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他白了她一眼的踹进厨房,没一分钟,端了一盘甜柿出来。
“啊,柿子!”
一盘随便切切的日本甜柿比他费心调理的大餐更讨她欢心?
挫败的叹气,他跌坐在她身边,大手揽上她的腰,顺便朝她的粉颊印上碎吻。
“林太太还好吧?”
“活着,算好!”
凌敬海皱眉。
“这是好还是不好?”难怪她心不在焉,铁定林太太又遭修理了。
“差强人意。”挑眉,她无所谓的哼了哼,却抑不住眸中浅浅的得意。
老天爷还算公平,它无法阻止那些恶夫们一而再的施暴,所以它让她瞥见了他们的罩门。
对大部份的人而言,夜香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观赏植物,青翠、鲜绿,但对某些体质敏感的人,吸入它的花香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虽不至于要人命,但绝对会让人浑身不对劲。
他们活该,竟然都是那种敏感体质,犯到她手里,他们的罩门,她当然得善加利用!
“你今天的心情可真好。”他没忽略她的面露得意。
“有吗?”
见她言谈间一改数日来的愁眉不展,凌敬海又叹又笑。
今天小敏拼了命的不让他去接她下班,他就猜出绝对有异;如今瞧她笑得既甜又美,不必问也知道她又整了某些人。
谁那么幸运?
听阿盛传来的二手消息,就在他忙得昏天暗地的那段时间,黄东升常常去烦小敏,他听了怒不可抑,摔开手中的工作起身便往门外冲,是阿扬拦下了他。
“小敏会愿意你介入?”
管她介不介意,可是他介意姓黄的那家人还对她死缠烂打,很介意!
“她始终避谈黄家,不是吗?”
是阿扬的这句话让他忍了下来。没错,小敏的心结未解,她接受了他,却没将心交给他;还没有,因为她始终不愿意跟他谈开那段婚姻对她的伤害。
咬牙,他忍下来了,私心巴望小敏能找他出面,可她没有,然后有一天黄东升忽然又绝了迹……
“你今天去哪儿呀?”该不会跑到黄家吧?
虎目突生猛风,有点怒、有点怨,也有点自艾自怨。
“上班呀。”
“然后?”
“嗯,我在来你这儿之前,先绕到陈淑苓那儿。”她先招了。“我送一盆夜香木给她。”
“夜香木?”
“一种观赏植物。”
“是吗?除了观赏,它还有什么作用?”
听他问得诡异,罗敏若的警觉心竖了起来。
“就观赏呀,要不然还能怎样?”
小敏还想瞒他?
心里浮起浅浅的受伤滋味,他努努嘴,忍住不开炮,幽幽叹出伤心的无奈,“以后不准你再随便对人下手。”
“嗯,下手?”她瞪直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掌心向上,他将证据呈在她眼前。“我找人验过它的成份了。”
“这是什么?”她还想装傻。
“紫藤的种子。”
“紫藤子?你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小敏!”他的低唤带点警告了。
唉!“你拿它去化验?”
“没错。”
这么说瞒不下去了?
瞪着他手中的白色小瓷瓶,她想接过来,他又不肯给,缓缓凝视上移,跌入他等待的温柔目光中,半晌地耸肩轻喟。
“你什么时候拿的?”她以为掉了哩。
“上个星期,我在客厅的椅缝里摸到的。”
她忆起了那天,他们租了两部新片回来看,却看得心不在焉,想当然耳,两人差点擦枪走火;这次不怪保险套,得怪他,因为他竟然使尽全力诱惑她,逗得她心痒难耐,甚至扑身对他霸王硬上身,结果在扭身时动作过大,将两人撞下沙发,也撞翻了提包。
“我……向来很斟酌用量,只是小小的整治某些恶夫。”
“没出过错?”
轻颦蛾眉,诚实的她说不出谎话。
“看吧。”
“就只有一次……呃……”她忽然想到,好像不只一次。如果那次李先生别太贫嘴,也不会误食玉珊瑚的红果,幸好只是让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而不是一命呜乎。
能怪她吗?嗯,呃,好像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起码。
他不理会她的吞吞吐吐,只好奇她率先承认的那一次。
“那倒霉蛋有什么下场?”
垂下肩,她笑得有点尴尬,“他差点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原本她只想倒一小撮粉末,却不料打了个喷嚏……“真是不幸的家伙。谁教你这些毒物跟使用方法?”以后他得防着这人一些。
“我姐念药剂的,所以家里有一堆植物药材的书籍,闲来无事翻一翻,大概就有点概念了。等等,你别急着骂我,我还没这么胆大妄为的乱搞一通,除了看书,我也跟一些人打探效果。”
无师自通?真不知道该夸她聪明,还是骂她自做聪明?凌敬海笑忖,忍不住将她捉过来毛手毛脚。
“难怪你老是神秘兮兮的带着那些瓶瓶罐罐。”捉回脱逃的她,他还是要训她几句。“要整一个人有许多更好的方法,你拿这些玩意儿去毒人家,万一出了事,被检验出来怎么办?”
她张嘴欲答,他不由分说的覆上,吞进了她的解释,以炽热的舌尖勾出她的激情反应。呼!她急喘着气。他继续责备,“这么一来,以后我光接你的案子就忙不完了。”
“没那么倒霉啦。”唇碰唇的说着话,她的脸又红了。
“你以为老天爷永远站在正义的这一边?”知道她羞了,他更不肯轻移相吮的双唇。“以后别再耍这种手段了,好吗?”
阿海说得没错,她承认。
为善,不见得有善报,但做恶就绝对会有恶报,她信这一点,也不会一味的自以为举着正义骑士的旗帜就可以做恶做歹。
见他当真很替她忧忡,她顽心一起,不答反问:“果真如此,你会跟我收钱吗,我很穷的噢。”
他的脸板了起来,“小敏!”
见他真动了怒,她露出极惹人心怜的甜蜜诌笑,“真要我金盆洗手?那以后我不是英雌无用武之地了?”
“想用武?来呀,我那么大一样目标就排在你眼前,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他极度暧昧的又吻上了她。
眼看苗头又偏了,脸红心跳的她在他怀中扭身想逃。
“不。”他手脚利落的一把握回她的小蛮腰。
“不?”
“这次不行。”
“啊?”
一声惊呼,罗敏若来不及抗议,直接沦陷在仿佛永无止境的欲海情涛里……
* * *
提早过新婚夜,凌敬海不遗憾,甚至可以说定下了一颗惶然的心,可是他因她的完壁而震愕。
“怎么会?”
“东文,他在车祸后受了伤,他不能……无法勃起。”
她的话一脱口,他恍然大悟,一切的疑云有了答案。
“所以他就名正言顺的心理变态?”
“别这样说他!”
他心疼她受的苦,听她替那男人辩护心更痛。
为自己的迟了一步而痛,如果早在黄东文之前认识小敏,她就不会白白的受他折磨了。
“为什么不能?一个男人断了根,并不代表他就有权利伤害他周遭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至今她完全确定他知情。
甚至说不定连当时的细节他都一清二楚,像他这么精明的男人,只要有心,在嗅到她的秘密后,又怎会查不出她想隐瞒的所有心结呢?
* * *
是她笨,迟迟想不开!
“我有眼睛看、有耳朵听,然后小茱也提了一些。”他心疼的沉叹一声。“在结婚前呢?他都不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