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哼迭迭,司空邵得的目光泛着嗜血的凶戾。
“我说,不关你的屁事。”
“唷,迁怒呀?”
“我说,不关你屁事!”这回,他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丢出齿缝了。
聪明的人,会立即乖乖闭嘴,点到为止就行了;而吴承安是聪明人,也很想逃命去了,却不忍心袖手旁观。他了解阿得的脾气,若他真倒霉的当了他的出气筒,他也认了,谁叫他们是朋友嘛,就是别让他将心事给堆在骨子里发酵,那就惨了。
他得内伤,而他们会世界大乱的!
“什么时候被小娴丢出来的?”
司空邵得只瞪着他,不想他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吴承安也不太在意他恶劣的冷漠态度,毕竟是自己要自讨没趣的,只是,忽然想起方才在大厅遇见的那两个身穿搬家公司制服的壮汉,不禁浮起好笑的惊叹。
“这么近,还请搬家公司的人动手哪?而且还这么一大早?”
就是说呀!
可是,话说回来,请不相干的外人丢他的东西,他恨归恨,却还算能接受;若她蠢到自己动手,那他就真的会发火了。
这么重的东西,万一弄伤了她,那还得了?!
见司空邵得真捺得住性子,任凭他撩拨也不动肝火,吴承安低吁着佩服,再接再励。“小娴好像真的当真耶,怎么办?”
怎么办?
剑眉扰得极近,啪一声,司空邵得下意识的望去,赫然察觉一枝笔被他折成两半。
这……谁的笔呀?怎么会在他手上?
吴承安也瞧见了他的动作,暗暗咽着口水,再试。
“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听他气呼呼的怒咆回嘴,吴承安眼睑微掩,遮住飞掠过眼底的那抹松懈。
呼,他总算开口了。
“你的东西都被丢出来了,小娴她似乎不打算再让你回家了耶,怎么办?”
他以为他不知道吗?
“阿得,你怎么办?”
哼,凉拌蛋炒饭!
怎办?哼,凭她这几下子,就想翻出他的手掌心?
“休想,别作梦了。”
“谁休想?”
听吴承安一句一句的进逼,司空邵得睨瞪着他,像是这会儿才讶然察觉到他的存在。
“你在这干么?”
呵呵,他问这什么话呀?
难不成,他以为先前是谁在跟他叽哩呱啦的呀?还问这种会让人笑死的话。
“想什么?还不去上你的班。”
“你呢?”
“你没看到我有事要忙吗?”
看吧,他就知道今天有人想旷工了,幸好,他不辞辛劳地跑这么一趟。
“呃……”吴承安啼笑皆非的耸耸肩,“所以,我来当司机,专车接送呀。”
“你给我滚远一点!”
“啊?”他难以置信的张着嘴。
阿得该不会真忘了今天有会要开、有客户要见?
没错,司空邵得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听吴承安像在吊嗓子般的咿咿啊啊,他觉得烦死了,可是,他现在没精神扁他一顿。
他的确想扁人,可是,承安不是主角!
第九章
黑着脸,司空邵得砰砰砰冲回房间,拿了家里的备份钥匙又砰砰砰的冲出来,持着钥匙欲开锁的大手抖得厉害,他磨着牙,恶咒不断。
“她最好别让我逮到。”
“否则?”目光跟着转的吴承安没别的赢人,就是嘴快。
依他研判,小娴应该早就逃离战场,哪还会笨到藏匿在屋子里任宰任杀呀;可是,他还是很好奇,她若真被怒火中烧的阿得逮到,阿得会怎么做!
“我要将她劈成柴火!”
唷,他真这么狠得下心哪?
吴承安没坏心肝的撩拨司空邵得已然高涨的腾腾怒气,因为,怕殃及他这个无辜人士,听见身后传出窸窣的骚动,他退回大敞的门后,一方面隔出安全距离,另一方面好随时阻止不知死活的江闳恩,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去送死。
看得出来,正在气头上的阿得已经敌我不分,不好惹呀!
