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气结,「你--」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君亮逸朝已潜到玉氏父女身后的阿霁拋了个眼色。
阿霁「咻」的一声跃向半空,身手如电的扑向押着南可人的黑衣大汉,企图救人--
沉峣迫于现实,只好硬着头皮对上玉成昆,虽然明知打不过,但至少可争取些时间。
「你这可恶的老女人--」君亮逸早就想教训玉玲珑一顿,居然敢抓走他的女人,真是不可原谅。
双方缠斗一会儿,阿霁已经顺利的将南可人救回,两方人马又分别退回原位。
「可人,你没事吧?」君亮逸解开她的穴道,大喜过望的问。
南可人不发一语,只是摇摇头,不像平常会先臭骂他一顿,而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君亮逸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
「没事就好。」他朝玉氏父女掀眉露齿,扬起胜利的笑容,「人我已经救回来了,你们父女两想报仇还早得很,我奉劝你们快点找个山洞躲起来,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比较好。」
玉成昆纵声大笑,「哈哈哈--」
「沉叔,他该不会是一时受不了刺激发疯了吧?」君亮逸心情大好的问。
倏地,一把短刃从南可人袖中掉入她手中--
沉峣也嗅到不对劲,眉峰不自觉的拢起,「少主,小心有诈--」
「诈」字刚说完,南可人在没有任何征兆下,反手握住短刃,毫无迟疑的往他心窝一刺,刀身几乎没入体内。
除了玉氏父女,其它人都呆住了。
「呃!你--」血色迅速的自君亮逸脸上流失,口中逸出一声痛楚的呻吟,瞳仁大睁的瞪着她。
「少主!」阿霁大惊,一掌击向南可人的肩头,将她打飞出去。
君亮逸慢慢的往后仰下,「不可能--」
「天哪!怎幺会发生这种事?」沉峣接住他往下坠的身体,赶忙封住他身上几个大穴止血,吼道:「这下教我怎幺跟魁首和夫人交代?」
「为什幺……为什幺要杀我?」君亮逸面色如土的咬牙问道。
南可人捂着作痛的肩头,冷着微白的娇颜站在玉成昆身边。
「因为你是我的仇人。」她言简意骸的回答。
「仇人?」君亮逸吃力的要站直身子,却被沉峣给喝止了。
「少主,你不要乱动!刀子还插在你胸口上。」他撑住最后一口气,冷汗涔涔,「你说的是什幺意思?」
这不是他的可人!她脸上完全没有他所熟悉的娇憨和泼辣,像戴上一副面具,变了个人似的。
「呵呵呵--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吗?」玉玲珑笑得花枝乱颤,「老实告诉你吧!可人是我大姐的女儿,我爹的外孙女,你们不是仇人又是什幺?」
「不--」君亮逸脸色开始发青,艰涩的喃道:「不可能!可人……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会骗我的--」
南可人面无表情的瞅着他,什幺话都没说。
「该死!」沉峣咒骂了一句,「少主,不用问了,她根本就是故意接近你的,你中了他们的美人计了。」
他缩紧下颚,逐渐失焦的瞳仁死盯着南可人。「我不信!我要听她亲口说……哇!」一口黑色的鲜血自口中狂涌而出,「刀上有毒?」
「什幺?」沉峣惊叫。
阿霁赶忙让他盘腿坐下,用自身的内力尝试逼出他体内的毒。玉玲珑的笑声听来十分刺耳,「沉峣,回去告诉君少翼,要他准备替儿子办丧事吧!呵呵呵--这就是他拋弃我、废了我手臂的报应。」
沉峣大吼,「玉玲珑,把解药交出来!」
「他身上中的毒是老夫精心炼制的,这世上没有解药。」玉成昆假好意的叹口气,「如果他不是君少翼的儿子,老夫倒想收他为徒,真是可惜啊!」
「臭老头!你别假惺惺了!我就是死……也不会拜你……为师。」君亮逸心情浮动,又吐了两口黑血,脸色更加难看。
「少主,快别说话。」阿霁低喝一声,再度运气。
「凭他的内力是无法把毒逼出来的,还是早点送他回去,让君少翼见他最后一面。爹,我们走吧!」
「不准走!」沉峣大喝,埋伏在四周的手下也围上前,场面一触即发。
双方人马互相对峙,情势剑拔弩张。
「哇--」君亮逸吐血不止,整个人已陷入昏迷状态。
阿霁情急的叫道:「少主不行了--」
「该死!撤!」沉峣一声令下,焦急的抱起君亮逸撤退。
玉成昆笑得唇上的白胡轻抖,来到南可人身前,「你这次做得很好,外公非常高兴,也不枉外公疼爱你。」
南可人表情茫然,「外公,他--真是我们的仇人?」
「那是当然,难道你不相信外公的话?」玉成昆正色的问。
南可人蹙眉低首,「我当然相信外公不会骗我,可是--」可是,为什幺她总觉得有什幺地方不对?脑子里像是闪过什幺,想抓却抓不到。
「没有可是,听姨娘的话,那些人害得我们这幺惨,你做得没有错。」玉玲珑极力的安抚她。
是的,外公和姨娘是她的亲人,不可能会骗她的,是自己多心了。南可人完全接受他们的说法。
「等那小子一死,君少翼绝对会展开报复。」再精明能干的人突遭丧子之痛,任谁都承受不起,「老夫准备了二十年,就等着他找上门来!」
第六章
一年后--
「不要--走开--不要过来--」
南可人满头大汗的从噩梦中惊醒,像是跑了好几里路,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近一年来,她总是重复作着同样的事,有个男人不停的在后头追她,口中直嚷着,为什幺要杀我?为什幺要杀我?而她总是在跑,最后尖叫的醒过来。
为什幺老是作这个梦?梦中的情景又代表什幺含义?
「小姐,又作噩梦了是不是?」婢女过来探问。
她甩掉脑中的混乱,接过湿毛巾擦把脸,「什幺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小姐饿了吗?」
「我吃不下。」南可人仿佛耗尽了体力,无精打采的起身更衣。
梦中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何老是问她为什幺要杀他?
她认识他吗?可是她为什幺一点印象都没有?「嗯--」她抱住头呻吟。
婢女着急的扶住她,「小姐,是不是头又痛了?奴婢马上去端药过来。」这一年来,小姐老是犯头疼,老爷子便开了一帖药,吩咐她说只要小姐一犯病,就让小姐喝下。
「不要,我一下子就好了。」虽然只要一喝药就没事,可是她不想太依赖药物,而且那药好苦,实在很难下咽。
「可是老爷子说--」
「你不要告诉我外公,他就不会知道了,有事我会负责。」南可人板起脸说。
婢女不敢再有意见,「是。小姐,奴婢帮你梳头发。」
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瞪着盖住铜镜的黑布,仿佛里头藏着一头可怕的怪物,半晌后,她才迟疑的抬起柔荑--
「小姐想照镜子吗?」有一阵子,小姐害怕面对镜子,还会发了狂似的敲碎它,最后只好用布罩住。
南可人陡地缩回柔荑,畏怯的摇着头,「不要!我不要!」
「对不起,奴婢忘了不该这幺问。」婢女以熟练的手法为她梳好发髻,插上花簪,「对了,白护法一大早就来探望小姐,现在人在花厅等候。」
「白大哥来了,你怎幺不早说?」南可人拉了拉衣服上的皱褶就往外冲,急着要去见未婚夫,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他们是何时订的亲,可是外公、姨娘都亲口承认这门婚事,而且白大哥对她既温柔又体帖,嫁给他绝对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