三步之外。右弘驹的手用力捶向雕致精工的琉璃桌,只见蓝彩的艺术品应磬碎裂,玻璃撞击声像插入胸膛般的凄厉。
“少主……”尚追翔连忙趋前阻止右弘驹,然而碎片早已经将他的右手扎得鲜血淋漓。
程尹绚看得目瞪口杲,这一掌要是打在她身上,绝对是挫骨扬灰,死无全尸。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做“鬼面”的敌人是一件多恐怖的事。
“中部的‘黑煞’有多少?”右弘驹根本无视右手的鲜血,他的心绞得更痛。
“除了凝净带走的第三队,大概还有五十人,装备齐全。”尚追翔眉间紧蹙,不妙,事情一定很严重。
“不够、不够,马上联络北总部调下百人,马上到‘悲恋之仇’。快!”最后几个字,右弘驹几乎用喊的。
程尹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居然在右弘驹的脸上看见恐惧,到底发生什么事?居然会动用到最精良的“黑煞”部队,而且还要这么大批人马?
“少主,师父现在在瑞土度假,要先联络他,才能调动全部的‘黑煞’……”
“来不及了,我要立刻上‘悲恋之仇’,他们必须马上就到,拿我鬼斧号令,不来的话永远别来了。”右弘驹的话有钢铁般的力量,不容任何人质疑,尚追翔看了少主一眼,坚定的点头接过鬼斧。
程尹绚忍不住探头前去,想看看属于“鬼面”右弘驹的最高信物──鬼斧,到底长什么样子。
“嘎……”她大失所望,原来就是黑漆漆的一把短斧嘛,只比手掌略大,跟她以前曾经看过的鬼头镖一样,没有任何特色,但是只要知道右氏家族的,没人敢忽略这样东西,它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威。
一直到程尹绚发出声音,右弘驹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可是心中的忧惧大甚,根本没有半点精神再管她,随手推开已探身向前的程尹绚,脸上的不耐烦明显到程尹绚以为自己像一条挡路的野狗。
“你太过分了!”程尹绚立即发作,却惊慑于对方严寒凛人的周身气息,只能恨恨地握紧拳头。
但右弘驹只冷冷别过头,丝毫未将她放在眼里,如今,他只担心一件事……
“巫马家那些杂碎要是敢伤恋恋一根寒毛,就别怪我歼灭他整个家族。”右弘驹紧绷的言语蕴涵残忍的杀气。
“什么!商小姐有危险?”尚追翔接过信件,浓黑的纸上还混着少主的鲜血,仿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在看完信件文字后,俊逸而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孔瞬间垮下。如果刚刚他还有一点迟疑,现在已全部消失,商小姐的事绝对值得“黑煞”倾巢而出,更何况商小姐是未来的少主夫人。
尚追翔沉声道:“我立即调动‘黑煞’,现下有第一队在别墅待命,他们全跟少主上山。”不等右弘驹拒绝,他已经拿起手机传令。
右弘驹也没闲着,他熟练地按着书桌内的暗掣,结果整张床缓缓移动,露出床下暗格。
程尹绚倒抽一口凉气,暗格中满满的枪械,老天爷,她甚至在这床上待了一夜。顿时毛骨悚然,向后退了一步。
右弘驹熟练的接装武器,并疾声问道:“恋恋身上有什么武器?”
“师父说这次任务没危险性,所以商小姐出门并未带枪。”尚追翔说得忧虑。
右弘驹不可置信地转身凝结欲爆发的杀气,集锐的厉眸掀起嗜血的狂涛。“师父居然敢这样对恋恋,他回来给我解释清楚!要是恋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要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