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每一天,好快乐喔。”望着茫茫大海,许央阓傻笑着。“虽然,事情的进展不太顺利,虽然,心里像被强塞了好几斤的黄连,苦得难受。”尤其在遭受拒绝与羞辱后,心更是酸涩。
那晚,在他臭着脸冲出房间后,她还窝在他房里,缩在留在他味道的床上,即使那张床的主子已经被她气走了,可她仍不舍离开呀。她想着、哭着,就这么睡着了,谁知道睡得太沉,连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都不知道。
“是他抱我回去的?”许央阓猜测,旋即又否决了自己的答案。“不,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是他,若他瞧见我死赖在他床上,没一脚将我踹下床就已经是万幸了,一定不是他。那,说不定是凯特或是斯坦利刚巧经过,瞧见了我,好心的叫人将我扛回房里去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
一股强劲的海风猛然朝她袭来,吹得她不由自主地随之摇晃。
“算啦,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是在自己床上醒过来的,第二天一早,他见了我也仍旧是臭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多说,说不定就是因为那种场面见多了,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压根就懒得反应。”毕竟从头到尾紧张得半死的人是她,又不是老神在在的姜离。
可是换个角度看,他虽然蛮横,却不会放浪形骸的放纵自己沉浸在情色中,称得上是守身如玉的特异分子,这一点,对他这种身家颇丰的男人而言,倒是挺难能可贵的。
唉,想那么多有啥用呀?这几天多跳几次海,看心情会不会开朗一些吧!
许央阓苦笑暗忖,漫不经心的晃了晃胡思乱想的脑袋,缓缓踱近海崖,就在距崖边还有几步,一双悍臂冷不妨的腾空探了过来,猛力的拉回她的身子。
惊骇莫名的倏然旋身,她朝来人瞪大了眼。
“咦?!”
“你是发了什么疯?”
“你怎么来了?”她不解他为何愤怒,朝他瞪着大眼。“出了什么事?”
姜离看来很生气呢,不会又是她在无意中惹了什么麻烦吧?但怎么可能呢?这两天,她可都专心一意的培养下一波攻势所需的勇气,一点祸都不敢闯,乖得足以荣膺模范生了哩。
“出了什么事?你是存心想死是不是?是不是?”他恶狠狠的拽着她的耳朵,拉近她的脸,几乎是对准了她的耳膜狂吼。
“啊,好痛!”她缩了缩,却挣扎不开。
他干么那么用力的扯她的耳朵,还这么大嗓门,害她的耳朵嗡嗡叫,怎么,他蓄意将她的耳朵弄聋呀?
“痛?哼!你一跳下去教海水吞没,就再也不痛了!”他怒斥。
如果他没及时拉住她,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后果,他怎能不恼?
“不会啦,你别庸人自扰嘛,这儿又不是很高。”许央阓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打量那处崖角。“这种高度对我而言不算太困难,我先前已经试了另外几个没那么高的地方,都安然无恙啊。”
“你!”这蠢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些什么鬼话?
“真的没骗你啦,我一直都很小心的。”这回,她为自己辩驳的胆子小了一些,也更细声细气了。
“这种游戏是在玩命,在玩命耶!你以为小心就能驶得万年船?”
“可是,这里又不是很高……”
他没好气的瞟她一眼,“笨哪你,你以为不是很高就可以随便乱跳?”
“可是,我看他们都没什么问题……”
“他们?他们是谁?你他妈的以为自己能跟他们比?凭什么?”姜离忿忿地打断她的抗议,口沫横飞地直骂到她敛下眼睑,不敢作声。“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再从这里玩跳崖的无聊把戏,就立刻给我滚出这个岛!”
“呃……”
“听进耳朵里没?”
“好嘛。”扁着嘴点了点头,她又忍不住犯嘀咕。“我就在旁边,还这么大声干么?”
虽然不敢着望自己能拥有安抚他怒气的神奇力量,但,瞧了瞧那双盛怒的眸子,她只好忍气吞声,要自己乖乖闭嘴。
现下,打死她她也不敢诚实向姜离披露,就在昨天,她才刚选定一个新的地点预备改天去跳跳看。说起来,那儿的地形比这里更为险峻一些,若让他知道了那还得了?千万得记住,要拔个电话叫跟她一块儿探看地点的小比利住嘴,免得消息走漏。
“好嘛?!”应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而且,她还敢嘟哝!
“好了好,我以后绝不再从这儿跳下去,这样总行了吧?”他是怕她死了不成?呵,他会良心发现倒是挺难能可贵的哪。
可是,他是穷担心了啦,她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将自己玩完了呢,因为玩归玩,她可没忘了自己还有目的尚未达成。
“你保证?”
“我保证!”许央阓拍拍胸脯。
没错,既然他强烈反对,那她以后绝对不会再从这儿跳下去,至于别的地方嘛……再说喽。“呸,你拿什么保证?”姜离怒吼。瞧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呀转,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鬼才信她哩。
她也有些恼了。“要不,你想我怎么保证?”
真的是个标准的大番王,她都已经俯首认罪,也愿意妥协了,他还不满意?还想她怎样?
但姜离接下来的动作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惊惶与恐怖!
连让她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他怒哼一声,快步上前紧搂住她,脚一蹬,带着她直接从崖顶跳下海。
“你想自杀呀?”惊骇的声音随着呼啸而过的风散去。
“这就是我要的保证。”附在她的耳边,热呼呼的气息直扑进她的耳中。
他要的保证?
来不及细忖他的话,两具身躯直窜进海涛中,掀起不小的浪花。
她会游泳,这些日子窝在四面环海的岛上,无形中也将泳技练得更精进,但却远远的不及善泳的姜离,这会冷不防地被他拖着一块儿跳海,更是手忙脚乱,别说是挣脱他的钳制,连自保都难。
而明知道这番举止绝对会令猝不及防的她连气都没办法喘一口,可他狠下心,眼看着她已濒临缺氧的险状,偏不让她将脑袋冒出海面换气,硬压着她不放,直到她无力再挣扎,瘫在他怀里,他这才松手,稳稳的将她的身子托出海面,让她及时喘过气来。
“死了没?”他凉凉的问。
“你……咳咳!你……想害死我……咳咳……”
“怕死?哼,怕死你还这样玩!”
“咳!咳咳……”
“咳死你算了,下一次再让我抓到你玩这种死亡游戏,我会亲自将你淹进海里,听到没?”一手托住她颈子,另一手扶在她腰际,姜离一字一字的说得清晰。
“咳咳……”连咳嗽都来不及,她哪还有余力回答他的逼问。
“听到没?”
“咳……你别急……”又是一阵猛咳,好不容易,许央阓终于顺过了气。“好歹也先让我喘口气再杀我嘛。”
“你……妈的,该死的女人!”
又怎么啦?
心有余悸的她听见姜离又发起火,怕死了他气极之下真将她的头强压回海里,下意识的将双手紧搭上他的颈子,略微侧身,正想面对面的跟他问个明白,湿濡的眼睑甫掀起,就惊见一张粗犷得教人心悸又心动的大脸往自己的脸俯近。
他想做什么……啊啊啊……
???
一半是因为差点被淹死的经验,另一半则是被姜离的举动吓一跳,也或许是体内的病菌作祟,当天晚上,许央阓开始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