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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他是个传统的男人。”

  “传统?”

  低头望着他抚弄胸前的大手,她忽然想起黄东文的手臂,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无论她多努力,就是想不起黄东文那双也曾数次环住自己的炽烫健臂。

  黄东文虽然奉行传统思维,却仍是男人,相恋时,两人不是没有裸裎相对的时刻,但是那个在最后关头喊停的人永远是他,再怎么意乱情迷,他始终把持着最后一道防线的规范,而她,早就在激情下化为一摊水。

  “他一直很期盼洞房花烛夜的到来。”她不懂,黄东文的传统思维怎会这么强烈,强烈到能左右情欲的方向。

  她与阿海有几次擦枪走火的机会,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才会迟迟末能让他心想事成,但黄东文却时机搁在眼前,他却用意志力强行压下欲念。

  凌敬海无语。

  童话故事的结局是,王子如愿的娶了心爱的公主,却又无法完全占有她的身心,爱恨交织的感情挣扎中,他一再的伤害忍气吞声的妻子。沉默的揽紧怀中的身子,他感叹不已。

  难怪黄东文因此而心性大变,他同情他,却仍然不谅解他。

  “你还在生气?”

  “对,我气你什么事都憋着不说。”将她翻转身,四目凝望。“以后没有秘密?”

  “好嘛。”好嘛?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你能保证?”

  “我发誓!”才语毕,他吻上了她,她又尝到那股醋味。“好酸!”闻言,凌敬海笑得很邪恶,不由分说的扑上她泛红灼热的身子,磨磨蹭赠。

  “还不是你酿的味道。”

  “我?”

  霎时,谈话声转化为低喘急促的呻吟……

   *  *  *

  快下班时,罗敏若听到几句耳语。

  加护病房有位护士住在陈淑苓家附近,昨晚听见林家传出吵闹声,乒乒乓乓的喧扰了好久,似乎在上演激烈的全武行。

  罗敏若有些担心,她等着、盼着,直到下班还是没看见他们夫妇,甚至是陈淑苓上急诊室,她捺不住性子了。

  “会不会真出了事了?”

  “你在嘀咕什么?”已经换好便服的阿莲听到她的低喃。

  “玉真说陈淑苓家昨天晚上很不平静。”

  “那又怎样?”这种事她听多了,她不以为意的轻拧眉心。

  女入当自强,若当事人次次隐忍暴行,旁人再怎么奔走,也是白费力气罢了。

  “怎样?屋子里打得乒乒乓乓,却没人受伤就医,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侧着脑袋想想,阿莲附议,“是挺奇怪的。”

  所以——“我要去看一看。”她决定了。

  “咦?你……好吧,我陪你去看看。”

  罗敏若很想点头,谁知道到暴力事件的现场还会不会有突发状况?有个伴当然是最好,可是——

  “你不是跟朋友有约了?”

  “你不也是?”

  她没忘记阿海马上就会到,只是又不是整晚缺席,她去看看就赶回来,顶多让他等一下就是了。

  想到就做,她朝阿莲挥手拜拜,拔腿飞奔到林家。

  是陈淑苓开的门。

  “对不起,打扰了……你?!”瞧清楚后,罗敏若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泛红,鼻头发酸。

  开门的陈淑苓嘴角破了皮,两个眼眶都肿成青紫色的黑轮包包,鼻梁有点歪且见血,额际有伤口,整张脸惨不忍睹,这些是看得到的,而看不见的绝对不只如此。

  林永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对自己的老婆竟下这么毒的手?!

  “走。”她不由分说的握住陈淑苓的手。“跟我回医院验伤。”她恨恨的嘀咕。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告得林永霖脱裤子,让他去牢里耍威风。

  陈淑苓闪过她的手。

  “淑苓?你该不会还想忍下去吧?”喉头哽咽,罗敏若难以置信。

  “不用了啦。”

  “不用?怎么可以不用?”罗敏若浑身因过旺的怒火而颤起哆嗦。“你别再息事宁人了,再不壮士断腕,你迟早会被他打死的,走,我们去医院验伤。”

  陈淑苓再次避开她的攫握。

  见她执意死守家园,罗敏若眨眨眼,努力摒退夺眶的泪意。

  同是女人,她怎会不懂陈淑苓嫁鸡随鸡的委屈呢,只是再纵容下去,完蛋的人是她,不是林永霖呀!

