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虔素葆半惊半疑的凝视下,田沐山不再压抑自己的行径,连水壶掉落在地的匡啷声也没震醒他,倾过身,有力的双臂攫紧她措手不及的臂膀,在她瞠目结舌的惊惶失措下,蓦地将她拉起,牢牢的将她拥在怀中,不顾一切的俯下脸,只求能汲取心中渴望已久的甜蜜滋味。
“你……”
“嘘。”
室内的气息在瞬间燃烧殆尽,空荡荡的道场漾出充斥着异色情挑的急喘及呼吸声,在又是闪电又是雷声的雨中,更加深魅惑情魔的旖旎。
呃,原来,他真的是……“别这样。”好不容易,就在他吮尽彼此的最后一丝气息却又舍不得松开她之际,她长长的吸口气,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开他,狼狈的退好几步。
她是怎么了?别说此刻不是夜阑人静的花前月下,就算真有那么几分的浪漫气氛,她也得冷静下来呀,毕竟相识的时间不算久,又不知是否彼此情投意合,怎能这么轻易就让激情给冲昏头呢?
方才,他又热又烫又蕴足电力的厚掌几乎已经探进她的内衣里。
更教人惊慌的是,即使是推开他,她仍能清晰的回味着那几指稍觉粗糙的指腹,沿着她起伏激烈的胸脯攀上顶端,引燃无数又麻又酥的渴望……
是呀,骗谁呀,就算刻意的隔开彼此的距离,他方才的触抚仍教她悸颤不已……出问题了,出了大大的问题。
认识吴铭方大半年后,在他千方百计甚至差点翻脸的要求与讨索下,她才带着些许犹豫地将初吻给他,但,任他再怎么努力的想更进一步,全都无功而返。
可是,她认识田沐山不过是短短的一、两个月……她是怎么回事呀?不但让他吻她,也让他……摸走一大半!
“阿葆?”
“别这样。”像是弥补方才的没有抗拒,虔素葆紧揪着衣襟,“别这样。”
“你不喜欢我?”浓冽的激情仍在体内翻覆不去,将手贴上狂跃不停的心口,强抑下想冲上去再将她狂吻一遭的冲动,他咬牙轻问。
“啥?”脸一红,她笑得很突兀。
他真行,本以为该扭扭捏捏的问题让他问得这么直截了当,害她连脸红都觉得过于矫情。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粗率得有够可以。
“还是因为元慎颉?”
“阿颉?”微绽的笑涡悄悄的敛下,她睁大一双丹凤眼讶然问:“你也认识他?”还以为这几个男人之间只是朋友的朋友这层七分熟的关系呢,没想到,全都像是熟透的朋友。
呵呵,在异邦,中国人的圈子果然是小得很。
“阿颉?”听她喊得亲热又熟稔,田沐山心中倏然燃起一把无名妒火。“对,我该死的恰巧认识他。”牙根咬得更紧。“你跟他交往多久?”好吧,就让他一次彻底的认清事实,别再痴心妄想下去。
她拒绝他,不是吗?
“交往?”
“难道不是?!”悄悄然地,一线曙光在他眼前绽放。
听他说得笃定,她不敢置信的微张着嘴,好半天,这才狂笑出声,笑眯一双让他痴狂的丹凤眼。
“你有没有问题?我跟他?呵呵,他是我小表哥耶,我们可不想亲上加亲,未来还得担心小孩会不会怎样呢!”
什么?!“阿颉是你表哥?!”他没听错吧?
“嗯。”见他一副大吃一惊的神情,虔素葆笑扬着仍有点肿胀的唇瓣。“他们没跟你讲这件事?”
铁定没有,否则,他不会提到学长时,一副欲将学长锉骨扬灰的懊恼样。
“没——有。”改天,他会就这件事拿拳头跟他们讨回公道,害他平白抑制自己的感觉这么久……“等一等,既然不是阿颉,那,是因为孟获?”他的口吻依旧是酸得教人发噱。
他没忘记她刚才推开他,而且还说“别这样”。
是“别这样”,而不是“Ido”。
“孟获?”她学他拧起眉心,一脸迷惑。“他怎么了?”
