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什么嘛?”
“答案就在你后面。”
“啥?”李竟窻还来不及再追究他话中含意,一个大黑影就迅速的朝她头顶罩上。
尽管在教人无法轻觑的大敌袭境下,祈寒仍不畏不惧,笑盈盈的搭着李竟窻的肩头,半兜过两人身子,大大方方的率先将手伸向来人。
“嗨,你好。”
“嗯。”浓眉微皱,瞿北皇随意伸手回握,话语相当的简短粗率。
“我是祈寒。”注意到那双锐利的黑眸,祈寒先快速地瞥了眼自己仍死守阵地不移的手,然后以更强劲的力道回握他的手。
好玩!祈寒不由得暗地窃笑。
“瞿北皇。”眼尖的瞧出了对方的暗笑,瞿北皇不自觉地加重了握力。
微挑眉,祈寒淡淡的揶揄溢出唇畔,轻咳了咳,他机警地抽出自己快被瞿北皇捏碎的手掌。
“我等了你很久了!”不耐地,瞿北皇冲着李竟窻轻吼。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下子忘了你还在车子里呢!”忙弓身,她急慌慌地迭声致歉。
“是吗?”没得到解释,瞿北皇只觉得光火,她一致歉,他反倒觉得呕了。
她一下子就忘了他的存在?!
哼,这辈子,倒是很少人曾给予他这么轻忽的待遇过。“我知道你应该很生气……”
“应该!?”他冷哼连连。
听他的口气……“你很生气吗?”
“废话!”
“喔。”垂头丧气,李竟窻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是她的轻忽,所以怨不得他迁怒于她。
“瞿先生,能不能请问你与小窻的关系?”轻捏了捏邻居小妹颇感受挫的下垂肩头,祈寒光明正大的将无言的支持传给她。
“这与你何关……”
“瞿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啦,”不假思索地插话回应,李竟窻用肘撞了撞祈寒,警告他若聪明的话,最好可以学着“惦惦”,少拿那些染了情色的念头套在她与这位客户大爷的身上,“他今天才刚到台湾来。”想到这一点,不禁联想到这位瞿……唉,托祈寒之福,她总算是知道客户大爷的“尊姓”了。
知道他姓瞿是一回事,可心里也挺好奇的,这位瞿先生的国语字正腔圆,相当流利呢,他不是住在美国吗?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这点不必你强调。”不知怎地,瞿北皇厌恶见到她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存在给踹到一边,还摆出跟这小白脸是同一国的架式。
懒得扪心自问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究竟发自体内的哪一个细胞,但自己就是极度的不爽快。
“是这样的吗?”傻呼呼地,李竟窻盯着他火冒三丈的怒眼。
不会吧?依先前的经验,他似乎颇不耐她的愣头愣脑,可她据实以报啦,怎么这样又惹得他不高兴了?
这位瞿先生……脾气的燃点相当的低呵。
“是这样的吗?哼,你还好意思说得这么名正言顺?”瞿北皇性子一卯起了火药味,讲起话来也冲了,“你天生嘴巴大呀,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什么时候到台湾来又不关他的事。”
“我……”
“瞿先生,你这么说就错喽,小窻跟我详实报告是应该的。”闲闲的撂了句话,祈寒笑得更是悠然恣意。
“应该的?”
“因为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斜睨着她,祈寒笑得暧昧。“噢?”
“噢什么噢?”瞪大了眼,她呆声问着。
怎么回事?这气氛……有点给她不太对劲哦。
眼前这两个男人纵使不是笑得像天官赐福,但依然是有来有往的对答如流,可她偏就是感到怪怪的,老觉得周遭起了唇枪舌战的火气,仿佛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在发展着。“噢就是代表询问,代表确定一下你应该会附议我所说的话呀!”
“什么话?”
轻吁,祈寒哭得有点无奈。
“我说,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呀。”这傻大妹子,竟然到现在还没进入情况,“你不这么认为吗?”
微挑眉,李竟窻的脑袋上下微点了点,“这倒也是真的。”依她跟祈寒的交情,的确可以用“非比寻常”这四个字。
可这句耐人寻味的解释让瞿北皇挑了挑略显不悦的浓眉,而对方潜意识里散发出来的护卫意味更让他体内的战斗细胞倏然横生;当然,他更不会忽略他们彼此间对对方的那份熟稔程度。
“你是她的谁?”他口吻里饱含了质问。
能这么大剌剌地用“非比寻常”这四个字来阐述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抵除了亲、就是戚,如此罢了……吧?
“我呀,我是小窻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闻言,瞿北皇的眉心勾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痕,“哪种青梅竹马?”他又开始咬起牙根来了。
“青梅竹马还有分种类?”
“当然!”
“噢,这种呀?那,能不能请你举例说明?”
“朋友或是情人!”瞿北皇开始讨厌听到任何人发出“噢”的声音了。尤其是眼前这个掂掂分量也没几斤肉的小白脸。
“这个分界点还真是模糊。”祈寒确定自己挺喜欢这叫瞿北皇的家伙,因为他的各项情绪反应虽然完全跟礼貌是两回事,却是教人欣赏的直截了当,祈寒喜欢凡事都明着来的磊落汉子。
“前者还是后者?”他逼问。
“好吧,如果你真要找下定论的话,我跟小窻的青梅竹马关系是属于那种介于朋友跟情人之间的情谊。”祈寒的笑靥更贼眉贼眼了。
这么耐人寻味的解释铁定会气恼了这位瞿先生,绝对。介于朋友跟情人之间?狗屁!这家伙的解释说了等于没说嘛!
果不其然,瞿北皇的脸色更难看了。
“喂喂喂,你们别当我是死人好不好?”真是的,有没有搞错呀?在他们口中的青梅竹马里,她可是位要角耶!
“怎么会呢?在我眼中,你绝对跟死人沾不上边,我的小妹妹。”祈寒不但话中有话,嘴里含着戏谑,促狭的眼神还飞快的瞟了神情郁沉的瞿北皇,略一暗忖,他又道:“待会儿你有没有空呀?”
“你想干么?”今天的祈寒太奇怪了,干么老笑得这么阴阳怪气的?
“请你吃顿饭呀。”
“喝!”她眼睛一亮,“真的?”因为实在是穷毙了,所以刻薄了自己的肚皮好几天,若今儿个真能捞到一顿好吃的……啧啧,刚刚打瞌睡时没流完的口水又快淌下来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着?这样吧,如果瞿先生不反对的话……”
“不可能!”
“啥?”这三个字像记响雷,硬生生的就将她的满腔喜悦劈成两半。
“我们可以走了吧?”瞿北皇冷眉冷眼的粗声催促。
“啊?”
“别忘了,你是来接机的,不是来找亲戚的!”蓦然挫牙,他忍着胸口的忿忿不悦,恶声提醒她她的职责未尽,“现在,你接到我了,可以离开了吧?”明明是询问语句,但打从瞿北皇那张微怒的唇中逸出,却只闻威逼不闻要求,“我累得很,想早点休息。”
“你想早点休息?”不会吧!现在都还没到午餐时间呢,他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就口口声声说想休息了?
瞪着他不容分说的坚定神色,李竟窻虚弱的肚皮开始哀号了。她那顿即将到嘴的大餐哪……
“也是啦,飞了一整天了,平常人是会觉得累了。要不这样吧,小窻,我看你还是先将瞿先生安顿好再说。”
“那你呢?”她想也不想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