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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她是什么意思?齐维的心忍不住咚一下。

   

  她投降,她彻底认输,不再跟自己的心和理智争战,或许是出于恩情,才让她到他身边照顾,但是随着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他的感觉,早已经不是单单的恩情,现在丧失记忆又如何,真正掳获住她的心的人,让她想要一辈子共处的不就是现在这个人,即使未来是如此难以预知,但他们起码还拥有现在,不是吗?

   

  她泪眼蒙眬注视眼前这张挚爱的脸,满腔柔情,像开了栅门似,再也止不住的流泻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那么、那么地喜欢你,喜欢多到连我的心都不再是我的。”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你知道我挣扎得有多苦?因为救我让你变成这样,而我却爱上这样的你,让我自己觉得好差劲,好差劲……”

   

  她说的话,他几乎有大半都无法理解,但是唯有一点,她喜欢他!还有爱……爱是比喜欢多出好多倍的东西!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关切的事情,他只在意一点。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可以、不可以再让他对你做出那些事。”他搜寻她的脸,寻求保证。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是我昏了头,”她抬起手,抚上他的脸,轻柔按摸他的肩、眼、嘴,希望能将他脸上的伤痛抹平。“因为他也不是我的情人,只有你。”她捧住他的脸,用她全部的爱恋亲吻他抿紧的唇。

   

  他先是僵直不动,任她吻着,突然一记响雷从他们头上响起,震醒了他,他低吼一声,以更大的力道将她拥进怀中,用不亚于她的深情全心回吻她。

   

  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这封浑然忘我的爱侣身上,但他们毫无知觉,一心一意藉者那个吻传达彼此的情意。

   

  突然,齐维松开她,抬起头来,眼中溢着狂猛的热情,他看着她,气息不稳。

   

  “你以后不可以再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了。”她柔柔地向他保证。

   

  “也不可以不理我。”他想起她前几天那种对他冷淡的态度,让他整个人都乱了,以为自己做错事,她生气了,害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会了。”她笑。

   

  “更不可以让别人和你当情侣。”他绝对不要再看到她在另外一个男人怀中,因为他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会,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她轻轻地说道,现在的她,像是被解放似,整个人觉得轻松得不得了。

   

  听到她的保证,一直不安、痛苦的心才走了下来,他开心地低喊一声,然后拉着她一起站起来,待站走后,他再次寻求保证。“我们是不是一对情侣?”

   

  她嫣然而笑,笑容充满温柔和深情,她给他最深、最真的承诺。“对!我们是,我们是一对情侣。”

   

  “大棒了!”他将她抱住,然后举起她,快乐的转圈圈,她的惊呼声,他的开怀大笑声,尽融进风中、雨中。

   

  振君将窗户关上,他转过身子,瞪着满室的黑暗,然后他低低笑出声,笑声充满苦涩和无奈,然后他离开窗子,打开房门走下楼去,今晚,他需要藉酒来帮助入眠。

  第七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半年又过去。

   

  早上,韩湄整理她在山坡地上开辟的菜园,齐维则去帮隔壁牧场的人放牧;午后,韩湄和齐维一起上课,他们教学进度快得惊人,目前的齐维已经拥有企管硕士的资格,韩湄几乎将所有掌管孟氏企业的必备知识全教给他,现在就只差没有实地模拟。

   

  或许出于私心,韩湄并不是很想让齐维回去掌管孟氏企业,因为现在的他,虽然具备那些知识,但是商场上的人事复杂,恐非是心思单纯的他所能应付。

   

  因为现在的他,是个会和牛、羊、太阳、树下草说话的大孩子,而不是那个能在转眼间,于商场上叱吒风云的男人。

   

  而他们两人,自从那个雨夜,在确定彼此关系后,除了感觉更加亲密,以及齐维会偶尔对她做出“情侣之间”会有的拥抱和亲吻,他们的生活如常。

   

  但是这些对韩湄来说,已经足够,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奇迹。她对自己心中能产生如此的情感,感到惊奇;虽然偶尔会被一股罪恶感掳获,但在看到齐维灿烂的笑容时,又会淡了下来,她从不晓得自己可以爱一个人那样深,她宁愿珍惜眼前所拥有,而不是去想将来会如何,如果可能的话,她宁愿维持现状,直到永远。

   

  但是世间事总不会尽如人意,最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孟观文在睡梦中,安详死去,享年八十一岁。

   

  他的葬礼简单隆重,除了至亲好友之外,并没有让外人参加,主要原因是为了不让唯一的家属齐维,面对太复杂的人群。

   

  齐维听到爷爷死去的消息,反应异常平静,他只是低下头,表情木然地看着地大多数人都能体谅他现在的精神状况,以为他还不清楚,他在这世上最尊重的人已经离他而去。

   

  对此情形,韩湄却觉得非常忧心,因为现在的齐维是看到一只小动物、一朵花枯萎,都会难过得哭出来的人,但现在却不言不语,反应太过平静了。

   

  举行葬礼的那天,天气异常好,他们遵照孟老爷子生前的心愿,葬在其妻的身旁。

   

  随着棺木一寸寸下降至墓穴,齐维的脸色更加惨白,韩湄担心地望着他,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默默将力量和温暖传达给他,他也紧紧抓住这个支撑。

   

  那天下午,齐维、韩湄、振君和一些孟老爷子的老友坐在孟家大宅的书房中,聆听孟观文的遗嘱。

   

  孟观文将他的遗产百分之三十,捐给医疗协会脑科研究中心,希望他们能在人脑方面的研究医疗有所进步和突破,再拿出百分之三十,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希望能帮助困苦贫穷的人。

   

  齐维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天空,对于律师的宣读,恍若未闻,他的手紧紧握住韩湄的。

   

  负责这份遗书的是张文熙律师,他是孟氏公司的法律顾问,亦为孟观文多年好友。

   

  张文熙宣读完事项后,在此的多数人,都是孟观文指定委托担任基金会理事,由他们来决定基金用途,在听完和他们有关的遗嘱之后,便返到另一个房间讨论,书房只剩下律师、韩湄、齐维、振君四人,律师先以怜悯的表情看齐维一眼后,才转向韩湄,他和韩湄的爷爷亦是熟识,所以也将韩湄视为自己的孙女。

   

  “韩湄,能私下和你谈谈吗?”他以长者温和的态度说道。

   

  韩湄转头看向齐维,他亦回过头望向他们,静默一会儿。“我出去散步。”说完就起身离开。

   

  振君也站起来。“我也出去好了。”

   

  “不,你留下。”

   

  振君闻言,和韩湄交换一眼后,复又坐下。

   

  “刚刚遗嘱还有一部份我没宣读完。”张律师坐到韩湄的前面,他轻叹口气。

   

  “你可知道为什么?”

   

  她摇摇头。

   

  “我想先让你知道,在得到你的同意之后,我才会公布出去。”

   

  “请说。”

   

  听完张律师朗读完接下来的遗嘱后,整室静寂下来。

   

  振君面色沉重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韩湄,隐忍欲脱口而出的疑问。

   

  张律师定定望着韩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众人面前朗读下面的遗嘱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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