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眠羽在心中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但她稳住那根被风曜挑起的恼火神经,咬紧牙关以免自己口出秽言,同他一般见识。
“哪有保镖不跟着雇主的?”她由齿缝中迸出这句话。
“有,你呀!”风曜笑着指指她,无视她气得快冒烟的怒视。
每每和她相处,他就忍不住想要激怒她,想看她那双冰蓝眸子燃着火焰的模样,想看她绝艳娇颜满是愤怒的姿态。虽然他对自己这种恶质的行为觉得不妥,可是一见着她,他还是会忍不住逗她。
“风曜,你找死……”眠羽握紧拳,满腔的怒火在见着他未改的笑脸之后像被浇了盆冷水般冷却,她狠瞪他一眼,“等一下。”说完,人便闪进房内。
一抹连风曜自己亦未曾察觉的柔和笑意爬上他微弯的唇角,他跟着转身回到房间,换上衣服。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他前去开门,眠羽身着白衬衫、一件黑色翻领西装外套,配上一件贴身的黑长裤,头发难得没搞怪,服帖于耳畔,冰蓝瞳眸盛满不甘地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情不愿的扯出个假笑,“可以走了吗?风大总裁。”
“当然,走吧。”风曜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让眠羽呆了好一会儿,才在他的叫唤声中清醒。
眠羽甩甩头,将刚刚风曜那个魅力横生的笑容抛在脑后。没想到……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她在想什么啊!真是的,没事胡思乱想什么。
她敲敲自己的头,暗斥自己的心思过于偏离。
风曜因眠羽迟迟未跟上来而转身看她,正好见她自虐的情景,不禁微皱起眉头,再看她皱鼻子、皱脸的表情,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眠羽回过神见他笑得开心,发觉自己刚刚做的鬼脸净入他眼底,不由得恼怒地跺脚,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别笑了!”
风曜低头看看被揪住的衣领,再看看身高只及他下巴的眠羽,更是放声大笑。
“姓风的!”眠羽阴沉地吼道。
风曜不受影响的拨开她的手,反手握住,闪亮的黑眸凝望着她,微敛笑意,“走吧。”
他直接拉着她往屋外走,眠羽呆愣着几乎是让他拖着走到外头。
“喂!风曜,放开我。”等眠羽意识到自己是被他拖着走的时候,她挣扎着想要他放手。
她不喜欢跟别人有过于亲密的肢体碰触,偏生风曜就像牛皮糖老是要拉拉她、摸摸她、碰碰她,要不是他按摩的技巧好得没话说,她才不会忍受他的触碰呢!
“为什么”风曜回头眯眼笑问,好似他拉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啊”她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问什么。
“为什么要放开呢”风曜好心地补充一句,放缓脚步。
“当然要放开啊!你无缘无故拉着我才奇怪。”她皱起眉头,他问的是什么问题� 翱墒悄闶俏业奶肀o诓皇锹穑克教恚痪透檬墙簟凇怼系囊馑悸�?”风曜佯装疑惑地扬眉,将两人的距离神不知鬼不觉地拉近。
老天!谁来敲昏他还是杀了她吧!眠羽拿他没办法的叹口气,“你死拉着我,我怎么保护你?”
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她看再这么下去,她会先疯给他看。
风曜沉默地望了她好一会儿才微松手,但没放开。“就先暂时这样吧。”
他抬首望着夜空,整条林间小路在月光的映照下发亮,像是一条让人施了魔法的道路。
眠羽颓丧地垂下头,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他要拉就让他拉吧。唉!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抽中签王来担任他的保镖……
“喂,你发什么呆?”风曜的脸突然在眠羽面前出现,害得回过神来的眠羽吓了一大跳,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倾,他眼明手快的拉她入怀,及时阻止一场小灾难。
“该死的!都是你,干嘛突然出声吓人哪!”眠羽推开他,双手叉腰朝他斥声责怪。
风曜的脸色在见着她凶悍的骂人时才缓和下来,心头大石也跟着放下,露出安心的笑容,低喃道:“幸好没事。”
“你啼啼咕咕些什么?”眠羽上前揪起他的衣领,语气危险万分地问道。
“没什么。”他面带微笑,指尖轻触她右耳的耳环,反手又拉住她的手往林间走去,“散步,散步。”
走这么快要竞走啊!亏他嘴里还念着散步。眠羽翻翻白眼,任由风曜拉着她走,”晚的心情全教他扰得一团乱,让她不知该喜还是忧。
“眠羽,你刚刚在想什么?”风曜这回等她注意到他才开口。
开始互唤名字是始于那次化学炸弹之后几天,由于一连好几天都没事,眠羽无聊的天天在他的办公室制造一堆旺旺的垃圾。令他讶异的是,眠羽看来瘦小的身子竟然可以一天三餐外加点心消夜不停的啃旺旺——这还只是餐前餐后的“开胃”和“填胃”点心而已,通常是以两大包旺旺为单位,她吃完还塞得下正餐的食物,也没见她口渴要喝饮料什么的,就这么一直吃、一直吃,可以从早上上班一直吃到他下班在车子里再吃。为此,他还得在办公室、家里囤积一些旺旺,以供不时之需。
他还没看过一个人这么会吃的。见到眠羽,他觉得自己以前的见识真是太“浅薄”
当他忍不住开口问她东西都消化到哪儿去时,她竟然赏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要他去查中学时就上过的健康教育的消化系统篇。
那时他的大笑样还被眠羽认为是疯子,然后她懒洋洋的说:“别江眠羽、江眠羽的叫个不停,浪费时间,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之后,他们即开始互称名字。
“什么?”
“刚刚在阳台,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眠羽避开他专注的眸子,转而眺望湖面,冰蓝瞳眸倒映着洒着月光的湖。
“是吗?”
“不关你的事吧?”她不耐烦的斜睨他一眼。
“你可是我的贴身保镖,要是贴身保镖心神不宁影响到保护品质的话,我的生命不就危在旦夕了吗?”
“这你倒可以放心,我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眠羽偏头一笑,颇有自信地举起大拇指指指自己。
“我可是没忘记你那天突然昏倒的事情。”她自信满满的模样让风曜忍不住想泼她冷水。“一名良好的保镖似乎不像你还需要被雇主照顾喔!”
“姓风的!”眠羽露出个冒火的笑容,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那天……那天是她一时不察,谁教他要在她左耳边大吼,真正归因起来祸首是他耶!“你能不能别再提那天的事啊!”
“那天可是咱们关系重大转变的一天,不提不太好吧?”风曜面向湖洎,视线微偏,笑望一脸愤怒的眠羽。
十分罕见的病例……那日医生说的话在风曜脑中响起。
看她生龙活虎的模样,还真看不出她右耳失聪,而她在身体严重失衡的情况下竟然还可以训练出如此灵活的身手,若不是那日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她左耳边大吼,造成她耳朵暂时失去功能使她晕倒,他说不定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她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原先还以为她戴单边的耳环是搞怪,直至她昏倒才知那是一个设计精巧的助听器。
无视于怒火勃发的眠羽,风曜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肩膀,牛头不对马嘴的冒出一句:“今晚的夜色真是美啊!”
眠羽因他这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灭了恼火。
“败给你了。”她没辙的轻叹道。
“喔?”风曜扬眉,觉得自己环住的肩膀好纤细,好似随时会从他手中溜开似的,他下意识地加重力道,希望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