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糟糕呀!”轻缓地抽了口气,靳穗同情地望着她的僧恶与不敢苟同,“真那么明显?”
“对呀,就只差没随身携带大字报以兹提示呢!”靳冬挫败地打胸口吐出气来,“唉,实在是快被这些低劣分子给打败了,我知道这年头做生意还是得要靠点交际手腕,可是,有些男人实在是很低级,他们甚至会很明显地暗示,我应该将自己也给列进交易项目里。”最好还是免费赠送之类的。
“你别忘了,这地球有一半的人种是男人,少数一、两只害群之马的存在是在所难免的,你就别去理会那种人嘛。”靳穗顿了顿,又道;“可是,话说回来,二姊,你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时候挺让人觉得……”索然无味,靳穗很想这么老实供出她所观察到的答案。可是,犹豫半晌,她毕竟还是将话给吞回肚子里,只余留不甚苟同的眼神停驻在靳冬身上,端祥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叹着气。
被手指梳散的柔顺微鬈长发散披在肩后、胸前,半阖半掀的眼帘将照亮的星眸稍掩,却仍透着茫然的不解神采,斜躺在长沙发椅上的体态婀娜多姿,此刻的她,全身散发着一股慵懒迷人的娇媚风情。
靳穗敢打赌,二姊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如果刻刻板板的她能以此刻这般模样的一半示人,铁定是硕果非凡!
“我的穿着怎么了?”靳冬闻言不自禁地拧着眉,随意地瞧了眼身上刚挨上的休闲服,她完全不能体会妹妹欲言又止的为难,“衣服又没脏。”
“谁跟你说那套休闲服来着,我的意思是,你上班时,可以将自己好好的装扮出色,穿些飘逸动人的……”
“我是规规矩矩的上班族,又不是参加选美。”不待靳穗说完,她就嘀咕出声了,“装扮得这么娇艳做什么?”
“二姊,你难道没听过吗?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只要稍微花点心思打扮一番,你一定不会输给别的女人。”靳穗很努力地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思,“况且,更因为你是规规矩矩的上班族,所以一定要在穿着上花些心思才行。现在跟人谈生意已经不比往常了,就算你底子很行,面子也不能比人差到哪里去,现在这个社会很重视包装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真的?”
“真的!”在校园里,女同学们都竞相争艳,她相信在工作职场上的“厮杀”该是更激烈才是。
望着妹妹非常笃定的神情,不知不觉地,靳冬眉心又拢起了皱摺,她沉忖了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
或许……她可以试试看呀!
☆ ☆ ☆ ☆ ☆ ☆ ☆ ☆
特意地,靳冬为自己的第一次出击选了套亚麻质材的裙装。
未及膝间的A字短裙随着行进的动作忽贴、忽扬,飘逸轻软的衣料、柔柔的触感,刚换上衣裳,她整个人不自禁地也精神奕奕起来了,这感觉,实在是舒适怡人地沁进心坎。
难怪哦,瞧着镜中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她漫不经心地微晃起脑袋来了,难怪女人们总将自己打扮得水水美美的,别说是赏心悦目、美化环境,光是自个儿的感受就已经够值回票价了。
为了达到完美无缺的装扮效果,除了往脸上涂涂抹抹外,她还很忍耐地让靳穗为她戴上一副一直让她想流眼泪的假睫毛。
“真的要戴吗?”试了三次都没成功,她实在是想放弃了。
“你想不想出击成功,而且是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想,而且是想极了。将所有的咕哝往肚子里吞,靳冬乖乖地任由妹妹努力地把假睫毛固定在眼皮上。
“戴上假睫毛这么难过,也真是难为了那些爱美的女人。”真搞不懂,加上假睫毛,就会让一个女人更美上十分?!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靳穗没替她解除疑惑,喜孜孜地丢了一大堆赞美的词句,便晃回房间换衣服,准备上课。
而她呢,只能鼓足了勇气跨出大门,上了车,驶往公司的方向。
靳冬不急着找人验收成果,最重要的是,她也没这个胆子招摇着涂抹色彩的脸孔闲晃在街头。任由靳穗软硬兼施地逼迫,她死也不供出谁将是她的实验品。
虽然决心要改变自己的穿着打扮,但她不想将自己逼得太急迫。穿了套不太习惯的衣服,脸上的淡妆,这些都已经让她觉得有些绑手绑脚的不自然,所以,她决定今天要待在公司一整天,哪儿也不去。最起码,公司的环境她熟,可以稍微缓和一些不自在的情绪,而且……他今天应该会到公司来吧?
他,骆保强,靳冬花了一个晚上筛选过滤后,雀屏中选的测试目标。
骆保强是她认识的男人里,最让她感受到具有君子风范的男人,又是个才华出众的优秀男人,最主要的是,他让她有种说不上来,但颇为强烈的信任感,找他试试自己的新造形该是最恰当的选择吧!
也因为除了他,一时之间,她实在是想不出该找谁下手才好。
熟诚的、交情够的异性朋友是有几个,但恐怕任凭她眨烂了眼皮、噘歪了嘴、撩破了裙摆、大腿裸露得都可以贱价大抛售的买一送一了,对方也摸不清楚她的用意,说不定还会强行将她拉去医院看医生呢。而不太熟识的异性朋友虽然是多上数倍,可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就这么直生生地窜到人家面前去卖弄风骚。
卖弄风骚?
在办公室忙了一个上午,这句话仍不时地回荡在她的意识里。
呵呵,曾几何时她竟也会将卖弄风骚这四个字冠在自己身上,直到此刻,她还是很不屑这个念头,但为了自己公司往后的发展,为了能多接回一些生意,或许……或许……或许,她真该开始——不择手段了。
不管成功与否,骆大哥该不会大刺刺地当着她的面嘲笑出声吧?靳冬在心里暗暗地祈求着,说不定,他会大爆冷门的让她卖弄风骚成功呢?
忐忑、犹豫,更有着傍徨不安,她等着,时间慢慢一点一滴地消逝。在深切汹涌的不自在萌发到最高点时,她终于等到了骆保强自动送上门的那一刻。
☆ ☆ ☆ ☆ ☆ ☆ ☆ ☆
靳冬今天很不一样。
走进办公室,见到她的第一秒,骆保强就这么觉得。不是因为她脸上妆点得宜的粉柔淡妆,也并非是那套雅致大方的秀丽穿着,而是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呃,顾盼风情吧!
拚了小命似的,模样是有些勉强、为难啦,而且还三不五时地在向他眨着眼,汪汪的眼神有着暗暗地探索。总是端坐并靠的腿竟然斜靠在桌边,右脚还破天荒地架在左脚上头……骆保强不愿意这么形容,但小冬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被传播媒体过度渲染的女性公关。
那种只要你能答应我,我什么都愿意牺牲的女性公关!
很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他不吭气的发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绝佳耐性,兴味高昂地瞧着接下来的发展。
几天的接触下来,对小冬,他多少也有着蛮深入的了解。那个向来专专心心致力于公事上的小女人今天相当相当的异类,不但是尽力将所欲扮演的角色演好,还不时地拿眼偷睨着他,欲言又止。噘噘嘴、抿抿嘴,偶尔还会状似不经心地撩拨轻逸的裙摆,更多时候是纠结起修饰完美的眉眼,发出几句无声的咕哝,任由手中的铅笔在帐册上滑出一些无意识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