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两眼幽幽地锁住他的。“如果……如果‘他’肩负家族诺大的事业,而他又有责任让它香火不灭地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你想,‘他’真的不会介意吗?”
“不会的!”
“那么,我可以奢想吗?J”
“小荻——”斯赫恒被震撼得呆若木鸡,久久才从嘴里吐出一句:“不可以的。”
“为什么?”
“我是你的监护人!”
“你姓斯,我姓文,你我并无血缘关系。”她滑下椅子跪坐他身前,明眸装满柔情地注视着他。
文荻知道自己在下一个毫无把握的赌注,但是现在,她已回不了头。她得让这个男人明白他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小荻……我整整大了你十三岁。”
“三十二岁的你,并不老。”
“对你而言,够老的了!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的混淆,你倾慕的对象,该是与你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例如郝圣文吗?还是除了他之外?”
“我——”
“你明白那是个谎话!就算我身边出现再好的男人,也不能扼止你这样的心态。你何不让自己清楚面对心底的另—个声音,为何要压抑它?”
斯赫恒望着眼前殷殷期盼的小脸,内心强烈的奋战着。“不,你不明白。”
他怔然的看着她拉过自己握拳的左手,轻轻扳开它,贴着她粉粉的脸颊。
“你容许其他男人这样碰触我吗?J”她以脸颊牵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轻声低哺。
他该禁止这种亲密的举止的……斯赫恒却发现自己竟由被改为主动地,轻抚她柔嫩的肌肤,甚至在她放手的时候,他仍不愿离去的轻抚着。
文荻脸上带着羞涩,藕臂绕过他的颈后。
“你愿意吻我吗?它从不是句玩笑话。”下他俊毅完美的脸庞——错愕的表情并无损它的俊美。
他想推开她,却找不到半丝力量来制止即将发生的一切!那对逐渐迫近的美眸,闪亮迷人得仿若磁石般,汲取了他自主的能力!令他虚弱的只能望着它们在自己眼中变得更为明亮清晰。
当两唇相接,时间仿佛也在此刻静止了一般,鼓动的心跳是仅剩的声音。
柔软的唇瓣,好比玫瑰花瓣般,斯赫恒感觉它们羞涩的轻刷过自己的唇瓣。
“吻我。”文荻未唇轻启,贴着他唇际害羞地低泣。
这句邀请仿若—道魔咒,犹沉浸于方才震撼之中的斯赫恒,不自觉地抬起另一手,将泛红的娇颜拥于手心。
“闭上眼睛。”在完全封吻红唇之际,他轻声低喃,一直到两唇紧密的贴合,斯赫恒才猛然了解——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渴望这个吻。
他为这份美好而深深叹息。
柔软的唇瓣带着生涩,探索地回应着他的吻,他的舌轻易地挑启她皓贝玉齿,诱导她的甜美与自己交缠!
火热的一吻,由起初的辗转渐行强索,由浅转深,由猛为烈,四周的空气在急剧上升,但是蓦然“砰”的一声,却冷却了这—切!
灼热的目光首先落在使地毯发出闷响的椅子。而围绕两人之间的魔力在逐渐的消失,斯赫恒困惑地皱起眉头,目光随之转移至身前。
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捧着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娇容,氮氮的美眸正透过半垂的眼睑凝望着他,晶莹剔透的肤质泛着桃花般的色泽,还有,轻启的红唇,娇艳欲滴得仿若刚刚遭人狠狠的吻——
“哦,天啊!瞧我做了什么?”两手仿佛烫着似的,斯赫恒跳了起来离开床沿。“我……我怎能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他的表情是震惊、错愕、无法置信、罪恶以及嫌恶——对他自己的嫌恶!最后,凝聚成一句发自内心的低吼,“斯赫恒!你真该下地狱!”
他无法忍受自己在那对一直是信赖他的眼眸的注视下多待一秒,带着悔恨交加的表情,他脚步颠统,如狂风般地冲出文荻的卧房。
J!呼唤的声音始终说不出门。咽下喉的呼喊,文荻同时感觉到泪水碱涩的滋味。
为什么?文荻!早在一年前,你便已丧失得到那男人的资格……躺在病床上那份痛苦的认知,此刻又蒙绕在文荻的耳畔。
绝望如利刃,在她裂开的心口又划上一刀!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文荻再也忍不住地掩面低声痛哭,因为她这无用的身子,根本连争取他的爱的资格都没有!
第八章
长长的走廊,只见两名身着蓝服白边运动衣的女孩,分工合作地将一篮篮球扛上台阶。她们在一扇门前停住。
“筱兰,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趁班导尚未发现之前,你赶紧将你迟交的习作补交到她桌上吧!”
“是啊!我真不敢想像,如果母老虎发现的话,我去有怎样的下场。”方辰龈牙咧嘴地扮了个鬼脸。
“你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知道了,小方。”罗筱兰瞄了手表一眼,不安的提醒她这向来吊儿郎当的好友!
方辰吐了吐舌头。“钥匙给你,咱们校门口碰面。”
不一会儿,人已如烟般不见踪影。
罗筱兰感慨地摇了摇头,用钥匙打开用于放体育用品的储藏室。
将堆满篮球的篮子推置角落,罗筱兰准备转身离去,突然一股由敞开窗扇飘人的熟悉气息。留住了她的脚步。
搬来一张缺子一支脚的桌椅,罗筱兰小心地跺上去,从储藏室的窗口望出去,期待的目光一阵梭巡之后,她在一棵背对自己的大树下发现一双修长的腿。
罗筱兰两眼一亮,跳下桌椅,锁上门,往建筑物后方跑去!
山的那一头,乌云密布,颇有风雨欲来之势。树下的人儿突然渴望这场雨能下得十分痛快,而不是绵绵细雨。
自从那一夜之后,她已经有将近一个礼拜没与J碰面,为了避开自己,这些天来他以公事繁忙为借口,一直待在他办公室的小套居里。
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让文荻不得不停止翻腾的思绪,深切的哀怨从冷眸迅速隐退。她没有费心起身看来者是谁,只是仰头靠着树身,朝天空重重吐出一口白烟,她讨厌烟味!却不知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变得有点依赖它,这就叫堕落吧?
“文荻学姐?”
怯懦的一声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文荻微侧左脸,发现此刻静站身旁的女孩极为眼熟。
“是你,有事吗?”她心不在焉地问着。
“我……我想为上次的事,向学姐道谢!我知道现在说似乎为时已晚,但是我一直找不到适当的——”
“我听到了——如果这是你来的目的。”
“我……”罗筱兰张口还想说什么。
“不介意的话,我想一个人。”
冷漠的语气阻绝了她想往下说的话。文荻将目光从不断交换双脚的女孩身上收回,深深吸了口烟。
吞云吐雾的侧脸仿佛正被一股浓厚的悲伤深深笼罩住般,虽然那张脸并无表情,但是不知为了什么,她就是这样觉得!
罗筱兰明白自己并不受欢迎,她该立刻转身离去的,但是散落在学姐脚前的烟蒂,让她在临走前忍不住关心的丢下一句,“你不该让它们危害你的身体的!”
文荻有着一刹那的迟疑,然后将香落烟放入嘴里,轻吐白烟,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淡笑。
谁会在乎呢?哈。
阴暗的天色似乎提前到来,抽完最后一根烟,她抬起脚旁弃落的烟蒂,起身走向垃圾桶。
烟蒂与几瓶原封不动的药罐被她同时地丢入桶内——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