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是……”她抬眼看他,又低下头。“可是我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没多说什么,迳自从电视下的矮柜找起,很快地便找到一箱完整到连拆都没拆的药箱。
接下来的止血、上药、包扎,他都沉默而俐落地做着,温热的手在她的脚踝处缠着绷带,她不敢喊痛,咬着下唇看着他专注的表情。
她觉得心的一个角落崩陷了。
于慎谋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柔撼动了她,她想偷偷将这份心动压下,怕被他发现,没想到他突然抬起头,两人四目交接,一种全新的炽热在他们的凝望下燃起,她第一次正眼看着他的眼瞳,那里头有着被抑制的火焰,那才是他真正的热情……
“不要每次都做些惊险的事来吓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浩瀚辽远。
“对不起……”她想移开视线,却不听使唤。
“不要一直说对不起,那好像你在拒绝我。”他盯着她。
“我……”她想说些什么话来缓和这股激荡,但只是徒劳。
于慎谋慢慢靠近她,看着她清秀的眉鼻和珠润的红唇,神情困扰地说:“你知道吗?我是遇上你之后才明白什么叫爱情。”
她连动也不敢动,就这么看着他。他这句话比所有的情歌都动听。
“我在想,那些创作情诗的人一定得接上电源才会有这么多的情环可写。”他更靠近了。
“电源?”他的唇形很漂亮,她边喃喃边想。
“嗯,爱,需要插电。”他的气息已经在她唇边流连。
“插电?”
她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于慎谋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极轻柔地,像雪花、像棉絮,不可思议地集合了冰冷与温暖,慢慢融进她的每一个细胞。
卞则刚觉得身体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她闭起眼睛,不知身在何地,从唇上传来的触感就像通电似的,让她全身轻颤,麻酥酥、暖洋洋,而于慎谋的气息有如冬日的阳光,闻起来干净清爽,舒服极了。
浅浅的吻结束了,于慎谋抬起头,不禁伸手轻拢她的秀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充电完毕。”他说。
她则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将远扬的心思拉回,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忙不迭地推开他,但脚还没踩稳她就急着逃离,整个人蓦地往沙发下栽去——
“哎呀!”她低呼。
于慎谋迅速将她拦腰抱住,顺势将她揽进自己的臂弯,紧紧拥着。
“于慎谋,放开我……”她慌得大喊。
“不。”他就是不放开她。
“你……你这样太过分了!”她听着他胸口传来沉重的心跳,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过分?怎么会?更过分的事我都还没做呢!”他在她的耳旁轻笑。
“什么叫更过分的事?”她不知道自己问了个危险的问题。
“例如……这个。”他稍微松开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立刻攫住她软柔的唇瓣。
这回是火辣辣的热吻!于慎谋轻启她的朱唇,舌尖闯入她口里的禁区轻轻拨弄着,置在也腰手的手也不断收拢,将她贴近他,两人交叠的身体随着激狂的接吻横倒在沙发上。
如果将刚才的吻比为春风,那现在就是夏浪,可以让人灭顶!
卞则刚从不知道吻也能吻成这样,更不知道看似沉稳绅士的于慎谋竟然会这招勾魂摄魄的吻法,她抗拒的手才搭上他的胸膛,就忘了要推开他,理智在他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只能投降地任他占领她的口舌,然后放任自己随着被他挑起的热火燃烧。
于慎谋差点就控制不住生理的需求,他硬生生将自己从悬崖边勒回,唇流连在她的颈间喘息,生怕再吻下去,事情就会脱离他的掌控,无法收拾,到时,他最自豪的自制力将彻底崩解。
卞则刚则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被他这种亲昵的吻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连祁亚威都没有这么吻过她!
而于慎谋……他让她领略了“激情”的滋味。
老天!她竟然是从一个小她三岁的男孩身上了解男女之间的原始热情。
一想到此,她就吓得全身发冷,一把推开他,捂着口说:“是谁……谁都你这种接吻方法的?”
“这还要人教吗?”他懒洋洋地坐起,笑着问。
“难道你有很多……很多接吻的经验?”她又问。
“没有,刚刚那是我的初吻!”他的脸似笑非笑。
“骗人!”她才不相信,以他那种技巧,会是生手?
“骗你我就不姓于。”他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令他的五官更为出色。
“那你怎么会……会……”她羞得说不下去。
“本能。”
“什么?”
“接吻这件纯粹是靠本能,不用别人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是吗?”她怀疑。
“不信的话,可以再试试。”他说着真的凑近她。
“别……别胡闹了!”她慌忙地跑开,与他保持距离。
于慎谋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性格的脸上有着不同于以往的神色,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唇色也因狂吻而略带暗红,一双眼睛如电,精烁逼人地闪着无畏的光芒。
他的帅是属于深沉内敛的,耐人寻味的个性需要靠近才能发掘,也因此卞则刚才会愈来愈无法抗拒他的吸引力。
她惊惶不已地转过头,走往厨房,找个安全的话题说:“啊!炒饭都凉了。”
“再加热就行了,我不会让它冷却!”他一语双关。
她听得心怦怦作响,不敢正面面对他。
“来,我得教你基本的炒饭方法,不然,过阵子我忙的时候就没人来照顾你了。”他不再和她瞎扯,站起身跟着走进厨房。
“你会忙什么?”他连其中考时也都有时间陪着她,然后成绩照样是好得呱呱叫。
“我要准备考托福,我想直接申请美国的学校。”他边将冷掉的炒饭加热边说。
“你打算到美国念书?”她诧异地问。
“嗯,这样我就不是你的学生了。”他转头瞥了她一眼。
“你想念哪一所?”
“麻省理工学院。”
“那这里的课程……”
“我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而已。等我申请到了美国的大学,我会用最短的时间修完大学和研究所所有的课程,到时,我和你之间就没有距离了。”他将他的计划说出。
“傻瓜,我永远都比你大三岁,这个差距是改变不了的。”她忍不住骂道。
“这个差距只存在你心中,我从来没介意过。”他盛了盘香气十足的炒饭递给她。
她无言以对,接过盘子走至餐桌前坐下,索性不回答,大口大口地将炒饭塞满嘴。
其实在美国她看过不少女大男小的情侣,早该习以为常,但她就是没办法抹掉父母灌输给她的传统观念。她的父母就相差五岁,妈妈还跟她说,女人老得快,男人老得慢,嫁个比自己小的男人,一旦女人人老珠黄,男人就会变心了。
这个道理是以什么为依归她不懂,不过,她的父母恩爱的方式她倒是看在眼里、羡在心里,因此,祁亚威被介绍与她认识并展开追求时她并没有拒绝,主要是长她四岁又家财万贯的他,不论在外貌和家世上都深得她父母的认同,在母亲强烈的暗示下,她也没有意见。
可是,说真的,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她并不清楚,研究英美情诗多年,她可以将诗中的意境朗朗上口,但她本身对爱情这玩意儿实在没什么体验。祁亚威在她的心中一直停留在“朋友”的阶段,两人交往时他专断地掌控一切,往东往西都由他决定,她对他实在“爱”不上来,与其说是情侣,不如说是个伴游伙伴,因为他们只是偶尔一起出游而已,有关接吻、牵牵手或是进一步的拥抱等亲昵行为都在她笨拙的反应下让他胃口尽失、恼怒放弃。久而久之,他对她是抱着什么心态她也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