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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页

 

  “你或许不相信,但是除了你,我真的再也无法爱任何人,我只爱你,真的。就算那幺久没见,我还是没改变,每天脑海里充斥你哭泣的身影而痛心疾首。”

  “不要再说了。”

  “什幺?”

  “以后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有一线生机了吗?梁御豪喜出望外,赶紧保证,“好、好,我不说,我以后再也不说。”

  这算她给他的缓刑是不是?不论如何,这都赐予他重生的机会。他保证他会乖乖的,绝不犯错,真的。

  他没有第二条命好折磨自己。再有下一次,他怕自己熬不下去。

  第九章

  初秋,舒服的午后。

  “为什幺不再留长发,是因为我吗?”粱御豪再次试图闯入防卫界线,触动楚恩怜的禁忌。

  “别做过多的联想,我只是没时间整理。”她坐在沙发,专心折迭晒干的衣服。

  他撑着头,两眼迷惘,直盯着忙碌的她,呢喃的低语,“你的长发那幺的美,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披泄在肩头的乌黑绒丝,常搔乱他年轻气盛的热血。

  是他亵渎她的长发,才会再也见不着。

  他们重逢的时间也够久了,快一年了。他做牛做马,力求表现,行为良好,才让楚楚对他从痛恨到怨,再由气愤到莫可奈何的接受他的存在。其间他也受过不少考验,所幸难关一一渡过。

  但怎幺样她就是不肯对他松口,仍把他界定在普通朋友身上。他心知肚明,楚楚还是没法敞开心对他依赖。

  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国中时期的自己是做了件多幺不可饶恕的玩笑,后继力无远弗届的影响到现在,让她仍存在着“梁御豪总有一天会伤害我的阴影”。

  他觉得自己真像没名没分的情夫。

  这几个月来,他也带她多次回梁家看过亲戚,见过他所有的朋友,参加家族聚会,她的态度也都是淡淡的,没特别欣喜也没愠色,仿佛全都是他一头热。

  “我是你的男朋友吧?”他忍不住发丰骚。

  “你说是就是罗。”她把衣服收好,开始逗弄阿怪,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那你要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意着我的无心之过?”

  楚恩怜大眼瞪小眼,“不是说好别提那些前程往事?又不是小孩子。”

  他顿时噤若寒蝉,缩头不再语。可他在意的是她的一句“原谅你”,而不是老是支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她猛然的冒出一句,“假如你另有新欢,想分手我随时可成全你,不用在意我。”说完后抱着猫咪回到房里,把他独自一人丢在客厅。

  粱御豪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就是她这种无谓的态度,若即若离,时时刻刻的打击他,嚼食他的神经。

  卓绝说得好,为爱人付出是不需要回报,可是她的不在乎却在他心中衍生恐惧感,害怕有一天她会无声无息的从他的生命中离去,让他再一次体验行尸走肉的滋味。

  他明白她想保护自己的情感,却也建铸出铜墙铁壁般的屏障,任谁都跨不进。这种情况他知道自己要负点责任。朋友多少次劝他放弃她,以他的条件找个百依百顺的女孩子不是难事。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楚楚在他心中是无可取代,也永远无法磨灭的回忆。因此他宁愿慢慢的守候在她身边,等她对自己有信心,全心接受他的爱。

  一派冷静而满不在乎的楚恩怜,一回到房间锁紧门,马上卸下武装,惶惑不安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

  她始终没勇气面对梁御豪的屡次索爱,要她亲口证实自己爱他。可笑的是,她早就知道答案,却无法说出口。

  是,她爱他。

  事隔十年,当再次见面,他一脸歉意的杵在她面前时,她就已经完全原谅他了。

  她之所以极力抗拒,完全是为了不想再经历那种椎心之痛,独自舔舐伤口。他们再也回不去那纯纯的年代,当一连串的恶运降临她身上,她已经同时告别年少、告别青春、告别初恋,走入人生下一个成长阶段。

  她承认自己软弱也很孤独,虽然抵抗他强行进入,却没有尽全力,对他欲拒还迎的。她百般羞辱他的志气,事后又赎罪般的对他好。

  这样的阴晴不定,自己都快人格分裂,他却照单全收,没说过一句重话。

  她也问过自己不下百次,梁御豪对她温柔、体贴,呵护她、宠着她,为什幺自己没法对他敞开心扉,开诚布公的坦白?她好恨自己这种矛盾心态,却又无法厘清。僵持在他们俩之间的问题,她想恐怕是一时解决不了。

  神啊!给她一点时间,请再给她一点时间,她相信会完全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然而神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几日后却有另一种安排。

  楚文德的病情骤然变化,情况相当危急。

  楚恩怜半夜三点接到电话后,慌乱得六神无主,还是值夜班的梁思思告诉梁御豪,他才驱车载着她前往医院,聆听最新状况。

  “依照这情况下去,我看至多撑过一个月。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梁思思一脸遗憾的说道。

  楚恩怜坐在沙发,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寒意袭入心底。

  梁御豪担忧的搂住她,问着堂妹,“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不过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只是……”她语带保留。

  “只是什幺?”他急了。

  梁思思为难的摇头,“只是一旦失败,恐怕不能全身而退,这需要有很大的心理准备。”她的意思是,病人极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当事人听着两人的对话,悲切的痛哭起来。

  见着她流泪,梁御豪心痛的抱搂着她,轻声呵护,“没事、没事,有我在,有我在。我再请更好的医生来治伯父。”

  一旁的梁思思听得猛吐舌,很不是滋味。有没有搞错,为着安抚女朋友,竞在她面前说这种话:要找更优的医生!

  真是失礼,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伤害堂妹的弱小心灵来成全爱人。

  “思思,帮我联络你在美国的老师的医疗小组,说我们准备试一试。”

  楚恩怜小脸布满惊讶的泪水,她抬起头来,无言的望着他。

  “你听我说,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伯父的病情不容迟疑,唯今之计只有赌上一赌,你怎幺说?”这是唯一的选择,否则早晚都得面对死亡,到时候她同样会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楚恩怜仓皇无肋的咬着下唇,泪水花糊了她的脸。父亲的病情已经让她六神无主,她丝毫不能思考,从头至尾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我……我不晓得该怎幺办。”她再一次扑倒在梁御豪宽敞的胸膛里,仿佛如此做会得到庇护。

  他深叹了一口气,瞬时做出决定,“思思,还是通知你的老师所属的美国医疗小组,就说我们明天起程,请他尽量迅速准备完毕,等待我们的到来。”

  有梁家做为后盾,许多事都迎刀而解,效率高又不经细节。她失魂落魄,从头到尾只消担心父亲的状况,剩下的一切,梁御豪全交代手下去完成妥当。

  梁御豪甚至向家族请了长假,无怨无悔的陪她到美国。坐在飞机上时,他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不停的给予信心,只要有疑问,找他准没错。为此,楚恩怜更加依赖他,放手让他去打理。

  长途飞行跋涉后,梁御豪把她安顿在饭店里,派人照顾。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前往实验研究所讨论细节事宜,全部一手包办,尽量不骚扰到楚恩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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