  “小敏,我没事啦。”

  “没事?全身瘀伤、浮肿,这叫没事?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她轻咆。

  “我回手了。”

  听陈淑苓紧张且得意的轻声嘟哝,罗敏若微征。

  “什么?”

  “我回手了。”陈淑苓恐怖的肿脸浮起更深的得意扬扬。“他揍我第一拳时,我只是闪他的拳头,但是他更气了,竟然抬脚要踹我,我就忍不住发火,将在健身房学到的招术全都用在他身上。”

  听着,泪水噙在眼眶,罗敏若的目光凛然,芳唇微张,心口五味杂陈得很。

  “你揍他?”

  “嗯。”

  “然后呢?”

  “他呀,他倒地不起。”

  即使作好了心理建设,罗敏若仍疾抽了口气,“真的假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信,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教练教的我昨天全都用上了,连闪带打顺便狠劈,他被我踹得跟条狗似的狼狈,连叫都没力气叫了。”

  老天爷,又一桩天方夜谭的大新闻!

  “他输了?”

  “嗯哼,很意外噢?呵呵,小敏,这是不是叫做大快人心?”她笑着落井下石。“虽然我还是被他揍了好几拳,但至少我昨天扁他扁得好爽。”

  其实陈淑苓伤得不轻,但精神奕奕,而且再度展现手舞足蹈的亢奋来形容那惊天动地的战事;罗敏若傻了眼,合不拢嘴,待逐渐回过神来,又笑不拢嘴。

  陈淑苓真的脱胎换骨了,她成长了,不但学会保护自己,连用词都很江湖味。

  “他倒下了后还唉唉叫,恶狠狠的要我送他去医院。”

  林永霖的求救不叫人意外,她好奇的是,陈淑苓的做法,“那你?”

  “哼,去他的,那个只会躺在地上装孬种的混蛋,他是当我没受过伤呀?这几年我哪一次伤得比他轻?他还不是见死不救,所以有本事就自己爬出去,我呢,在一旁跷脚、喝茶、看好戏。”

  “你没去医院,也没送他去医院?”不去吧?夫妇俩都那么会ㄍ一ㄣ?“他还在家?”

  “对呀,呻吟了一整天喽,吵死人了。”见小敏微显忧忡的张口欲言,她知道她想问什么。“放心啦,他死不了的,一点皮肉伤罢了。”

  “你确定?”

  “对。”她想了想。“死了也是活该,这就叫自食恶果!”

  听到这,罗敏若已经哑口无言了。

  世界在变了。

  虽然陈淑苓的谈兴正浓,但是她没忘记阿海大概已经到了,而且此行只是要确定陈淑苓的安全,她没事就好了。

  她慢吞吞的走下四楼,走进夕阳余晖的路口,仰首凝望混沌的浅橘夜空,叹笑不止,噙着泪光的眼角瞥见一辆熟悉的车身。

  凌敬海上半身趴在车头盖上,灼亮的虎目盯着她瞧。

  “阿海?!”

  “嗨,美女。”他笑出一口白牙。“有没有兴趣让我心想事成?”

  “看你的表现喽。”又惊又喜,罗敏若快步飞身扑向心中的阳光支柱。“你怎么来了?”

  依旧是笑得狂放且吊儿郎当,见她扑来,他伸展虎臂,在半路迎上她,精练眸子蕴着浓浓的温柔情愫。

  “我怕你一下子气不过将人家毒得半死,所以赶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毁尸灭迹什么的?”

  “你真当我最毒妇人心呀?阿莲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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