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这么严重,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习惯性脱臼罢了,偏诸葛夸张的当她像是被人大卸八块般,督促孙大夫仔细检视她身上的每一处大小伤口,他不烦,她都烦死了,更遑论是孙大夫。花了一个上午遭孙大夫整治,孙大夫下手又像是在报仇般重,害她痛得哇哇叫,当她耗尽气力,被诸葛抱回房里时,她已经累得昏睡到不知几重大之外的境界了。
结果,当真是睡得过了量!
实在好无聊。
实在好无力。
实在是好……想找人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不,不一定要说话,她只是想能有个人在身边,如此罢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睡着了吧?”双手抱膝,她犹豫着。
她好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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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踏出房门,诸葛极承就眼尖的瞄到那个蹑手蹑足朝这儿接近的人影。
小杏果?!
怪了,三更半夜她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作她的春秋美梦,跑来这儿做啥?不会是穷极无聊,想找人促膝长谈吧?
想当然耳,被她相中想要一块儿碎嘴的伴一定非他莫属,因为,她的前进路径是朝着他的房间而来。
犹豫片刻,他闷不作声的带上门,继续他先前的预备行为。
杵在房里心烦气躁了好半晌,他正想摸黑到溪边去浸一浸、清清心境,顺便凉一凉被情欲静静燃烧了许久的身子。
他始终清楚自己心归何处,也明白长久的等待已渐趋成熟,但始料未及的是,在几近柳暗花明的时刻,怀中搂抱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娇弱身子,可感觉却已完全变了个样。
他的情欲为了个小鬼头激烈不休的澎湃!
好吧,既然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如果她敢看,他就吃点亏,反正到时候长针眼算她活该。
搞了半天,苗杏果才知道自己闷声不吭尾随而来的下场是,平白得到了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火热画面。
吸吸泛着湿濡的鼻子,她怀疑着自己是不是开始流鼻血了。
拜托,夜那么深、风那么凉、水那么冷,诸葛他竟然在这时候洗澡,老天爷,在这水里头泡个几分钟,不冻死也会着凉。
微启着唇,本来想喊他上岸的声音忽然卡在喉咙里。
干么呀她?这会儿她可算是个偷窥者,先是偷偷摸摸的跟在他身后,又二话不说的任由他在自己眼前褪尽衣衫,然后像个小人似的在她眼睛吃足了甜头后,再出声宣示她的在场?
他绝对会狠狠修理她一顿的。
小心翼翼地,她自视前方的泡浴裸男,往后退了一步,没待脚下稳定,又急慌慌的拉开另一只脚……
不知怎地,她的身子发着陌生的热烫与寒颤,一颗心乱烘烘的,好像有一大群獐子在里头横冲直撞,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无声低喃,她的退势更显急躁。
不行、不行,再杵下去,她不但会流鼻血,恐怕还会一时晕了头,三两步就跃进溪里跟他一块儿疯狂……
“别再退了。”
“啥?”她猛地停住脚,全身僵凝。
是诸葛的声音,难不成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
不会吧?
“我说,你别再傻楞楞的尽顾着往后退了。”若不是怕她的蠢行会害她跌得一身湿,他压根就不想开口划破沉寂。“今儿个晚上的月光够亮了,你脚边有处滑脚的泥泞,没看见吗?”
刹那间,天旋地转。
她的确是没瞧见那水洼的存在,因为,纷乱的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贸贸然的听他开了口,她更是吓了一大跳。
“诸葛?”
“不就是我在叫你吗?怎么,见鬼了呀你?干么朝我瞪着大眼!”
“可是,你,你知道我在这里?”
“当然喽。”虽说他爱广结善缘,也不善与人。计较,可无缘无故地,别人是休想占到他的丁点便宜,但小杏果,是唯一的例外。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在后头的?”
“你以为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双手盘在胸前,动也不动,似乎浑然忘了身子还有一半是泡在冰冷的溪水里。“给你个警告,下回想瞧我的身子,开口就是,别搞这种会让人笑掉大牙的笨勾当。”
真是败给她,平时倒还满机灵过人的,可怎么连贼也不会做?想跟在人家身后要些偷鸡摸狗的窥视把戏,脚步也不知道该放轻一些,这么大刺刺的跟上跟下,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来了。
真枉费他以往的费心调教。
“那你……”她支支吾吾的,未语脸先红了个通透。
既然知道她就跟在身后,为何不早早将她给挑出来?甚至还泰若自然的在她眼前宽衣解带?更该死的是,他光着身子涉水入浴的那一幕别说是遗忘不易,恐怕都早已经被嵌进她的脑海中。
“不弄清楚你想搞什么鬼,我哪放心半路就赶你回去睡觉。”眉峰一竖,他口气蓦沉。“说吧,你想做什么?”
做?
气一凛,她疾挥着手,忙不迭地撇清嫌疑。
“我,我哪有,你别乱诬赖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光只是用眼睛看,她就已经意动心摇了,还做?
她胆子还没大到那种程度。
“不会吧?”啧啧舌,他心中暗笑。“你的意思是,这么晚了还跟着我四处闲晃,只是存心偷看我游泳兼洗澡?”
眼瞪得更大,她冲口就是一句气急败坏的反驳。“才不是呢。”
“不是?那你给我解释看看,为什么三更半夜的不乖乖窝在床上睡觉,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偷看我?”
“人家我睡不着觉。”嘟起唇,她委屈的辩解着。“况且,谁知道你犯神经,三更半夜还跑来泡冰水。”
是她理亏,怪谁呀!
“你没下水,怎么知道这水很冰?下午睡太多了?”
“嗯。”
“你,当真是被我们给宠坏,哪有姑娘家这么会赖床的。”
“我又不是存心的,”他以为她爱将时间赖在床上呀?平时,她自己整治自己,咬牙痛上一、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谁料得到这次竟然得撑上大半天,他才肯让孙大夫松手,能怪她吗?
所以说嘛,彻底治疗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起码,对她来说就是项活受最!
“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再犯。”
“犯什么?”她楞了楞,不懂他的警告为何。
是指她的受伤吗?但既然是习惯性脱臼,哪有可能她点头说绝不会再犯,就绝对不会再脱臼,况且,胳臂是她的,肉也是长在她身上,三番两次让她挨伤,他以为她不怕痛?
“犯什么?你还敢问,随随便便就跟个男人游荡到荒郊野岭,真是太要不得。以后三更半夜时,你不许给我走出那道房门,听到没?”
“为什么?村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熟遍了,闭着眼,从东边摸到西边都不会摔跤。”她洋洋得意的附加说明。
“我怕的是你三更半夜遇到的不是只有摔跤而且。”唉,这小白痴,她到底懂不懂他的顾虑?
夜,总是有层令人想望,也令人紧张的神秘薄纱;白天尚还不打紧,可在深深的夜里,空气中似乎随时都浮满暧昧的气味,相当容易触发自制力不足的男人产生异色的遐思。
“除了摔跤,我还会遇见什么?”这下子,她更不懂。
还会遇见什么?还会遇见鬼啦,这丫头,当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没好气的在心里嘟囔,诸葛极承笑得满心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