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嘴硬!
卓晨翰敛去眼中的戏谑,严肃的望定他,”斐儿很爱你,这是我送她回来这里的原因。”
扛若凯一震,心头再次被狠狠的冲击着,闪躲着卓晨翰炯然的目光,他辩解道:“斐儿只是个孩子,她把对我的感觉混淆了,误以为那是爱情,但那不是。”
“不是的话,那是什么?”卓晨翰毫不松口的追问。
“那是……”江若凯答不上来,他自己根本也厘不清楚。
卓晨翰叹了口气,“若凯,把感觉混淆了的人是你吧?”
江若凯又是一震,他的话笔直戳中他心底极力漠视的角落。
“我还没有准备好。”江若凯直言心中的难处。
“都一年多了,你对孟抒柔还不能忘情?”卓晨翰一语道中他内心的症结。
江若凯苦笑,“谈何容易。”
“那么给我一句话,”卓晨翰为杜斐儿请命,“斐儿可等得到你?”
“我不要她等,”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何苦加个牢笼在她身上,“带她走吧,她只是一时的迷恋,我不希望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倒不认为,”卓晨翰笑得神秘,“你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说不定斐儿才是你命定的伴侣。”
江若凯横了他一眼,一脸“你别害我”的表情。
他全然不能想像未来每一个日子皆有杜斐儿相伴的景况,那可能会使他心脏无力、早生华发。
“随缘吧。”他的心思不自觉的飞向在另一个房间里的杜斐儿,忆及她刚刚回来时,眼睛似乎是红肿的……
* * *
盘坐在床上生闷气的杜斐儿,一听到喇叭锁转动的声音,立刻往后一倒,拉起薄被复住全身,决定一辈子再也不理江若凯,居然将她摒除在外,想起来就呕人!
推开门,一眼望及床上那一坨隆起,江若凯不禁哑然失笑,这小鬼果真在闹别扭。
他嘴角噙着笑,不动声息的倚靠着门板,好整以暇的等着杜斐儿沉不住气钻出被窝来。
埋在被窝里的杜斐儿凝神听了好半晌,却只听到关门:的轻微细响。 ’
难道他只是探头察看,以为她已睡了,便退了出去
杜斐儿方露出两颗圆亮灵动的大眼睛,看见扛若凯马;上惊觉到自己上了大当。
“你——”杜斐儿翻被起身,气鼓了腮帮子,“你怎么可以骗人?好奸诈!”
江若凯被她愤慨的可爱模样逗笑了,惹得怒不可抑的杜斐儿更为气结。
“你还笑!你就只会欺负我……”
江若凯一个箭步跨了过去,在她眼角的泪溢出之前赶忙将她拥进怀里。“别哭,是我错了,我道歉,你别哭啊。”
杜斐儿的委屈在江若凯出乎意料的温柔举动中立刻获得平抚,柔若无骨的纤臂自动缠上他的腰际,脸颊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沙哑的嗓子嗔怪道:“都是你害的,我本来不是这么爱哭的。”
江若凯纵然对此心生怀疑,也绝不敢在此刻有所表示。拍抚着她,他初次压低恣态,语带歉意地道:“下午的事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鲁莽。”
原本依偎在他怀里宛若温驯小猫的杜斐儿,闻言抬起来头,犹存着一层薄薄水雾的瞳眸不住地眨了又眨,“你……都明白了?”
江若凯点头,眸光柔和了下来,想起杜斐儿的行迳,便觉啼笑皆非。
为了想减轻他的工作量,她竟把脑筋动到他的秘书身上,硬巴着人家非把工作分给她不可,急得他可怜的秘书坐立难安、满头大汗,正愁不知该如何脱身之际,不料却教他撞见了最狼狈的时刻,造就了一场误会。
了解她的心意之后,江若凯勃发的怒气立刻沉落江海,继之而起的是夹杂着甜蜜与羞惭的感受,为她真挚的情而窝心,为自己的恶行而歉疚。
“小傻瓜,”他爱怜的低斥,“当时你为什么不解释?白白受我的辱骂?”
“人家伤心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情去解释?”杜斐儿神情幽怨,以谴责的目光凝睇他,“我以为你应该懂的,在我如此深爱你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对我是多么大的打击?”
江若凯轻喟一声,默然以对。
见他无语,杜斐儿收回视线,在他怀中蠕动了一下,寻求更亲密舒服的姿势,将头枕在他颈边,呢呢哝哝地道:“其实我这一走是不打算回来的,我真的很气很气你,心想既然你不珍惜我,那我又何苦厚着脸皮再缠着你,可是……气过之后,我又恨不得插翅飞回你身边,你骂我傻,大哥也骂我傻,或许我的确有几分傻气吧,谁教我一遇见你就死心塌地的爱着你,老公……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爱你,真的没有办法……”
随着尾音的逸去,杜斐儿软软的靠着他,竟已卷入浓重的睡意中。
“斐儿……”江若凯叹息,低望着她坠人梦中的睡靥,感觉心上的压力愈来愈甚。
第六章
杜斐儿宛如一阵旋风般卷进江若凯的办公室,人禾看清,劈头便大嚷道:“老公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咦,傅大哥?!”
她直冲而人的身影倏地冻住,定睛一看,优雅从容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正是傅沛恩吗?
然真正吸引她全神注意的,却是依着他而坐的女子。
天,竟有这般艳光四射的美人儿!
杜斐儿看直了眼,一瞬也不瞬的,深深为她摄人心魂的绝美芳姿所倾倒,那柔媚的风情、动人的体态、得体的装扮……天!她简直快醉了。
如果她也能拥有如此成熟妩媚的风采,说不定江若凯便能轻易爱上她……
大美人盈亮的秋波流转着,唇边荡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斜睨了办公桌后的江若凯一眼,“这位可爱的小姑娘,不会就是你那位小甜心吧?”
小甜心?什么恶心的称谓!
江若凯横了大美人一眼,真恨她的明知故问,他会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吗?真不知道他们夫妇这趟北上到底是来干么的。
以眼神示意杜斐儿过来他身边,岂料她根本未曾接收到,一迳儿两眼发直的盯着大美人瞧,只差没有垂涎三尺。
江若凯好气又好笑,低喝一声,“斐儿!”
杜斐儿猛回魂,可视线仍胶着于美人完美精致的脸蛋上,很是舍不得移开半点目光,口中漫应了一句,“老公什么事?”
居然问他什么事?到底是谁方才像阵急惊风似的冲进来?
江若凯翻了翻白眼,沉声命令道:“过来。”
他的音调一变,杜斐儿这才有所收敛,乖乖的站到他旁边来。
望向沙发上那一对脸上写满兴味盎然的夫妻身上,江若凯十分不情愿的为杜斐儿介绍道:“那个游手好闲的小子,你上回见过的,他身旁那个视力不佳的美人是他上辈子修来的老婆,李牧耘。”
他的介绍词实在令人难以苟同,傅沛思率先质问:“我游手好闲?兄弟,能否请你解释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李牧耘紧跟着发难,“你说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这一句我相当认同,可何必再加上视力不佳?”她自忖识人的能力是一等一的,这家伙怎么可以毁谤她。
江若凯冷哼,指着傅沛恩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好好待在台中办公,却带着老婆跷班来凑热闹,这不是游手好闲是什么?而你,”他面向李牧耘,“空有一对明眸,却识人不清,嫁给了这个痞子,难道不是眼光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