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失去控制了……”紫臣艰难的说着这句清扬听不懂的话。止不住胸口的窒息感,她吸吸鼻子,想排解那份塞满心中的感情。她用力眨着眼睫,渐渐的,眼前的清扬模糊了起来,她感觉眼睛好象有什么湿湿的流出来。
“紫臣?”清扬轻柔的拭去她滑出眼眶的泪水,心跟着她落泪而起伏。
“我没事。”紫臣别过脸,躲开他替她拭泪的手。清扬的手停在半空中,觉得心拧了下。
“你该守在CECILY身边才是。”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恢复今天以前那个冷漠的冷紫臣。
“我觉得要对你救了我而道谢。”清扬细心的窥见她内心的一角,他猜她现在一定为了什么事感到困扰,一定有什么事脱离了常轨。
这样的紫臣让他很挂念,而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挂念产生。
“你是我的衣食父母,不救你,我薪水拿不到怎么办?”紫臣强迫自己扬起一个冷笑。
“很好,我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员工。”清扬嘴角同样噙着冷笑。“我该回去照顾CECILY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他睨了紫臣一眼,径自走向门口,拉开门,然后关上,只不过他并没有离开。
紫臣直到听见关门声才允许自己卸下冷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懊恼的低声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
她咬紧下唇,双臂紧抱着自己,试图让因清扬离去而消失的温暖回到身体里。
难不成在她开始画他时,这份感情就萌芽了?
天!她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天知道她只是想要画一个好题材,怎知这回找的题材会连自己的心也赔了进去。
不行,她不能任情况这样发展下去,她该照原先的计划,做完一个月后就拿薪水离开纽约,对,该是这样的,她不必找什么画材,好的画材可以再找。
对,所以,现在这个画材可以不要!
紫臣心念一动,伸手拿起素描本想要“毁尸灭迹”,但她还没开始动作,眼角余光就瞥见双臂交抱、正好整以暇倚在门板上望着她的风清扬。
“你怎么还在这儿?”紫臣没想到他还没走,她不自觉的抱紧素描本,此举让清扬挑了下眉。
“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清扬唇边的笑容让这件“非常重要的事”可信度降低不少。
“什么事?”紫臣神情戒备的问。
“我来了这么久,你都没请我喝一杯咖啡,这是待客之道吗?”
“我又没特地请你来,对于不速之客是不需要讲究待客之道的。”紫臣拢着眉,不客气的回道。
“管它是什么客,反正我想喝咖啡,你身为主人不讲我就是你的不对。”清扬耍赖的工夫一流,任紫臣怎么说他就是有办法拗成是她的错。
紫臣放弃跟这个伶牙俐齿的律师辩论,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素描本进厨房。
清扬走近那张桌子,发现上头除了她刚才抱走的素描本外,还有一幅裱了框的十六开画纸,画只有一个颜色都蓝色,画的是天空,刚让雨洗过的天空。
认出这幅画是出自自己的手,他不禁笑了,想起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跟大哥一同……
“你小心一点拿,别把它弄坏了。”紫臣略带慌张的声音穿过清扬的思绪,他循声望向她的方向,她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两杯咖啡。
“这幅‘蓝’的感觉很好。”清扬拉开椅子坐下,含笑望着她说。
紫臣没有答腔,把杯子搁在桌上,“快喝,喝完快滚。”
清扬一派悠闲的举杯就口,并没有喝下咖啡,反而盯着紫臣不放,专注的眼神让她无法忽视。
紫臣拢起眉头,“看什么?”
“这幅‘蓝’,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清扬微笑的问道,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关你什么事?”紫臣板着脸冷道。
此刻她只想要清扬快点走,免得她刚刚发现的事实被敏锐的他察觉。但也因为她急于赶他走,所以忽略了清扬竟能唤出这幅画的名字。
“随口问问。”清扬摊摊手,露出个笑容,手上的咖啡仍是一口也没喝。
紫臣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轻啜口咖啡,目光四处游移,但就是不看他,“你该回去看CECILY了。”
清扬轻扬一眉,“你怎么一直赶我走?”
好象他是瘟疫一样,这个想法让清扬很不高兴。
“因为你该走了。”紫臣望着窗外,冰绿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感情。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清扬往后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的侧脸说道。
“什么事?”紫臣随口漫应着。只要能让清扬早点走的事情她都愿意答应,她不想见到他,发现自己的心沦陷已经很糟了,她不想让自己陷得更深,终至无可救药。
“基本上,我已经大致掌握是谁想杀我了。”清扬一提到这件事,带笑的黑眸便逐渐结冰。
本来,对方将目标放在他身上,对他来说无谓,反正这种事他见多了,可是一旦扯到其他人,尤其是CECILY这个最最不该被扯进来的人时,他就没什么心情玩下去了。
不过,这个人未免太笨了,敢在CECILY的地盘上动刀动枪的还没几个人呢!再根据那天那个被灭口的人临死前说的话,稍微过滤一下CECILY给的资料后,主使者的身分便清楚地浮上台面──是哈林区南端的角头老大,目前正在服刑的林区.道格。
两年前林区.道格曾经委托他打官司,道格因谋杀妻子而被捕,同时并以多项罪名被起诉,他当时提出的酬劳是道格总财产的一半,但是最后这场官司却输了,只因他没有“适时”提出道格有精神病的证明。
结果林区.道格谋杀妻子的罪名成立,被判刑二十年,同时其他罪名亦成立,所有刑期加起来有一百年左右,道格可以吃上一辈子的牢饭。
“哦,是吗?”紫臣淡淡的应了一句。她不相信有人替他找齐资料,他还会不知道是谁。
思及此,紫臣眼前出现清扬替CECILY拉拉炼的情景。她眨眨眼,想眨掉这一幕,CECILY很美,他们很相配,她没必要感到不舒服。
紫臣暗自叹口气,承认她是嫉妒,但她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她也不知道怎么去经营一段感情,不如趁尚未陷得太深时赶紧抽身,更何况清扬的心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明了。
“……很好,你答应了就好。”清扬的话让她从沉思中回过神。
“什么?”紫臣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说我们一起去找证据,你说好啊!”清扬恶质的笑道。
“什么?!”紫臣杏眸圆睁,她根本没听到他的要求,哪来的答允?
“什么‘什么’?”清扬笑得瞇起眼来,望着紫臣的黑眸像在夜色中闪耀的星芒。
“我才要问你说了什么?”紫臣口气不稳的反问。“我没听到你说要和我一同寻找证据的话。”
“是吗?”清扬学着她张大黑眸,“可是我有听见你说好啊!”
“真的吗?”紫臣看着他笃定不带犹疑的态度,反倒怀疑起自己来了。刚才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所以没注意听他说些什么,或许她真的点头或说好了也不一定。
“真的。”清扬猛点头,眸里一片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