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他们总该知趣地打退堂鼓,不再试图将精神浪费在他身上了吧!
“呵,小舅舅这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呀?”李竟窻开始觉得一头雾水了。
她明明就感觉得到小舅舅兴致缺缺,还以为他会很爽快的拒绝,可他偏不,没听她讲完几句前序就神清气闲的吞了这个议题,临退场前再设那么一道难题给阿梓伤脑筋,他简单是是存心在为难人嘛!
“你那小舅舅还真不是只普通的狮子喔。”这话听来像是嫌弃,偏打瞿北皇嘴里说出,硬是多了几分笑意。
司马决这招真是聪明哪,主控权还是牢握在手,但选择权却丢回阿梓身上。
“对呀,我现在才知道你们男人的嘴巴有多坏、心有多黑。”斜睨着他,李竟窻指桑骂槐的味道浓得教人无法漠视,“喂,你觉得会不会是小舅舅太久没工作,所以这会儿缺钱用了?”
“少来,光他在南非那个钻矿的收益,就足够他躺着吃上好几辈子。”
“咦,你怎么知道的?”她赞佩地瞪大了眼。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散哪!”
“少糗我了啦。”神秘兮兮的凑近他,李竟窻再一次谨慎求证,“这事是真的?”
她是曾听说小舅舅跟另几个身份不详的朋友合伙在南非开采钻矿,手头上也还有不少转投资的企业公司,可谓是标准的大肥羊一只,是每个企图摇身一窜变为凤凰的女人喊捕喊猎的对象,但因为她都只是听说,始终找不到人来求证。“你可以自己找他求证呀。”
“啧,不必了,我相信就是了啦。”喜孜孜的揽着他手臂,她摇呀晃的,将身子赖进他怀中。
没想到,瞿大爷连这档事都一清二楚呢,呵,不愧是她心目中的强人。
???
虽然不怎么愿意面对原梓绝对会有的失望,可是李竟窻还是狠下心,咬牙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原梓怀疑的问道:“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见她一脸吃惊的模样,李竟窻的胸口有一丝丝的企盼,“这下子,你总该不会再继续执迷不悟了吧?”
“啧!”
“想一想,是十万美金唷!”她在一旁继续泼着冷水。
没办法,好朋友的作用不就是这样吗?当某人陷入意乱情迷时,另一人就得牙尖嘴利地戳破她的迷思。
“唉,小窻,我知道十万美金有多少,你不必刻意提醒我。”原梓嘟起嘴,坏朋友,一点都不知道要帮她多累积一些信心。
不过小窻没说错,短时间之内,她要上哪儿去凑这么多钱?
“别管我的口气是怎样,阿梓,你的意思呢?”苦口婆心的李竟窻又再进智言。“在下定决心之前,你得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这笔额外的支出绝对会拖累你的经济。”她实事求是地说出重点。
没错,大多数的人都知道阿梓是顶着原家娇娇女的光环出生,可却很少人知道,傲骨十足的她连念书时的学费都是自己四处筹措的,更遑论走上摄影这行之初,她曾穷得去卖血买面包过日子的事,呜……想到小舅舅的落井下石,自己就满心羞愧。
老天没眼,她怎么会有这种泯灭天良的亲戚呀?枉费她先前还这么崇拜他呢!
“拜托,这是需要你提醒呀?我已经想像得出那个悲惨的场面了。”最起码,她会有一、两年的时间无法太过厚待自己的物质生活了。
心好痛、好沉重,那么多的钱……可是若她咬着牙答应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就可以天天二十四小时跟他像是双胞胎般的相处,甚至,这种幸福也可能会延续到一辈子……
一辈子呢。想到这,原梓心脏就忽地激动不已。
的确,这个决定所费不眦,却可能足以让梦想成真,但若承诺了他的条件,岂不代表她得开始准备过好久一段陀螺似的生活,像回复了初入行时的生活模式,必须接更多的兼差工作,只要不作奸犯科,任何赚钱的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那,阿梓,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以指抚额,她难以下决定。
左也难,右也难,这教她如何是好?她该怎样下定决心哪!
唉,原梓叹口气,为什么人常常得面对一些难以抉择的选择呀!
???
司马决啼笑皆非,想气,却不知为何挤不出怒气来。
厉害!
除了这两个字,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用在原梓的身上。
虽然他没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但能这么精准地掌控他的下落,除了以前共事过的那些人外,她算是第一人,其追踪能力之强,简直可以为情报局重用。
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后的女FBI,他犹豫片刻后故意就近走入敦化南路转角的书店,左弯右拐,巧妙地取道书店所附设的咖啡座,有条不紊地经由大厦的共同阶梯走回敦化南路。
他的动作虽然快,可若她存心紧迫盯人,应该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气急败坏地冲出来找人了。
怎料得到,他杵在路旁,等了又等,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奇怪,她该不会在书店里迷路了吧?心里嘀咕着,连这个最不可能的原因,也浮上了他的揣测里。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原梓依旧是无影无踪。
“算啦。”不耐烦地跺跺脚,司马决讥笑着自己的无聊举动,掉头走人。
偏就在这时候,她终于出现了,而且,一眼就瞧见了他刚转过身的背影。
“司马决?!”下意识地喊着他,她兴奋的冲过来。
“嗯?微忖了会,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呵呵,你是在等我吗?”她问得很直接。
虽然她不想这么自作多情,不过这个可能性相当的高哩。
因为,她刚刚在里头待了很久的时间,而他人不在书店里的事实她亦心里有数,只不过在挣扎中,她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买了一本书,正当她作着最坏的打算,急呼呼的冲出来,试图亡羊补牢,却见他人就在路口不远处。
“你没走。”她真的是好高兴噢,还以为今天的跟监就到此为止了呢!
“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你?”这是他之所以停下脚步的原因。
他很好奇是什么令她在短时间之内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呀。”原梓挥了挥手中的提袋。里头只有一本摄影书籍,但却厚重到足以轻易地砸破一个大男人的脑袋,“我好早好早以前就很想买了,但是阴错阳差,直到现在才总算买到了。”
前两次看到时,正巧她的钱包扁得不像样,只得作罢,这回,趁着存款簿的金额总数还够,一咬牙,她忍着心痛将它买到手。
“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司马决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人了。
原梓瞪着他的背影,有些傻了眼。
她急急唤住他,“等一等!”他不是专程为了等她出来吗?
“有什么事?”
“呃……”他不爱搭理她,她跟踪得乐在其中,如今他郑重其事的转身面向她,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嗯……一块去吃饭好吗?”
“吃饭?”
“对,吃饭。”原梓直率地摸摸肚子,呵呵笑着,“我肚子饿了,你不饿呀?”现在吃饭时间呢,不吃饭要做什么?钱包已经扁了,在可能的范围里,她不想太虐待可怜的肚子。
透过始终不离鼻梁的墨黑镜片,司马决端详她半晌,这才沉声答道:“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