她是曾见过孟获几次,知道他跟学长的交情匪浅,但,她的感情关他啥事呀?他又不是她的爸爸、哥哥。
“你跟盂获……你们没什么?”
“我?跟他?我跟他该有什么吗?”虔素葆反问。
“这么说,你刚刚拒绝我,不是因为孟获?”
“对。”她应得极为笃定。
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田沐山的心在瞬间燃起庆祝的烟火……等一等。
“既然没阿颉的份,也不关孟获的事,再加上你也不是对我没有感觉,那为什么你要拒绝我?”
“你这么确定我对你有感觉?”虽说对他的自信有点感冒,可是,他的感觉的确挺准,所以她气不起来。
“不是吗?”他瞧见她眼中的笑意,不由自主的贴近她一些。
“喜欢就一定得任你予取予求?”
老天,她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刹那间,他笑逐颜开。
“是我太急切?”
“你确实是有点吓坏我。”
“我会把你的话记在脑子里。”将热度未减的大手轻轻搭上她线条优美的脖子,他探问:“还是朋友?”
“当然。”虔素葆笑得很释怀。“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总不是件坏事。”对他的好感又添几分。
起码,他够君子。
“阿葆,你要先走?”因为大卫的关系,也是学员之一的黛碧惊诧的叫住换好衣服走向木柜的虔素葆。
向来几乎都跟锁门的教练同一个时间离开的阿葆今天晚上竟然要先落跑?别说黛碧,就连几个较接近她们的学员也用眼角瞟着她,眼露关切。
“嗯。”虔素葆摸摸自己的肚子,笑得有些无精打采。
黛碧瞧见她的动作。
“身体不舒服?”
“是呀。”大姨妈昨天晚上翩翩到访,然后,腹胀的感觉烦扰她一整天,像个甩不掉的麻烦。
“保重啊。”
“谢啦。”懒懒的挥挥手,她笑得有点无奈。
她也知道要好好爱惜缺血时刻的自己,所以,她要在第一时间冲回去,洗个舒服的澡,然后将自己埋在床里,睡它个昏天暗地。
略带粗鲁的将背包自木柜里扯出,一转身,就见田沐山拉开办公室的百叶窗,手臂大幅度的摆动着吸引她的注意力。
今天晚上另一个课程的教练没来,当然就由算得上是驻守在这儿的他代课。呵,那一班的学员,真是幸福。
我要回去。伸出两指做一个开溜的动作,虔素葆的眼神瞄向大门。
见状,他的手摆得更急,想走出办公室的身子被某样东西拉回去,她这才瞧见他正拎着话筒跟人通电话。
别出来,我要走了。她忙着伸长手臂跟他挥了又挥,两个指头仍旧是做着开溜的动作。
等等我。敲敲透门窗户,他的嘴形这么说着。
别说是她,其余的学员也瞧见、听见他的挽留举动,纷纷将视线又投向她,看她留还是不留。
这下子……若不留下来,恐怕他会将电话线扯断。唉。
好。虔素葆点头回应。
见她抱着背包,就近找张椅子坐下,他笑着向她竖起大拇指,又在瞬间运送无数个飞吻给她,视线舍不得离开她,就这么隔着窗户,盯着她,继续讲他的电话。
谁知道这一等,她又成为最后一个离开的学员。
大伙全都识相得很,一下课就跑,黛碧离去时,还抛个打趣的笑眼送她,偏偏田沐山就在这个节骨眼踏出办公室,拎着一瓶矿泉水猛往嘴里灌,睹物思情,害她心一悸,忽然口干舌燥起来。
“对不起,害你等这么久。”他是真的觉得抱歉,如果早知道事情比预料中的麻烦,他不会开口留住她……或许,他还是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