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大掌和颊上的伤口令她感到微微刺痛,她不适地半合着眼睑,霍鞑的眉心则 因她的神情而紧锁成一条水平线。
「就是你做的好事。」宫罢月突然把话插进他们两人之间,盘算的眼眸直在他们两 人身上来来去去的。「王爷,她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打算怎幺对她负责?」或许 ,他是该藉这机会把王爷转让给别人消受了。
霍鞑沉默了一会,半晌后,他忽两朝她漾出坏坏一笑。
「你认为我该怎幺对你理赔才较合适?」既然已经相中猎物,的确是该想办法把她 扛上贼船。
凤楼的额际微微沁出冷汗,不安地盯着他冲着她咧笑的白牙。
「不必。」黄鼠狼也比他现在的表情含蓄多了。
「不不不,负责是一定要的,本人相当乐意对你负起这个责任,快别跟我客气了, 把你的条件说来听听吧。」他啧啧有声地摇首,并把想逃跑的她再度拉回面前来。
「别拉着我。」她丢脸的发现她开始与他拉拉扯扯。
「说嘛,你不说我怎知要怎幺对你负责?哎呀,别走得那幺快嘛,咱们再亲热一下 ……」巨掌一把将她拐回赤裸的胸膛上贴着。
「你——」由于太过震惊他不伦不类的言词与举动,她倒吸一口凉气。
霍鞑恣意地将她环紧,一径享受着她清凉的体温并自我陶醉着。
「啊——这感觉太对劲、太舒服了……不要动,哦……以后你就这样天天趴在我身 上……啊啊,别动别动,我和你只有一腿怎幺成?快把另外一腿也伸过来……」
无耻……无耻的功力简直令人咋舌!
决定就忍受这幺多的凤楼,当下决定放弃这件圣差,并且放弃得很、彻、底!
在察觉到霍鞑已开始不安分地以身子与她厮磨时,她两掌使劲地按在他的胸膛上, 将自己遭人强迫贴在他胸前的粉颊拯救出来,但紧箍在她腰际的巨掌却丝毫没有任何松 动的迹象。
她咬牙怒吼,「再黏着我不放手,我就直接到圣上面前参你一笔!」
恶灵速速吓退,并退离她三大步举高双手示诚。
凤楼高高抬起小巧的下颔,扭头一甩,笔直地朝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可走没几步 ,后头便传来一阵亦步亦趋的鬼祟脚步声。
「你!」她突地停下脚步,并且回过螓首来,抬起一指用力地指着跟踪者的鼻尖。
霍鞑呆愣愣地僵住尾随佳人的步伐。
「就是你!」在他眼珠子骨碌碌朝四周打转时,她更用力地指着他!「不准动,站 在原地不许跟过来!」
无耻、卑猥、下流……这种入她才不要服侍!她要抗旨,就算会被圣上杀头她也要 抗旨!她绝不留在他的身边遭受他的污染!
「慢着,就算要走你也留句话呀!你还没说我该怎幺对你负责!」不敢造次的霍鞑 ,在她姑娘再度走人前留在原地兀自嚷嚷。
「随便,看你的诚意。」她烦躁地应着,转身走向府外的步子一步也不敢停留。
望着她似被恶鬼追逐而急急落跑的倩影,霍鞑诡异地笑了。
「呵、呵呵……」讲、诚、意?他这个人什幺不多,就属他的诚意最是多,而且, 还多得过剩。
望着一模一样的悲剧剧码又在眼前上演,宫罢月不胜歉吁地掩面长叹,并替凤楼的 未来深深感到悲哀。
唉,说诚意……这实在太过沉重。
想当年,他这个过来人就是被诚意这两字给困在霍鞑的身边,如今,又有个用错词 、说错话的冷凤楼!即将步上他的后尘。
第二章
在离开震王府回到自家后,凤楼的首宗要事,就是打算赶快把那个刚上任的蛮人主 子给开革掉,然后当作今日所发生的事是噩梦一场,今日过后就将它拋诸脑后,不让它 存留一丝可以死灰复燃的灰烬。
「我不接这件圣差。」
「不行。」派她去报到的冷天放,整个人埋首在公务里,连头也没抬的就直接拒绝 她。
凤楼不气馁地稍稍加大音量,以博得他的注意力。
「我不要服侍他。」以那男人的无耻程度来看,谁跟了他谁准倒霉。
「不要想跟我商量。」
「叫圣上找别人去。」她才不要把人生的大好青春花在那种人的身上,而且她根本 无法和他沟通,若是再见他一回,难保他不会又刘她动手动脚,破她的相之外还会乘机 吃她豆腐。
冷天放搁下手中的笔,再一次的对她打回票,「咱们家没别人了。」
「大哥!」满满的失望盛载在她的眼睫间,她犹不死心的想劝退这个飞来横祸。
「先等等。」他挪出一手,指向她身后那抹倚在门边观看许久的身影,「他是来找 你的吧?」
「谁会来找——」凤楼意外地回首,而后未完成的问句紧卡在贝齿之间。
瘟神大驾光临,她都还没得逞,他竟杀到府里来索讨逃兵了。
霍鞑神情愉快地吹着口哨踱至她的身畔,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沮丧的小睑。
「哟,告状?就知道你们女人的心眼特小。」还好冷天放素来只听他父皇不听其它 人的,要不然这下可真要让她给落跑了。
「我不是叫你别跟着来的吗?」凤楼反而先咬他一口,还试着让自己的行径看来理 直气壮。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把我退货的。」他朝她摇摇食指,对于此刻她肚里的蛔虫们在 想些什幺,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你、你……」被堵个正着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挑高黛眉瞪着他。
霍鞑高举起一掌,截断她支吾不全的对白,「我知道、我明了,我完全了解你此时 此刻道不出口的心声。」
凤楼黛眉弯曲的弧度,大惑难解地再往上挑高两度。
他在搞什幺鬼?
「今日你能和我发展成这种亲密关系,其实你是暗暗偷笑在心底,但是因笑久成内 伤,所以才会有口难言对不对?你不但心花怒放、普天同庆,还乐得想去放串鞭炮广诏 天下,好分享你的喜悦是不是?」他先是欠扁地朝她努努双唇,然后再一手抚着脸颊, 摆出一副人家不好意思的模样,「孔老夫子曾说过,做人要谦虚。所以请你千万不要为 了我而大肆张扬和过度兴奋,不然小生我可是会害羞的。」
好……好想把他拖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海扁一顿!
差点忍不住冲动的凤楼,当下几乎就想让她的冲动化为实质的行动,先是把他高高 在上的鼻尖给拧下来,再把他的脖子给扭成麻花状。
「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听听?」霍鞑盯着她忍抑得全身颤抖的模样,莞尔地 发现她非常好逗。「喂,小牢头,你暗恋我啊?」
孰可忍,孰不可忍。
凤楼飞快地直冷天放的桌案抄来一支笔,威吓地把它亮在霍鞑的鼻尖前,成功的让 他的脸庞也跟她一样换了张颜色。
霍鞑深吸口气,「这是不公平的。」他完全忘了她身上有张会害他被送进太极宫的 圣折。
她阴险地冷笑,「哼哼。」跟他动刀动枪只会害她被杀头,跟他聒噪不休她又没他 那幺没品,亮出圣上这座靠山,看他还敢不敢耍嘴皮子!
战鼓随即在互瞪的两人间密集地擂起,紧绷之势瞬间面临引爆的顶点,随时都有可 能一触即发。
「王爷。」冷天放在他们两人对峙得快擦出火花时,冷淡地开口打破他们之间的僵 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