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色的衣裳穿着她身上,好似是湖中仙子般飘然清妍。
莫怪乎城主他……
风蝶衣打量了下他,微微一笑,“没有,劳你烦心。”
“不,城主的事就是小人的事。”孙志煌可是对易阳忠心耿耿。
“你的忠心显示在你的眼中。”风蝶衣看得出孙志煌对她有防心,而那是针对保护易阳的立场而生起的。
孙志煌眼里的防备一改而为佩服,“风姑娘好眼力。”
他没想到风蝶衣如此擅长察言观色。
“对了,凌云城内为何多是男子?”风蝶衣好奇的问。
“这是因为凌云城地属阴寒,不适宜女子长期居住,因此在凌云城内的女子皆是居于东凌楼。”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孙志煌悄悄地在心中下注解。
站在城主的立场,孙志煌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城主有可能得到一个聪慧的夫人;忧的是这位有可能成为城主夫人的女子能适应凌云城阴冷的气候吗?
看来弱质纤纤的她,受得住凌云城的阴寒之气吗?就连自小生长在凌云城的凌水璃也得随身携带驱寒之物。这是为何凌云城不适宜女人的原因。
而这位新来的娇客……
风蝶衣点点头,眼角瞄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来了。”风蝶衣饱含笑意的唤着,打断了孙志煌的暗中盘算。
他回首一望,看见一袭黑衣的易阳伫立在小径上,未曾出声,却在出现的一瞬间即教风蝶衣给发现。
“城主。”孙志煌因易阳冰冷至极的瞄视而微微战栗,赶紧打恭作揖。
易阳没有理会孙志煌,他正因孙志煌与风蝶衣并立的画面而悄然握拳。
妒……他……竟然因为风蝶衣与自己最为依任的属下在一起而心起妒意?!
他平复不了内心翻涌的妒火。
“这儿不是江南。”易阳冷平的语调中有着不难察觉的波涛。
风蝶衣闻言仅是皱眉,她不呆,不会不知道易阳在暗讽她。
“江南的水是活的,北方的水是死的。”她不甘示弱的反驳。
她提身跃至他面前,了然的黑眸笑望着他。
易阳冰眸点燃火花,“南方的气候与北方迥异。”他的语气降至冰点,但言语间的火气高张。
“此为正常现象。”风蝶衣柳眉轻扬,清澈的灵眸染上一簇火光。“南北原就不相同,仅有相互调适才能和平共处。”
该死!好不容易感受到的幸福情感却因此而决裂!风蝶衣盛怒难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房内,门砰然合上。
“城主。”孙志煌此时若不明了发生了什么事,便枉称为凌云城的师爷。
易阳瞪着合上的门好一会儿,才将满腔愤嫉交集的情绪转移到孙志煌身上,“何事?”
凶狠的口吻显示易阳此时正在盛怒中。
天!这真是空前绝后的情景。孙志煌到凌云城至今也有十年,还未看过易阳……哈!
孙志煌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易阳见了更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刺眼。
“小的恭祝凌云城与城主将喜获夫人,相信未来的城主夫人会为城主与凌云城带来阳光。”孙志煌憋住笑,羽扇遮住抽搐的嘴角,以防因得意忘形而小命不保。
易阳大皱其眉,“你胡说些什么?”
“城主,您比以前像人多了。”孙志煌未等易阳反应过来便告退。
比以前像人……
易阳忽地扬起嘴角,勾勒一抹弧度。
他二十三年的生命,似有拨云见日的时刻。而使他像个人的人,正是他刚刚惹怒的小娘子。
心中豁然开朗,他露出笑容,上前打开那扇紧闭的门扉。
孙志煌羽扇轻摇,发现躲在角落的那道水蓝色影子,犹豫了下,还是上前去。
“小姐,你最好别乱跑,否则城主可会再次下禁令。”
唉!他一直认为易阳对凌水璃的处罚过于轻缓,但一想到她是前任城主的遗孤,他也只能叹息。
谁教易阳当初接任城主时,前任城主惟一的条件便是要易阳好好照顾凌水璃呢?得知三番两次毒害风蝶衣的人为凌水璃时,城主的失常表现在他的举止中,包括听从风蝶衣的话对凌水璃从轻发落。
凌水璃伤心的抬首看他,“那女的……让他笑了。”从未看过易阳笑的凌水璃深知自己败得凄惨。
“是的。”
凌水璃撤了撤嘴,拉起孙志煌的衣袖来拭泪,“我输了……呜……我输了……输得好惨……”
“小姐……”他的袖子……孙志煌收起扇子,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袖子成了凌水璃临时的手帕。
“呜……”凌水璃一时忘情的捉住他的衣襟,整个人靠入他怀里痛哭,“只要一下子就好了……让我哭一下……呜呜呜……”
呃……就算他说不行也来不及了呀!
孙志煌敷衍的拍拍她不停颤抖的肩膀,暗自叫苦。
“现在你还愿意告诉我有关于那名黑衣人的事吗?”叫苦归叫苦,该逼的还是得逼凌水璃说。
“我说,我说。”凌水璃边哭边答允。
孙志煌硬是扯出个笑容,无语望着天。
第十章
易阳这个杀千刀的混球!
风蝶衣气愤难消的踢倒圆桌旁的椅子,气冲冲的坐下,倒杯茶一仰而尽,依然无法让心头火气消退。
原以为与他已是心灵相通,谁知爱恋的过程仍曲折,她是做了什么教他拿南北的差异做文章?
更可恶的是,自己竟会因此小事而动怒?!
难不成陷入感情漩涡便会使人理智全失?
唉!
她该知晓的,瞧风幽禽的模样便该知,但事情一旦落到自己头上时,一切即变了样,她无法保持冷静、清晰的头脑,只因为易阳的三言两语便被激得失去理智。这不该是她才是!
“杀千刀的!”这回风蝶衣化心中怒气为言语,下一刻便发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易阳,她知道是他。
“滚离我的视线!”风蝶衣背对着他粗暴的说。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她需要冷静一下,才能理清这种不受控制的飞扬情怀,她需要时间变回自己。
“我不喜欢你跟别人说话比跟我说话还开心。”易阳毫不隐藏心中的妒意。
呃?!风蝶衣并未料到易阳会如此快地坦承他的行为动机,因而讶然回身却正好撞进他怀里。
“放开!”风蝶衣撒泼的抡拳捶打他的胸膛。
“不放!我不放!”易阳在她耳畔的低吼制住风蝶衣的捶打。
“我爱如何便如何,你管不着。”风蝶衣僵在易阳怀里,任性的宣告。
“我承认我过度反应。”易阳折服地说,十岁之后,除了双飞如意镜外,闯入他一片黑暗世界中的是一只水绿色的蝶儿。五年前邂逅,五年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有意见鲜明,未见褪色。“但我……我害怕失去。”
在以为心灵相合之际,他意害怕失去!
“你这个白痴!”风蝶衣抑不住心湖的波动,谩骂出声。
“我知道。”易阳心甘情愿承受风蝶衣的责怪。
“你误会我!”风蝶衣眨眨泛红的眼眶,酸涩的苦意涌上瞳眸,不愿去回想刚刚那种心情。
“嗯。”易阳抱紧她不再僵硬的身子。
“你刻意强调我们之间的差异!”风蝶衣孩子似的咬着下唇,一脸委屈。
“我道歉。”易阳空出一只手来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指尖抚上她微红的眼眸,唇跟着轻点她咬着的唇瓣,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齿,四片唇儿贴合,缠绵。
两人的身子相合,一声浅吟自风蝶衣唇间逸出。
她满脸潮红的埋首易阳胸怀,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呵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