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钱立封偏不。“有事吗?”小戎太过快乐的表情让他陡然不悦,钱立岩高昂的附和兴致更让他烦躁。他们有必要这么高昂吗?
“没事就不能找她聊聊吗?”
“可以。”隔了一秒,钱立封才淡淡的添了一句。“等她下班后。”换句话说,他们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
他含酸夹醋的话陆小戎听得是一头雾水,可钱立岩却完全能融会贯通。
“小封,你未免也封锁得太滴水不漏了吧。”钱立岩又好气又好笑的向他抗议。“我是你哥哥耶,连我也防得这么紧?不会吧!”
“就因为是你。”钱立封没料到自己会坦白得这么迅速。“好啦,还有什么事情吗?”他想收线了,因为自己的失言,坦诚了深埋在心中多年的心结。也因为小戎已经骑上了他的身体,八爪章鱼似的缠着他的手臂,意图染指被他牢牢握在手中的话筒。
“小封。”
“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搞定?不会吧?”弟弟的情路一路走来有点挣扎、有点坎坷、也有点累。钱立岩是看在眼底,可却只能偶尔叹上几声讥嘲又不屑的同情。“真是太逊了。”常见他们和在一起,还以为多少有点进步了呢。
他不会鸡婆的想出手帮忙,小封也不会感激他鸡婆的插手搅和,况且,小戎那个二愣子说不定反而会错意,到时场面不就更复杂了。
“快了。”冷冷的瞪了陆小戎一眼,他挫忿的嘟哝了声。才这么几秒的工夫,这小缠人精已经捺不住性子的摸上了听筒,一副随时下手行抢的凶霸模样。“就这么了,我收线了。”
“好。”钱立岩从善如流的应了声。
反正小封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敲碎他那一口漂亮的大白牙,露出来的也只有清风几缕,而且是绝绝对对没有掺进半点秘密的。
“不行。”陆小戎气恼的火速抢过听筒。“大钱哥哥,我是小戎……喂,大钱哥哥?大钱哥哥?哦,讨厌。”失望的将话筒丢到桌上,她将怒火旺燃的眼睛直勾勾的瞄准一副没事人的钱立封。
“钱立封?!”她都已经跟他强调这么多次了,她要跟大钱哥哥说话,他竟然还这么不近人情的挂了电话,而且就在她的眼前!
他明明就清清楚楚的听到“她要跟大钱哥哥说话”的请求呀,她喊得大概全办公大楼的人都听见了呀。可是,他还是冷着心肠的收了线,就在她眼前……
傻愣愣的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驻立在自己前方的那张脸那张漠然以对的冷凝脸孔,陆小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第九章
“你要跟他说什么?”慵懒的将身子靠回椅背,眼神冷静的询问着她。
此刻,小戎的身子还趴在他身上,一双带着温热的小手搭在他的胸口,脸对脸、眼对眼,正正式式的让对方的模样映入自己眼中。若非现在两人的话题对象是哥哥,而气氛平缓些的话,他一定会高兴的顺势加深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甚至于做些让她脸红心跳、让自己心满意足的举动,可是,现在的气氛不对,他也没有那种心情。
她为什么那么急于跟哥哥说话呢?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如果说她对哥哥仍余情难褪,而这次的分别又勾起了她的思念……老天,光只是个可能性不大的揣测,就足以让他的情绪开始败坏了。
“你管我。”一回生、二回熟,跨过了第一次、第二次、甚至于第N次的反抗后,接下来不驯行为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你很想他?”
“废话。”谁想他呀,想他的礼物还差不多呢。可是,陆小戎才不想这么坦白的跟钱立封说呢。她还在生钱立封的气。
一句废话两个字,立刻臭塌了钱立封的俊脸。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过逾矩了吗?”
“什么逾矩不逾矩。我只不过是跟你哥哥说几句话而已,你那么小气干什么?”少根筋的陆小戎还没瞧出哪里不对劲,一古脑儿的将不满全化作嘀咕。“大不了我自己付电话费嘛,要不,你把他饭店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自己跟他联络。”反正不敲白不敲,不快点联络上他,等他离开瑞士,她的企图就真的成了“幻梦”了。
“你……下去。”
“什么?”听进他的怒斥,陆小戎总算是有感到气氛的僵滞了。“你干么脸那么臭?”还下去哇?好像她对他做了什么似……哎呀,我的妈呀,她的手在做什么?哇,她的人竟然是坐在钱立封的大腿上,妈妈咪呀,她这动作还真是像灌足了春药的大花痴,下一秒钟就要对他……使强的!
终于,陆小戎察觉到自己此刻的“逾矩”姿势,手忙脚乱的自他膝上跳下来,发红、发烫的脸蛋有着干涩的羞涩。
“说一下就行了,有必要摆出那一副我欺负了你的嘴脸吗?”有些接近恼羞成怒的数落着他,陆小戎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要趴在你身上,这是你的荣幸耶,一点都不知道感激,哼。”尽管是又羞又气又丢人的心情齐发,可是习惯性的,她一开口便先声夺人的丢下几句场面话。
或许,她的举动是过分了些、是大胆了些、是不要脸了些,可是,他有必要摆出那种好像被她给玷污了的不齿神色吗?只不过是被她占了些便宜而已,她也不是故意的,刚刚是情急之下才会忘我的冲到他身上去。
可是,看见他百般躁烦的不耐模样,陆小戎的鼻头开始有点酸气。似乎他很不喜欢、很不高兴、很不情愿、很不悦这便宜竟然是被她给占走的。自刚刚觎的那一眼,她看得出来,他眼中有着浓浓的愤慨。
“是吗?你向来都随随便便赐给每个男人这份荣幸?”不听不气,愈听愈气,明知道眼前这暧昧的场面让向来嘴皮子开放,可是内心却比谁都保守的黄花大闺女羞恼的就只差没将脸孔给蒸发了,可听到她这自然而然的咕哝,心头那把无名火就加足了劲的燃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没有听错?他的口气好像她是那种荡妇淫娃?荡妇淫娃?她?陆小戎心酸酸痛痛的揪了起来。
“什么意思都没有。”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了,钱立封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出去办公,现在是上班时间。”今天八成是吃错药了,不但耐性不足,还燃点低得吓人,不快点遣走小戎,待会儿箭靶子的荣耀铁定由她荣膺了。
“除非你把刚刚的话解释清楚,否则我不会出去上什么鬼班。”她知道自己该摸摸鼻子循着台阶下台一鞠躬,迅速离开这里,免得一个不小心就因口角而酿出火爆的场面,反正钱立封常常说话不对她的耳,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可是,她的脚不听指挥,她的身体不想动,她的脑子光火着,她的心在掉眼泪,因为,她不能释怀。他的含讽性极高的话,让她无法就这么兜着郁闷的难过走出去。
她可以将他的话归类为吃醋,她也很想这么认为。可是,他在吃醋,尤其是为她吃醋的这个可能性根本是零,她也不想自作多情的自以为是。所以,他更需要给她一个解释。
——你都赐给每个男人这份荣幸!
他的口气、他的表情、他的话,哦,老天,她没有办法将它等闲视之,她真的是无法就这么摸摸鼻子撒退。因为这句话让她伤心,她的胸口冒出了被伤害的痛意。很酸、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