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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懂。”

  “感觉如何?”

  “痛不欲生。”他道,抬眼望向窗外。“还有别的方法解阎罗令的毒吗?”他来,不会只为说废话。

  “你说呢?”

  他再清楚不过,世上只有阎罗令能解阎罗令,所以——

  毫无生机!

  “嫦娥可是我最欣赏的妹妹,虽然她一直拿我当敌人看待,但我欣赏她,除了太忠心,和你犯的毛病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天作之合。

  咚一声,是双膝落地响。

  “又一个。”凤骁阳笑也不是、叹息也不是,“你和冷焰还真像呐,性子同样冷,连求人也是一样的方法。”就说脑筋如死水的人不懂得变通。

  “求你,我相信你绝对有办法救她!只要能救她,我任凭你处置!”以叛徒身份回沁风水榭,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他不知道;在雷京乍见她中毒吐血,一经号脉之后,他直觉地就是带她回这里,完全没想过凤骁阳会怎么对付他这个叛徒。“我求你救她!”

  凤骁阳双臂撑靠窗台。“再这样,延误她的存活时机我可不管。”

  邢培玠闻言立刻起身,绝望的眼燃起希冀。

  “你有办法救她?”

  “你说呢?”他笑应,丢出一个约莫一个指节宽、食指般高的陶瓶。

  邢培玠接过,打开红布塞:嗅嗅药味,黑眸写满错愕地瞪向伫立窗前的人。“这是……”

  只见他绝伦的俊美面容闪过浅笑。

  “你知道怎么用它。”

  邢培玠无暇说谢,满脑子只剩一下念头——

  从阎罗手中救回她!

  第十章

  唔……疼,好疼哪!

  她活着?还是死了?是死了吗?人死后还会觉得疼痛吗?她的胸口怎会疼得像有人拿着锥子猛刺似的?是因为她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所以死后下阴曹地府得受椎心之痛,偿还在阳世造的孽吗?“疼,疼哪!”

  “嫦娥!”

  喜出望外的呼唤对此刻的凤嫦娥而言,薄弱得仅像是远方传来的嘈杂声响。

  她听不清,只知胸口的痛逼得她直喊疼。

  “好痛!培玠,我好疼哪!唔……”身子好疼,疼得比死还难受!

  “忍着点。”焦急的声音缓缓传进她耳里,带来一丝安抚,却无法减轻益加剧烈的疼痛。

  “痛!不要,好疼哪!”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好难受!“我、我宁可、宁可死,也不愿受这疼啊!”

  “你想我陪你一块死吗?”

  什么?痛得脑门发涨的神智打入一声询问。“谁?”谁要跟她一块死?

  “我,是我!”解毒的紧要关头,教邢培玠心急如焚。

  她再不睁开跟,一切就前功尽弃了。“睁开眼!不想我陪你死就活过来!”

  “疼,疼啊……”她想就这么死去,别再挨这疼呐!

  “凤嫦娥!你听清楚——”

  什么?要她听清楚什么?

  “这辈子如果不能厮守,下辈子也休想我娶你!我绝不会娶你当我邢培玠的妻!”怒吼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只怕错过阻止她踏上奈何桥的时机。“凤嫦娥,我要的是这一世、这辈子,如果你不睁开眼睛看我、把我留住,我马上去娶别的女人!你要我这辈子、下辈子都变心去娶别的女人,就继续闭上眼,听见没有!”

  “不要!”凄凄切切的大喊,像使尽全身力气似的尖叫,失去心上人的噬心痛,更胜浑身难解的剧烈疼痛,吓得凤嫦娥睁开双眼,瞪向方才耳边声音来源处。

  还来不及喘息,十指立即心慌意乱地紧抓身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顾不得喉咙涌上的刺痛,厉声怒叫:“不准你娶别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准!”

  暴吼被胸口突然一阵作呕打断,凤嫦娥屈身倒向一旁,呕出黑血。

  一双手立刻迎上前,一手扶起她,一手执绢拭去她唇角的血沫。

  抬头确定身边的人就是方才扬言威胁她、说要变心的邢培玠,凤嫦娥扬起无力的手便往他身上捶打。“你可恶!你过份!你冷血无情!竟然又这么对我,你——”说不出的指责教炽热的胸怀吸纳,发不出声响。

  她的背好疼,被他抱得好疼!

  怎么回事?恍惚未定的凤嫦娥柳眉深锁。

  “怎么了?”欣喜若狂的说不出话来的邢培玠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把脉,担忧的眉头终于解开,舒了口气,“你体内的毒都解了,没事了。”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我应该还在北武郡王府不是吗?”

  喂她喝了杯水,又吞下一粒补气活血的药丸,邢培玠这才有心思为她解说,“你代凤怀将喝了毒酒,记得吗?”她点头,“这里又是哪里?”

  “杭州。”

  “我怎么会在杭州?”昏睡太久的脑子仍然混沌,凤嫦娥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踏入北武郡王府一步,甚至连雷京城也不让你进,听见没有?”他发誓,绝对不让她再踏进那该死的争权夺利之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况急转直下,已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范畴,陌生的地方,尚未清醒的混沌,弄得她好难受。“我应该嫁给——”

  “我。”邢培玠立刻抢白,“你只能嫁给我!”

  “可是这——”

  “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这些琐事以后再说。”

  “但是——”“你吓坏我了。”直到她清醒的这—刻,即使臂弯里的女子安然无恙,邢培玠也不敢贸然相信。守候在床侧的日子里,他已经做了太多她死里逃生的美梦,每回梦醒,都是一次噬心剧痛,他担心这又是另一场打盹时的虚幻美梦——梦见凤骁阳给他解药,而她真的活过来。

  背脊仍然隐隐作痛,凤嫦娥却选择不说,反手圈住他的颈项。

  “我以为你真的——”

  “我没事。”他真的对她有情呐!凤嫦娥满足地眯了眼。“你救了我。”

  “我中了什么毒?”她只记得自己喝下墨步筠强邀皇兄饮的那杯酒,之后模模糊糊记得口中突然有股令她作呕的血腥味,之后便是一阵地转天旋;再次醒来,她人已在杭州,在这个她不知道是哪里的陌生地。

  “阎罗令。”提起这名字,邢培玠的眉头又打上死结。“我以为它该随唐门易主后在江湖上消失。”阎罗令?“那时成天被凤骁阳留在身边的女子也是中这毒的吧?”她问,脑海里同时浮现一名婉约清丽的纤纤身影。

  “没错。”

  “那她——”

  “别想这么多,养身要紧。”抱她同躺在床上,邢培玠语带疲惫。

  想也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没有一天好过,如今松了口气,积累的疲惫自然一下子全涌向他。

  “皇兄他——”

  “别提他!若不是他,你也不会中毒!”

  “是我自己要代他喝下,你不能怪他。”

  “他将你许配给墨凡庸,为的是借机击溃暗藏异心的墨武,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我早就知道了。”她侧身,缩进他怀里。“我心甘情愿,只要能让皇兄顺利处理朝政,要我做什么都好,就算是死也没有怨言。"

  “对天下而言,当朝的后羿将军的确已经死了。”

  她挑眉问:“这话怎讲?”

  “凤怀将命人为你立衣冠冢,并追封谧号为靖平郡主。”他重述季千回送来的消息。“对承天王朝来说,唯一的巾帼将军已经舍身护主死了。”

  衣冠冢?追谧?凤嫦娥脑中转起无数念头,最后滑落令枕边人手忙脚乱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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