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由五分钟延缓为近半小时!空荡荡的画室里,斯赫恒望着自己已完成的作品,他静坐在文荻方才所坐的藤椅上。
这是第几幅了?十二吗?画里的女孩随着岁月的增长而愈来愈益为美丽迷人!不变的是那对眸子……
画里那对直视自己的眼神,教斯赫恒心房微微抖动地忘了他的承诺……
富丽堂呈的大厅里,郝思嘉在沙发椅上轻轻挪动自己略感僵硬的身子,目光N次飘向自己镶钻的女表,在她几乎要认为斯赫恒可能已经忘了他自己所承诺的事时,她听见脚步声从楼梯顶端传来。
踩着优雅的步伐,斯赫恒悠闲地出现在他的客人背后。“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亲昵地探手轻按女友的香肩,表示自己的歉意。
当斯赫恒发现他的被监护人也在现场时,不禁微微一楞地扬起双眉
“小荻?”
“是我让老管家请她过来的。”郝恩嘉脸上盈笑地替文荻回答,同时正手按上肩膀那双大手,将它们的主人拉到自己身侧坐下。
“现在你的谈话内容令我相当好奇,SALLY。”斯赫恒转向来到他身旁的老管家。“给我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朗伯。”
“不过在这之前,我能不能有个清求?”
“哦?”
“什么时候也让我成为你画笔下的模特儿,John?”一对媚眼诱露媚之色。
因为文荻一直低头看着手头上厚厚的原文书,所以无法得知J此刻的表情。事实上,她只不过比J早到个几分钟而已——在经过上回那次“小小的”不愉快之后,这两天来,她一直和郝思嘉保持着相敬如“冰”的礼貌,并尽量减少与那女人碰面的机会,除了吃饭时间外。
至于那女人所要说的话,她实在是没多大的兴趣。
但是现在文荻却相当在意J的回答,翻阅的手指徐缓搁置,她听见J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
“哦,这我得解释一下,小荻这丫头从小就不喜欢拍照——不,该说是断然的拒绝它,所以……”斯赫恒耸肩地没再继续往下说。
“你每年都替她画一幅吗?”郝思嘉眨眼睛道。
“嗯,方才你看到的那一幅是第十二幅了!”十二?时间过得真快!小荻来到这座大宅,原来已经匆匆过了十二个年头。当年为了让她乖乖坐在画架前,他曾允诺,除了她之外,他不会让其他人坐在他的画架前!
这是他和她的约定。当初是如此,现在他也不打算毁约!
可是想想,她当时才不过是位七岁的小女孩罢了!”
一位拥有聪明脑袋与早熟面孔的女娃儿。
斯赫恒替郝思嘉重新在杯中注满热水,然后在冒着热气的杯里放入一球低脂鲜奶,将它递给她。
“现在,在好奇心尚未杀死我之前,能不能请你好心地救救我?”他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眨眼催促道。
既然斯赫恒并未直接回答,但,只有愚昧的女人才会开口去证实自己刚刚被人拒绝了!不过,这个打击不小。
“欲将女孩赶出John的生活”这样的念头更加强烈了!郝恩嘉面不改色地接过杯子。
“是这样的,我想替小荻介绍位朋友。”她的唇角始终含笑。
“朋友?”斯赫恒停下唇边的酒杯。
文荻首次将视线挪向对而那对男女,不约而同地,和J做出皱眉的动作。
“喂,他叫郝圣文,是我最小的堂弟,你该见过他的,John,在去年世贸中心那场科技展的会场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他,双手可没闲着!他忙得连伸手跟我打招呼的时间都拨不出来。”想起那位左拥右抱的小伙子,斯赫恒一对浓眉几成倒肾。
其实她对于当时的情形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我想这其中必有误会!她们是我的客人,是我托圣文替我好好招待她们的!你知道的,当时我根本抽不开身。”
“那他的招呼方式可以教人难以想像深刻啊!当时他的双手是摆在人家的臀部。”
啊,该死!她压根儿一开始就不该考虑那位花心小子的。郝思嘉微微红了脸,叫破了喉咙。“我敢发誓,上了大学的他,变得成熟稳重多了。”
“这并不能改变他给我的印象!他不适合小荻,小荻也不需要这样子的朋友!”
“她当然需要!John,你不认为她让你保护过度的近乎孤僻?她该多认识些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让她走出你的羽翼,因为你并不能守护地一辈子——”
“该死!我当然能!”蓦地,一声雷吼几乎掀掉整座屋顶。
酒杯在他手中一阵晃动,飞出的液体溅湿他脚下的高级地毯。他瞪着瑟缩在沙发里的郝思嘉的惊恐表情,显然她吓坏了!
室内的空气访如在刹那间凝结、静止了,然后一声轻咳打破这尴尬的一刻。
“对不起,”文荻将摊在大腿的书轻轻合上。“你之所以请我来这里,为的不就想听取我的回答?”
他们谈论的对象是她,但是她却被这两人撇在一旁。
“小荻!”
“你该让她听听我的意见的,J。”她的视线犹紧盯着沙发里的女人。
郝思嘉困难地吞口水。“是的……我想知道你的意愿。”她被斯赫恒吓坏了。她没预计到他的反应会如此过度。
笑容再次挂上郝思嘉的脸上,不过这次却显得小心翼翼。
“那么,你现在可以着手安排这件事了。”文荻端起老管家为她所准备,却一直未曾动用的果汁起身,“抱歉,请怨我告退。”她离开黑眸隐含指责的逼视,往楼梯方向迈去。
临走的前一眼,已经足够教她明白自己此刻所做的决定,如预期的得到她所要的代价——
她看见J为她的决定而铁青了一张俊容。
相反的,郝思嘉则因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欣喜的在内心欢唱鼓掌!她衷心希望她那在女人堆里永远吃得开的小堂弟,能够顺利攻下文荻这座冰山。否则,让这两个毫无血缘的人再这么继续下去,她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她可不能让—位患有严重恋父情结的女孩破坏了自己打算已久的好事!但是,郝思嘉更怀疑画那张画的人,他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完成它们的?
不需过多的鼓吹,在郝思嘉处心积虑的安排下,才与文荻共进过一顿晚餐的郝圣文,可说是立刻的被这位不苟言笑的冰美人所深深吸引。
一个星期过去了,文荻为自己不必再容忍那不时出现在她眼前扭腰摆臀的女人而额手称庆,只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出现,让她好不容易获得的愉悦大大的锐减。
当初自己之所以会答应,她完全是想试探他。
不过现在明白了,真是最会自找麻烦的动物!
文荻轻蹙娥眉,朝校门口那辆名贵的敞篷跑车走去,同时在心中下了个这样的结论。
最近她的司机换成一位名叫郝圣文的男人,不仅年纪轻,还是那种英俊好看得令全天的男人很不得将他抓起来猛打一顿的类型。
“喂,你瞧,他父来接文荻学姐!真好!要是我也有那样的……”旁人的窗窃私话,几乎将她淹没其中。文荻心想:这件事如果在周记上了一周大事的头条新闻,她也不该感到讶异的。
“小方,你看!那位开着跑车的男人,他又来载走文荻学姐了。”
“哦?是吗?”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怎么了?你没瞧见大家羡慕的眼光吗?”罗筱兰看见文荻学姐纤细的身子已消失于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