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吴铭方他自己的问题……”
“不,你听我说完,自从吴铭方说了那些话后,我力图改变自己的性格,而今,人人都说我变得较独立自主,成了十足十的新时代女性,而我爱的男人却偶尔讥我是暴力分子,他曾笑叹有天会遭我错手毒打,也即将舍下我了,学长,为何我总留不住身边的男人呢?所以,你说我该不该彻底的检讨自己的存在价值?”
“你这是什么谬论?只为感情受挫,就质疑起自己?!”
“我不该吗?”
“对,你是不应该。”叹口气,”元慎颉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抚。“若不是他,还会有下一个,听表哥的衷心话,你绝对是个值得男人好好珍爱的女人。”
“是吗?”
“我曾骗过你吗?”
“不曾。”展臂紧揽着他的腰,她哽咽着嗓音轻声述说。“不管是柔是悍,我就是我,我只有一颗心,禁不起一而再的被伤害。”
还以为经过吴铭方事件的淬炼后,她能伤耐打,可以潇洒、可以无所谓、可以对再一次的爱情超然以对,谁知道,待真上了场,却是个不经一击的气泡,才闪一阵风,就又浑身是伤。
“他真伤你这么重?”
“谈起恋爱,没有任何女人是随身套上保护罩的。”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轻声笑着。
“笑什么?”他讶问。
说真的,他不喜欢她此刻的笑容,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酸不舍,更何况,她还正在哭呢,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止不住似的细流成河。
“这次,我已经不能随便找个理由将他约出来,再狠狠的扁他一顿以泄恨。”因为他太强,真动起手来,被扁成肉酱的人绝对是她,不是他。
可是她这次却是将身心都输给他……
“那你,决定怎么做?”
“离开他呀。”语气轻飘,虔素葆仰首瞅着他,无奈的黑眸又立即湿濡成一片汪洋。“然后,恨他一辈子。”
“阿葆!”他开始叹气。
阿山的性子他好歹也了解个七八成,光阿葆单方面的分手,性烈的阿山接受吗?
“帮我个忙好吗?”
“你说。”
“替我将钻戒还给他。”算她孬,不敢面对他。
怕一打照面,未语,她就已经先败下阵来,任由自己在他的粗心大意中遍体鳞伤终不悔。
“你……”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病需要心药医,可他手中毫无治病良方。“他会懂吗?”
“会,他会懂我的意思。”
田沐山懂,他不但懂,甚至在元慎颉面色凝重地将戒指放在桌上时,他不敢置信地将怒眼一竖,连声再见也没对他说,忿忿地伸手拿起戒盒就直接找心上人的碴。
只可惜他扑个空。
当虔素葆下了分手的决定后,元慎颉的前脚才走,她后脚也离开。
虽然知道一开战,尤其先撕破脸的人是她不是他,依田沐山的个性,他绝对会找她,要求她说个明白,要分再分。他就是这么直性子的一个男人,但,她承认自己没种,不敢亲口告诉他——我们完了。
就让时间与空间来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情爱划上休止符吧。
几天下来,田沐山找她找得辛苦,而始作俑者虔素葆躲他躲得也不轻松。
健身搏击的课她早就停了,而为了彻底的避开他,她甚至连学校的课也调开,狼狈得像个被敌人逼到悬崖顶的游击队员,她住七分熟的同学那儿,住九分熟的朋友家,就是不敢回自己住处现身。
再撑过几天吧,等他找得耐性告罄,应该就会放弃,所以再忍忍吧,再忍忍,她的世界就即将雨过天青。
她不断地对自己喊话。
可今天下午,她在图书馆的后院被循线而来的琼安给堵住。
“你为什么不敢回来睡?”一开口,琼安就一针见血的直剖重心。
静默几秒,虔素葆终究是没吭半声,低俯着脸,想越过存心上门来踢馆的琼安,安全退场。
“你知道阿山他这几天有多失魂落魄吗?”
愣了愣,她直觉地微摇摇头。
她哪会知道这些呀?几天来,别说是跟他见一面,连他的名字她也拒听,全心全意地想为自己腾出个足够疗伤的空间。
“那你知不知道,阿山他找上克里斯,两个人打了一架?”这回,琼安质问的口气里已经涌上浓浓的不满。
虔素葆则是教这个消息给撼住注意力。
真的?!
为什么?!
阿山为什么找克里斯打架?他不是一向最忌讳两方在战力不均之际交战吗?还是……是因为琼安?因为他跟克里斯摊牌?
那,他还上山下海的找她干么?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架?”
“关我什么事。”况且,她又不在场,事情的真相她哪知?
“你敢说不关你的事?”见她明明是大吃一惊,却又立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琼安不禁火气一冒。“如果不是你闹着要跟他分手,他也不会将火气全都出在克里斯、出在我们身上。”
阿葆失踪几天,阿山就失魂落魄几天,这些她全都看在眼里,多少也有点后悔那天为什么要改变主意,不留在家里赶论文,反而将克里斯约在同一间酒吧见面。她的神经没迟钝到察觉不出,这对欢喜冤家的战役是自那天晚上开始的。
没错,那天晚上,她的私心里是有一点点的故意。不为别的,只因为想看看,若他们发现到她也在场,尤其是阿山,他会不会过来邀她一块儿坐坐。
她不想自欺欺人,没错,她真的对阿山很有意思,潜意识里也总是找尽机会接近他。
若不是因为阿葆梗在中间,她发誓,她绝不会任由阿山在指缝间溜走。
所以她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阿葆真的是又气又羡!
“他找你们出气?”怎么可能?打死她她也不相信。
他们两个在阿山的眼中,简直就是弱者,不是说他们的能力弱,而是指相差悬殊的体能。
“可不是吗!”琼安仍忿忿难平。
前天晚上,见阿山又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喝闷酒,她撇下克里斯不顾,好心好意的过去想劝劝他、陪陪他,或许也给自己制造一些奇迹般的机会,怎料几杯黄汤下肚,他开始埋怨。
先是怨她卖弄风骚,才会招惹一些无赖缠上,再怨克里斯反应迟钝,自己的女人都遭人骚扰,还不知道跳出来耍狠、耍蛮,更怨他自己干么多管闲事,才会惹得阿葆心生不满,进而跟他——一——刀——两——断!
而这女人,虔素葆这女人……她竟敢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关她什么事。”
呸,什么叫不关她的事?追根究底,这才不关他们……呃,严格说来,她是有点咎由自取,但,克里斯真的是挺无辜。
“但那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要将气出在谁身上,我无力干涉。”
“你到现在还敢推得一干二净?”她真的很气,气阿葆的不识好歹,也气这种被阿山深爱的好福气为什么不是掉在她身上。“明明就还爱着他,干么还故意装做什么都不在乎?”
“我……这不关你的事!”心里叹着,虔素葆又想逃。
琼安说得没错,她是强迫自己装出对他的一切都已不在乎,但,不继续这么做,又能怎样?
是她开口说要分手的,还哭哭啼啼的托学长将他送的钻戒给退回去,结果才分手几天,又不要脸的回过头去求他原谅?她……她做不到这么反反复复的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