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妮每天都很愉快,公事上也很平順,很少有麻煩事情困擾著她。
尤其在交了有關蒙特芮的專訪後,老闆和詹士看過草稿也都很滿意,她更是放下心中的大石。
中午剛好有空檔,又接到唐平的電話,於是便相約到餐廳吃個便飯。
「好一陣子沒碰面,你看來氣色不錯。」唐平很滿意地看著她紅潤的臉。
「還不是跟以前一樣,只不過工作上很順利而已。」她眉開眼笑地道。
「還是因為情場得意,所以商場上也樣樣順心。」他若有所指地開口。
「別取笑我了!」不曾再想過她愛不愛詹士的問題,她想順其自然就好了。
「妳過得很好我就放心了,看來詹士真的沒有欺負妳。」他是白擔心了。
「他最會的就是威脅我而已。」這點她就忍不住抱怨自己有一個霸道的老公。
唐平面帶笑容地撐著頭。「我是第一回看到妳這麼嫵媚的模樣,看來一定是因為詹士的原因,想必他仍是像當年那般深愛著妳。」
宋凡妮略有遲疑地瞥他一眼。「這個……還好吧!」
「怎麼了?我說的話有錯?他難道並不愛妳?」不會吧!他們還沒講清楚。
「唐平,你一直很關心我,但你也知道我們的複合不是因為彼此愛得死去活來才在一塊的。從重逢這段日子以來,我不得不承認最近我的心情都很愉快,而我們的確也像是夫妻般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我們從不談愛不愛的問題。」她蹙著眉,有些落寞地道。
「為什麼?」唐平不懂。
「不為什麼,連我都懷疑他對我到底是不是愛了。」她輕扯嘴角,有掩不住的傷感,詹士向來只說要她,卻從不曾說過一個愛字,於是她只能告訴自己要順其自然不用多想,以免到頭來,只有惹得自己難堪。
「妳為何不直接問他?」以唐平的觀點看來,他覺得詹士是愛她的,否則他可以直接辦理離婚,沒必要追她追到臺灣來。
「你不瞭解。詹士和以前的他,已經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了。以前他很坦白,我可以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現在不一樣了,很多時候我根本猜不出他的心思。如果他是真的愛我,不用我說,他會自己說的,所以我問了又有何用呢?」
「你們變成這樣,還可以這樣相處下去?」他不可思議地搖頭。「那妳呢?還像以前那樣愛他嗎?」
「如果你是問我是否喜歡他,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是。但如果你是問我愛的話,我就不確定了。我曾被他傷害過,當我再步入這個婚姻時,我已有會失敗的準備,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地保護著自己不再受傷,但現在你問我這個問題,可真考倒我了。」若問她的心對他是否有愛,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那麼你們的婚姻還要這樣維持下去?這似乎不是好辦法。」唐平不贊同這種想法,怕到最後,傷害最多的還是凡妮。
「目前也只能如此。」她苦笑。
「妳確定要這樣過一生?」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這樣過一生,但目前我是這麼打算的。不談感情,也好。」這樣她也過的輕鬆,才不會像以前一樣患得患失。
「萬一有孩子?」他嚴肅地開口。
「我有避孕。」宋凡妮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事實上詹士一點都不曉得這件事,倘若知道了恐怕他會氣炸吧!所以她一直不敢告訴他。
「雖然如此,但我還是不太贊同妳的想法。」他直覺地蹙起眉。
「那我還能怎樣?他把我認定為他的所有物,不肯放手,我也沒轍,除非他肯先放手。」但依目前的情勢看來,他還沒厭倦她呀!這事還有得耗了。
「離婚我看是不可能。」唐平若有所思地道。若是詹士肯放手就不會千里迢迢的從美國跑到臺灣,又突然在上星期指名要他代表蒙特芮企業的律師去新加坡打一場官司。
連他的老闆都想不透為何是指定唐平去,並且要自己這個周末飛去新加坡把官司打完,才能回國。而他卻知道是詹士蒙特芮親口指名自己去的,只因為他剛好是他老婆的前任男友及現任的朋友。理由就是詹士在吃醋,且還氣得不輕。
「你為何這麼說?」宋凡妮覺得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妳不知道我這個周末被妳老公指名派去新加坡,幫蒙特芮企業打官司,我看一時半刻是回不來了。」他解釋。
「詹士指名你,為什麼?你又不是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
「對,我的確不是。而妳,就是為什麼我會被點名的最大原因。」唐平笑笑地說。
「什麼意思?」她不解。
「他想把我從妳身旁調開。」
「沒道理呀,我早跟他講過我們的關係了呀,他幹麼還這麼做?」她不懂了。
「他會吃醋自然是他在妒忌,他妒忌你跟舊情人仍有聯繫呀!」說實在唐平對於這趟新加坡之行倒不特別的排斥,只感到好笑,原來詹士是這麼會吃醋的男人。
「抱歉,唐平,我不知道會這樣……」她感到好抱歉,都是她害到唐平。但是沒道理呀,他們只是單純的朋友呀!
「別介意,我正好可以當作放一次假,順便去逛逛新加坡這個美麗的城市。」他樂天的微笑。
「真的對不起。」宋凡妮一方面對唐平十分歉疚,一方面對詹士又十分火大,瞥了一眼手錶,才道:「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好了,午休時間快到了,我得走了,今天我請客,算是替詹士賠罪。」
「喂,凡妮,不用了。」唐平指的是她想替他討回公道一事,可她卻已氣呼呼的沖出門。
他只好樂觀地暗忖:希望今晚宋凡妮不會為了這檔事而跟詹士吵架,不然他可罪過了。
又不免慶倖自己周末時早閃人了,若是詹士想把這筆爛帳算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人了。
第八章
星光綻放,月亮高掛,是個無雲的夜。
宋凡妮飯後,一想到詹士莫名其妙的讓唐平跑一趟新加坡就非常地生氣。
他憑什麼因為他們兩人是朋友就找唐平麻煩,而她最內疚的是,莫名被牽連進來的唐平。唐平是那麼的照顧她、體諒她的一切,不論是從前或是現在,對於他她自然很抱歉。
本來是想提前作完公事,回家好好找詹士算帳,但老闆在下班時分,突然召開個緊急的會議,身為主管之一的她也不能缺席,讓她只好儘量壓抑住滿腔的怒火,先打電話告訴莊嫂她會晚點回家。而直到開完會,時間已是七點。
他們一群人餓得前胸貼後背,還先去吃個簡餐才回到家。
一進門,跟莊嫂打聲招呼後,才發現原來今天詹士也加班,不過倒比她早一步進門。
她握著雙拳,心中不禁想著:詹士回到家了,真是巧!她正好可以關起門抗議他對唐平的行為。
想先換身輕便的衣物後,再找詹士理論,當下,她便回到自己房間,誰知她要找的人竟然出現在她房中,她頓時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著正站在梳粧檯前且背對著自己的高大身軀,不懂他站在那裏做什麼。
「你跑錯房間了吧!」宋凡妮走進去,因為太驚愕了連門沒關都不知道。
詹士遲緩地轉身,臉上有著複雜難解的神色,身子緊繃且僵直。
「你幹麼這樣瞪著我?」沒錯!他是正用想砍人的目光刺向自己。
「這是什麼?」他左手拿起一罐瓶子,寒著臉,一字一字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