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啦。”见大卫闻言露出一副“你别想唬烂”的狐疑,他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自有分寸。”
“例如,三不五时的突击这个道场,偷偷摸摸的杵在办公室里盯着她瞧?”
“我偷偷摸摸?”
“要不,你怎么解释自己此刻的行径?”
“这……说也奇怪,只要一到这个时候,就是会不知不觉的绕过来,看看她有没有来上课。”
“看看也好?”
“对,即使只是看一看她,心里就觉得安顺多。”他点点头承认。
所以说,他大概真是着了魔,虽也试过克制住自己的蠢行,但,隔个一天,没见到她的人,总会在心里浮起怪异的躁动骚乱,然后待恢复神智时,他已经站在道场里。
“阿山,她是朋友的女人呀,你可得冷静一点。”没想到阿葆真这么对阿山的眼,他的担心不由得加深。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一点呀?”田沐山没好气的嘟哝。
正因为其中牵扯孟获还有阿颉,所以他至今都强迫自己只能看看、聊聊,绝不能有进一步的行为。
叫他只能杵在一旁偷窥她的一颦一笑,这……真是、真是、真是太难为向来行事喜欢直截了当的他!
“那你可要继续这么想下去呀。”
“知道了,你可以闭嘴没?”
大卫尚知进退的点点头,只是眉头仍未见舒展。
此时道场上嚣扰的笑闹声逐起,下课了。
“你要走了吗?”如今,只有尽可能的隔开阿山,免得他一时冲动而犯下大错。
对个女人有感觉当然不是坏事,难得看到阿山对女人这么对眼,他更是乐见其成,可惜的是,那雀屏中选的女人是朋友的女人,真的犯不着那么执着。
“再等一下。”
“阿山?”还要等?他怕这一等来等去,准闹出事情来呀!
“你好NB462唆。”搔搔蓄了多年的胡子,田沐山有了动作。“他们已解散,我出去看看她。”
“阿山!”瞧他走得像是脚下装上轮子般迅速,大卫只能望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背影兴叹。
只是看看?唉,阿山铁定没察觉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雀跃。
“你那一脚如果伸直一点,踢出去时会更有力。”
“咦?”听着田沐山的指导,长吸口气,虔素葆又做一次。“真的耶,难怪先前几次朝空踢时,总觉得空气像块海棉似的,软趴趴的浮在附近,没动没静。”一点都没有那种刷刷刷的破风声。
停顿一秒,眼角瞥见他鼓励的眼神,她又重复做一次,这回,道场里稍微闷热的空气随着她的劈腿动作而发出一声刷。
“哇塞!”
“你学得很好,听丹尼说你上课都练得很专心,所以才会进步神速。”这不是夸赞她的话,他私下问过丹尼。丹尼是她那一班的教练,而以一个之前一点都没有底子的学生而言,她的用心程度教人满意。
“既然做,当然就得全心全意卯下去。”轻喘着气,她扭扭手腕跟脚踝,闲聊道,“尤其,偶尔有你这个武术奇才在一旁指导兼做典范,若没有进步,岂不是很对不起你跟教练。”
“是你有学拳脚功夫的优质骨架。”
“我也这么觉得。”并非她自夸,而是……感叹。
说来说去,吴铭方对她的影响也不是全然负面,最起码,他引发出她潜伏在体内深处的武学细胞。
“假以时日,你会很满意自己的体能已经处在巅峰。”
“是吗?”人人都喜欢听好话,她也不例外,闻言,她绽出阳光般的笑靥。
她笑,田沐山笑得比她还要灿烂。
“你今天怎么有空呢?”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拭着汗水,虔素葆好奇的问。
“刚好在这附近跟人谈事情,所以就绕过来看看。”
“真的?”瞪大眼,她不作声的看着他,任由他伸过手来,动作粗率中带着温柔地替她拨开因汗水而纠结在额际的发丝。“听大卫说……呃,你这阵子的生活重心都摆在这附近?”好奇怪,是不是空调失效?好热。
还有……老天,她的心刚刚是不是忘记跳动?!
“呵呵,大卫这么说吗?”他干笑,抛向办公室的眼神是锋利无比的凶狠。
不用浪费脑细胞胡猜,他也知道那个探子是缩在窗后偷窥。
“是呀,我应该没听糊了他的意思。”瞧他不大自然的笑容,她拧眉讶问:“难道不是这样?”
“不,不不,大卫说得没错。”
“这倒也是不错的机缘巧合,你常常在道场露脸,倒让我们多些机会见识到什么叫做高手出招。”甩甩手中的毛巾,虔素葆犹豫片刻,递给他,又在他正要接过去的时候抢回来。“我洗一洗再还你。”
“免了啦,我拿回去自己搓一搓就行了。”他将毛巾抢过去,又是一脸的笑。
“那怎么可以呢?是我弄脏的……”见他不肯松手,她投降。“好吧,谢谢你的毛巾。”
“不客气。”回去后,他要贴着这条毛巾睡觉,闻着那份属于她的味道,打死也不洗它。“你还想再练一会儿?”
“嗯,反正晚上没事,你呢?”她一头雾水的见他将毛巾对折、对折再对折,然后紧捏在一双交握的掌中。
咦,不过是条毛巾罢了,瞧他慎重的样子,好像那里头缝了几百颗钻石似的……差一点,她就将它抢过来,东捏西搓,看里头是不是真有古怪。
“事情都忙完了。”顿了顿,他问:“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啥?”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也饿了,有伴就一块儿吃个饭,比较有食欲。”状似优闲,但,他的视线紧紧的锁在她脸上,就生怕她摇头说出个不字。
幸好,她没让他失望!
“好呀。”经他这么一提醒,虔素葆突然觉得不知何时肚子也空空,瞄一眼时钟,她决定今天晚上到此为止。“我去换个衣服,马上来。”
“不急,你可以先冲个澡。”
“谢谢你的耐心。”顽皮的朝他眨眨教他痴迷的丹凤眼,她轻笑着踱向更衣室。
有时真怀疑学长话中的真实性。
他说,田沐山拥有好几间健身房、道馆,甚至,他还跟朋友在北加州合伙创办一间马场,自己养马,也替别人养马……真的、假的?在她眼中几乎像是成天闲荡的人竟这么有事业?!
不可否认,她对他……不,应该是对他仿佛是与生俱有的武学底子存有好感。
单看他偶尔展露的那两手功夫,她就情不自禁的看呆、看傻,真羡慕他动作利落又优美的搏斗架式与身手,这让她无条件投他一票,诚心诚意的希望能有机会叫他一声“师父”呀。
可惜,贵为老板的他只偶尔代课,不开班授徒。
神魂颠倒的感觉继续在田沐山体内蔓延,甚至,随着每一回不由自主的接近与攀谈,对虔素葆的痴迷有逐日扩大的趋势。他知道自己惨了!
除非他听从大卫的话,尽早就此打住,否则,依他愈来愈抑不住老想对她毛手毛脚的欲望与冲动,这事迟早有天终究会东窗事发,到时,他得跟阿颉面对面的来一次阵仗……
阿颉是个他挺欣赏的好家伙,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双赢,不,应该是三赢,还有阿葆的感受,他更在意。
如果有天,她的心若放在他身上,他会不顾一切的为她跟阿颉耗上。
如果有天她真的对他也有心……唉,想这么多的如果,有用吗?他跟她,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这天,他一如往常般允许自己怠惰公事,瘫坐在大卫的大皮椅上,目光投注在因为运动而面色酡红却不掩娇色的虔素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