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的瞥了她一眼,连想都没想,在司马决就要闪进房间之前,瞿北皇扬声唤住了他的脚步。
“司马决。”
停下脚步,司马决挂着墨镜的脸转向他们。
“缩在这儿卿卿我我,真有兴致呀你们。”唇角未有明显上扬,他微点了点下颔,改变行进方向,朝他们走近,“有事?”
“对,谈谈好吗?”
阿梓会执意要赖上司马决当护卫的心,他能理解,也颇能认同,她应该是觉得有司马决在身边走动,很令人安心吧!
“可以。”
悠哉的将上半身架在阳台的镂空栏杆上,瞿北皇搔了搔鼻梁,见司马决懒洋洋的凑近,没急着问话,反倒是探出身子,瞧了瞧附近的动静,耐心的等着他提出问题。
“最近你挪得出十天半个月的空档时间吗?”轻咳了咳,他单刀直入的问。
隔着墨镜,无法觑见他的眼神是否有变,但镜架上的眉梢都没晃动半分,沉沉稳稳地望着瞿北皇。
“谁需要帮忙?”司马决不答反问。
“是……”
“还不就是阿梓。”眉眼间夹带着轻忿,李竟窻插话进来。
说实在的,她还是不太赞成这个计议。
她不是不愿意撮合阿梓与小舅舅可能会产生的情缘。若真能有成,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哪可能会坐视不理,可是……唉,听说那野外求生营的分布点都在几近蛮荒之地的山川丛林里,而那些地方都好危险的,不是吗?
她是佩服有勇气及毅力向大自然及自己的体能挑战的强人勇者,但当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涉入其中时……她是不反对偶尔尝试一下冒险的滋味,可是,稳当活着的感觉也不赖呀。
“唷,你干么说得这么气愤填膺?阿梓又惹到你了?”
“没呀。”
瞿北皇一哭,“那就别说到她时就嘟着嘴巴,我还以为不过是几天的工夫,你们就吵架了哩。”
“谁吵架?你别乌鸦嘴好不好,我们的感情好得很呢。”
“既然感情好得很,干么一提到这事时就一堆啰唆,叽叽歪歪地?你不烦,我都烦了。”瞿北皇黝黑的瞳子移向面无表情等着他们争执完毕的司马决,“看,这就是女人,麻烦的象征。”
耸耸肩,司马决虽不表示意见,紧抿的嘴却微见上扬。“她又怎么了?”坦白说,他不反对瞿北皇的评论,但依目前的情形看来,他最好是少开口,免得招来小窻的叨念。
瞿北皇不胜其扰的表情,他可以想见小窻的舌头有多积极。
“阿梓那没脑子的女人想要回澳洲参加野外求生营的摄影队啦。”她还是有点气不过。
先是阿梓死缠烂打的托付,后有瞿大爷的揶揄嘲弄,有没有搞错?她是一番好意耶,结果,没人感激她,反而落到个啰唆的封号。
“真的?”司马决微愣。
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离她失足跌落河谷,差点丧命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她不会心有余悸?就算真有心想重返旧地,大部分的人也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曾经历过的恐怖心境,可她却打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返岗位?!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玩真的,我就不会觉得气愤了。”瞿北皇从鼻孔里吭出气来,“还气?你当真是吃饱了撑着。”
“噢,拜托一点好不好,那只是形容词,你别吹毛求疵行吗?”
“当然行呀,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别再废话一堆,那就什么问题都没啦。”微占上风,他心情愉悦地拉回主题,“司马决,你的意见呢?”成与不成,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成,那好,他可以比较放心阿梓这一趟的澳洲之行。
不成,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依阿梓固执得像头牛的死性子,当她下了决定,就算司马决当真矢志不愿“就范”,她也一定会自己跑去澳洲参与全程活动,那头驴子,推拦得住她。
“对呀、对呀,小舅舅你觉得呢?”
问他?简单哪,她想怎样挥洒自己的生活,他没意见,但要他陪着那个行事异于常人的娇娇女走一趟澳洲?不!他没这兴致。
“你们都点不醒她?”
“就是呀。”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甚赞同,像是遇到了知音,李竟窻不知不觉地往他身边移去,“说不定小舅舅你去说说她,她会改变主意。”
“哦?”司马决微怔了一下,他的话有这么神吗?
“因为,她硬是要我们说服你出马陪她走一趟澳洲,如果让她知道连你都不赞成的话……”
“十万元!”
闻言,李竟窻怔了怔。“小舅,你的意思是……”
他笃定的大眼瞪着她惊诧的小眼,“要我挪半个月的时间看管她的安全,可以,十万元。”
“十万元?!”她简直是用喊的。
“对。”似笑非笑,司马决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一次。“十万元。”
第四章
十……十万元?
呵,小舅舅竟然将问题的主梁架构在金钱之上?
她真是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可她无法抹灭自己的良心,拜托,真羞人哪,印象中向来志节清高的小舅舅竟变得这么功利,老天爷,是什么魔鬼窜进了他的心脏里做窝?!
先望了望瞿北皇,见他仍着是神态慵懒得像个局外人似的,一点都没有开口质问的意愿,微抿着唇,李竟窻只有硬着头皮权充皮条客。
“你是说只要我们出十万元,你就愿意陪阿梓去澳洲?”
“对。”
“那……呃……你这十万元是……”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她小心翼翼求证。“台币?”她不敢奢望他喊价的币值是日币或是泰铢,只求不是港币或是美……呃,什么?!“美金?!”
“对,就是美金。”司马决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哇,小舅舅你是存心抢人哪!”颦紧不满的眉心,李竟窻轻喊了起来。
她是不怎么赞成阿梓的决定,但她更反对小舅舅狮子大开口的无耻行径。白痴都知道,阿梓穷得一清二白,哪来的钱付保护费呀!
“随她要不要。”司马决口气凉凉的。
那原梓看似脆弱,实际上却够强悍,瞧她信心十足地驾御着那辆重型机车的模样,酷味十足,哪还需要别人的保护。
说穿了,还不就是几个女人穷极无聊,玩的把戏罢了!
“啊,我知道了。”忽地,她瞥见小舅舅眼中的那抹笃定……“你是存心用这种方法逼阿梓打退堂鼓的!”
他反问:“我是吗?”
“你不是吗?”
“或许吧。”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司马决风凉的应道:“不是十万美金而已。”
依原梓的身家背景,这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不相信她父母会赞同她的冒险行径,进而愿意替她付这笔钱。
“这个嘛……”她想来想去,就是没有想过小舅舅会开口索取代价。
幽幽地,李竟窻将求救的视线瞟向瞿北皇。这怎么办好呀?
“我先声明,我不要你们的钱。”司马决可没忘了瞿北皇的存在。
据他的了解,只要小窻的一个眼神,甚至是瞿北皇跟原梓的交情,区区十万美金,瞿北皇将它掏出口袋时,眼皮子连眨都不会眨个半下,但他的目的不在钱,他要原梓为自己粗率的决定付出代价。
“啥?你开口要钱,又不要我们的钱?”小舅舅他在搞什么鬼呀?
“简单哪,她如果自己凑得出这笔钱,那我就答应,如果办不到,就一拍两散。”悠哉地撂下条件,司马决做了几个扩胸动作,朝瞿北皇使了个眼色,脚步优闲地踱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