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阎传羿瞪大眼睛望着三个盛着香醇咖啡的杯子,没有人端着就这样由厨房飘 出来,彷佛有意识地按照顺序排列在桌子上。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请喝咖啡。」闻随风含笑道,就像个没事人一般,似乎什?事也不曾发生。
那会是他的错觉吗?这时,阎传羿突然庆幸有一副墨镜作掩护,免得他的眼睛泄漏 出自己的情绪。「你们有超能力?」
超能力?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固执耶!他好象怎么样就是不肯相信他们的真实身分。 「我们是魔族人,而你刚刚看见杯子飘浮在半空中的那一幕,则是我施展魔法的结果, 并不是你所谓的超能力。」像要证明闻随风的话似的,那三杯咖啡再度飘浮了起来。
阎传羿差点自椅子上惊跳了起来,太诡异了!不过──「这些事超能力者也可以做 得到,是吧!」
这一点也倒是不能否认。闻随风无奈地笑笑,要令他相信还真是不简单。
闻画月简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此才可避免看见他脸上恐惧的表情。毕竟对他而 言,他们是异类。她多希望大哥可以就此打住,不要再继续证明下去了。
闻随风再度笑了,「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再看看这个吧!」
阎传羿的目光一直不曾自闻随风的身上移开过,而此刻他却看见闻随风的身影似乎 愈来愈淡,愈来愈淡,最后终于像烟雾一般消失无踪。
他倒抽了一口气,人呢?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平空消失?难道真如他们所说的── 他们是魔?而画月也是?
生平第一次,阎传羿有了害怕的感觉,昔日不论他遇到如何惊险、危急的场面都不 曾害怕,而今……是因?面对非人类的缘故吗?因为他不再能掌控全局了,因?和他们 相较之下,他的能力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闻画月的脸上。「你也能和他一样?」
闻画月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随风,但是,她该怎么回答呢?她想说实话 ,却又怕他会就此走出她的生命,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早已经习惯生活里有他,即使 他有时候冷漠、有时候和善,变幻莫测的性格虽然也令她无所适从,但是,她已经醉在 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里,而不可自拔了。
「我们是兄妹。」闻随风的身影由淡转深。
闻随风已经替她回答问题了,既是兄妹,理所当然的,她一定也拥有那些「能力」 。「那么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她没有道理就这样突如其来地介入他的生活。
接下来的一切,画月应该应付得了,他也就毋需再留在此地。「你们谈谈吧!」端 起他的咖啡,闻随风迈开步伐往他的卧室走去。
顿时,客厅内就剩下阎传羿和闻画月两个人独处了。
咚咚……她的心跳突然变得有若鼓声一般大,他刚刚问什?
来着?糟糕,忘记了。不得已,她只好硬着头皮问:「羿哥,你刚刚问我什??」
「你接近我的目的。」
「就是?了那一粒水晶球,那可不是普通的水晶球……」她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 告诉了阎传羿,毫无保留的。
她是不是也有和无悔姊一样的好运气,可以遇上一个能够真心接纳她的好男人。
原来用水晶球丢他的人是她,原来跟踪他的隐形人也是她。
「那么你找到了吗?」他依旧面无表情。
她摇摇头。
所以,她要回她大哥这里来?阎传羿的心中浮上了这么一个问题,不过,他没有问 出口。
「希望你能原谅我对你撒谎,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那时她并不能说出实情。
「没关系。」他简短地回答。此刻他的思绪乱成一团,他正努力地理出一个头绪来 ,不过,效果却不怎么好。
这等诡异的事?什?会教他碰上?是因为他背负太多人命了吗?不过,他可不认为 自己有什?错,毕竟他不杀人就得把命拱手奉上,这就是黑道分子生存的不二法则,虽 然近来没有再有人敢与夜鹰盟?敌。
「这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如果还有其它的「惊奇」,最好一次让他全都适应。下 一次他可不确定心脏够强壮。
「不完全是,你想看?」闻画月的心猛地揪紧,就连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她很怕,真的很怕。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魔族身份感到相当自豪,但是,在这么 那间,她强烈地希望自己不是魔族人,而只是一个平凡且渺小的人类。
他没有搭话,仅是点点头。她是?鸳鸯盟才接近他的,而他却把他的心遗失在她的 身上,老实说,他自己也不明白?什?会爱上她?彷佛冥冥之中就注定了他俩的相遇和 他无法自制地陷入爱情的泥沼中。但是,她呢?俗语说:人鬼殊途,那么人魔呢?
闻画月考虑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地道:「好。」她的声音中夹杂着苦涩。
如果她的原形吓跑了他,她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只是,她极度不愿那种事发生。
阎传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必须弄清楚她的一切,也好作一个抉择。虽然他早作 了心理准备,但是,看见她一转身,背上平空多出了一对薄如蝉翼的红色翅膀,他依旧 再度吃了一惊。她真的是魔。他终于相信。
老实说,她的样子并不丑,甚至是美丽的,浑身散发出一股邪邪的美,教人无法抗 拒,但是,那一双翅膀却是给人诡异的感觉。他得好好想一想。
闻画月再转了个身,外表又与常人无异了,「羿哥,你……」她的脸上有掩不住的 忧心忡忡。
而阎传羿却专注在他自己的问题上,忽略了她,「我也该走了。」他并不能只是一 相情愿的,这事得缓一缓,冷却一下。
闻画月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去,脑中一片空白。她只能直直地望 着早已关上了的门,羿哥他真的走了……他被吓跑了……毫无预兆的,自她的眼睛里涌 出眼泪来,像河水决堤般止不住,她心痛如绞。
第九章
「铃……」
突然大作的电话铃声惊醒不知神游到了何处的阎传羿。他瞪了电话半晌,才不怎么 情愿地按下通话键,「我阎传羿。」
「羿哥,是我,阿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卫洛杰那有些拘谨的声音。
他就是这么一板一眼的,怎么也改不过来,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盟里的第三把交 椅,毋需这么必恭必敬、小心翼翼的。不过,近来已经略有改善了。
「有什?事吗?」一看见桌上那一大叠的帐册,阎传羿就头痛。
奇怪了,他记得自己好象已经在这椅子上坐了一世纪那么久,?什?帐册仍是那么 一大叠?那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都在做什?
啊。
「冯刑的事已经解决了。」阿杰的声音里有一些诧异和不解。羿哥一向都很理智而 且条理分明,这会儿怎么有点……有点魂不守舍的?
冯刑的事?!哦!老天,真是该死!他居然把那档子的事给忘得一乾二净。
但是,不可否认的,这几天来占据他心头、脑海的全是画月的倩影,再加上柳樊那 小子天天都来找他要人──画月,烦得他都快受不了了。
「那么结果如何?」阎传羿竭力地维持淡淡的音调,不想令阿杰察觉到他的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