“谁呀?怎么不关好门?”
吴承安像小人,巴在门缝偷窥,听江闳恩问得恍惚,他在心里扮了鬼脸。
门怎能关呢?一关,就看不到精采好戏呀!
瞧清楚堵在大门的背影是吴承安的。光着上身跑出来的江闳恩慵懒地打着哈欠,口齿不清的又出口招呼。
“承安?你没上班呀?”
吴承安对空翻白眼。
这个迟钝的家伙,亏他还有脸问呢,好里佳在,昨天没出大事情,否则,留他下来,没啥助益不说,甚至在开战时,也只是多残害了一条人命哪。
“承安,怎么不吭气?”
要他吭气?
好呀!
“你猪呀你,没睡过觉呀?”
怎么搞的,他不吭就不吭,一吭就这么大火气呀?
“我喝太多了。”都任阿得,自己不喝,却拼了命的灌他酒,他还能怎样?当然是言听计从的先干为敬喽!“阿得人呢?”
“在隔壁,呃,门口。”这是最正确的说法。
有钥匙似乎用处也不大,因为,阿得还被挡在大门外,连缝都没得进!
“门口?”江闳恩微怔。“他在干嘛?”
“你没眼睛看哪?”
他有,只是,还没有完全睁开呀,更何况,门缝全被承安一个人占了,他哪看得到什么呀?
“你别挡在门口,让一让。”
“你也要看?”
“废话!”
“白痴。”吴承安依言侧身,让出一点点的小位置供他窥视。“喏,还不快感谢我救你一命。”
听出他的口气极不平稳,似笑非笑,却又有着担忧与嘲弄,江闳思神情一凛,精神猛然一振,忙不迭地揉揉惺松的眼,爬爬一头乱发,好奇的将脑袋探出大门。
“唉,你找死呀。”吴承安眼明手快的将他的脖子卡回门后。“待会儿若扫到台风尾,你就别怨我没救你。”
但是,就那一眼江闳思已瞧见了大概,他微诧的瞪大眼。
“阿得被锁在门外了?”
“没错。
难怪承安会用那么复杂的口吻说话,他现在能理解了;认识阿得好几年,很少见他心焦如焚得像世界即将要灭亡,而始作涌者,除了小娴,不作第二人想!
幸好,是小娴搞的鬼,至少阿得绝对舍不得对她大开杀戒,吼一吼就算了事了。
更幸好的是,阿得有钥匙,说到这嘛……奇怪,他怎么开那么久?
“阿得杵在他家门口多久了?”他小声问着吴承安。“从什么时候算?”“开锁!”
“啧,你没提我还没想到,他拿那副钥匙冲去开门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哩……”
话还没说完,就听司空邵得扬声暴吼。
“去他的!”
两只壁虎面面相觑,不懂他为何突然开炮,就在他抬脚踹门,一下、一下、再一下时,顿然了悟。
这小娴当真是狠下了心来竖起隔离令,她不但彻底的驱离阿得的人与物,连门锁也叫人换了副新的。
就在一夜之间!
白忙了大半天的司空邵得几乎是跟他们同时恍然大悟。
她真的将他逐出门了?!
如果被挡在门外的男人不是他,他会替小娴鼓掌叫好,夸她一声够胆,可是,他是那个衰男人,孰可忍,孰不可忍也,要他吞下这口气……他也认了!
“哼,这样就想将我锁在门外?”若是可以,他那双炯炯怒眸已经将大门烧出一个洞来了。“别作梦了!”
视而不见巴在门缝的那两只壁虎,他越过他们,拨了通电话。没等多久,锁匠来了。
撇开谁知道在安什么鬼心眼的两人提议的帮忙,司空邵得得意扬扬的将大箱小箱一一摆回老位置上,累得半死的他才刚挺直腰杆,电话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