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牺牲我敬谢不敏,哼,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李竟窻忿忿叨念着,偏又挣不开他不重、却搂得死紧的手,她一发狠,狠狠的一个脚跟直接踹到他的脚胫上,当下将他踹得黑眸圆睁,大大的抽起气来。
“哎哟!”一痛,他忙缩手,却在摇晃了几下后,眼明手快地伸手攫住她的肩头做为倚靠。
李竟窻也不避开,善良的任由他拿自己当柱子靠,脸上志得意满的微笑漾出了年轻活力。
“痛吧?”
“该死,你又拿脚踢我了!”
“你该庆幸的是,即使我长大了,却仍穿不惯高跟鞋。”悻悻然地咕哝,她的笑容浮起了阴森森的惬意。
想要像小时候那般欺负她?哼,门儿都没有呢!
第四章
这算什么?!
“一对野鸳鸯!”眼前见到的这一幕让瞿北皇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下意识里,他喃声低咒。
瞧瞧他眼前究竟上演了什么场面?!
若非来来往往的过客大多都是东方脸孔,而且交谈的语言是中文,他会以为自己此刻置身于浪漫的巴黎街头。
去!难能可贵的好心肠看来是白白浪费了,瞿北皇本还以为那天才女人脑子脱线成疾,四处横冲直撞迟早出乱子,所以才会不顾理智的阻挠追了出来,结果呢,他好心好意的循线而来,瞧见的是什么?
她快乐又满脸陶醉的偎在一个长相出众的帅气男人怀里!
真要详细形容的话,他们先是充满柔柔情意地依偎着对方,然后,那双他看了就直觉得碍眼的健臂将她略举而起。虽然那男的脸色有着得意,天才女人的神情则有些气愤不满,但这无碍于两双晶亮眸中盈溢的兴奋神采。
看来这儿已英雄无用武之处,他压根就不必管这女人死活的……
隔了好半天,瞿北皇才意会到,他本可猛然掉头离去,连屁也不必放一声,就这么跟她从此不相往来的,偏该死的脚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他妈的!”不知所以的怒咒一声,他连自己到底在不高兴什么都还迷糊着,只觉得……该死的,他就是觉得胸口很不爽快!
公共场所,有没有搞错?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呢!即使再怎么相亲相爱,他们也没必要抱得那么正大光明的紧吧?不怕再多一秒就可能断了气?
真是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旷男怨女!
像是心有灵犀般,被祈寒搂进怀里促狭带嘲弄的李竟窻就在瞿北皇下定决心,倏然转过身的那一秒瞧见了他紧绷的背脊。
哟,那不是……后知后觉,李竟窻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
糟了,这下子真的什么都玩完了!
刚才只记得追着祈寒叙叙旧,竟然将才接到手的客户给忘在一旁了,这下子,客户大爷的胸口铁定飙满了怨气。
即使亡羊补牢可能于事无补,但她最好还是试试看能不能稍稍安抚客户大爷的脾气,毕竟,这次是她失礼在先。
“祈寒,快点放开我!”忙不迭地,她半推半扯地在祈寒怀中挣扎。
祈寒依言松开搂着她的箝制力道,随着她略带不安的视线探去,他不觉眼一亮,半倾身,跟她眼对眼、鼻对鼻的屏气凝神。
“他是谁?”
“谁?”
“还想唬弄过去?喏,那个让你一下子就变成紧张ㄇヘㄇヘ的男人哪,他是谁?”贴向她的耳畔,祈寒轻声低语,“你的男人?”
晶亮好奇的黑眸瞟睨着她,不到一秒的时间,祈寒马上又移回那背向着两人的伟岸身躯,上上下下迅速一扫,贼笑地噘起嘴,无声的吹着口哨,“看来挺耐用的嘛,你的眼光还挺不错的。”他故意小小声地说出评语。
怒火一起,李竟窻毫不犹豫地又扬起脚来往祈寒脚胫上踹过去,趁他哀号一声,弯下腰抚向痛处时,她往后一跃,彻底离开他的怀抱。
“你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活了那么一大把岁数,思想还是脏得像刚从福德坑里挖出来的。”啐了啐,若非嫌糟蹋了口水,她真想啐一团吐到他脸上去。
什么她的男人不男人的?这种话能听吗?而且,祈寒还夸那位客户大爷耐用呢!嗤!耐用?她怎么知道?她又没……用过。
该死的祈寒,害她脸红了啦。
“什么叫做活了那么一大把岁数,你祈寒哥哥我今年还不满三十岁哩!而且,小窻,拜托你下次踢轻一点好不好?我的身体有血有肉有感觉,不像魔鬼终结者那样坚忍不拔,你也稍微同情一下嘛!”祈寒一脸的痛苦,“真是最毒妇人心,你的心还是那么毒辣,比起小时候来,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哼哼,我没用上十成十的力道算是对得起你了。”
这……她这是什么话呀?
不由自主地,他回忆起当年自己兴匆匆的背着行囊出国念书时,这丫头所使出的那招狠计,胸口猛然掀起感叹,不由得吁起气来。
“真不知道我爸他们是将平素的睿智给晾到哪儿去了,从小看着你长大,竟还识不破你的‘外柔内奸’,还老动不动就夸你是个温柔婉约的乖女孩。”想想,她也真是会装。真是被冠上温柔婉约这个形容词,性子较为保守的小?还比较符合哩。
“什么外柔内奸?你的话讲得有够难听。”皱起鼻头,李竟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祈伯伯他们又没说错,我本来就是个最……不,有小?在,我勉强屈就第二好了,可无论是第一或是第二,好歹我们两个都算得上是温柔婉约的乖女孩呀。”见他闻言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她的脚又开始起了暴力倾向。
知她甚深,祈寒将她欲发的怒火瞧进眼底,眉头一挑,先发制人的伸手,牢牢地攫住她的肩头。
“好啦、好啦,你是全世界最乖巧可人的小女人,行不行?”拍了拍她的脑袋,他重新将话题导入重点,“他究竟是谁?你男朋友?”打量的眼神里有着严苛的探索与评分。
自小起,只要是与小窻碰到面,总爱笑闹、嘲弄她傻大妹的性子,可若她真遇着了自以为真的良人,他忝为人家的邻居哥哥,多少也得替没什么心眼的小妹子留神一些。
“你觉得像吗?”睁着大眼,李竟窻忽然反问一句。
真奇怪,祈寒怎么会这么认为呢?她跟客户大爷并不是一块儿出现在他面前,他怎么还会有这么荒谬的联想?
她的问题一丢出来,祈寒就煞有其事的点起头来。
“像、像、像,像极了。”末了,他又附加了令她光火的一句,“看来同样具有超高度的暴力倾向。”小窻一动手就是十足十的暴力分子,而那男人光看表面就已经看得出体内暴力之蓬勃发展了。
似水秋眸微微半眯,她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喷着气。
“祈寒,看不出来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欠人修理呵?”
“厉害呀,你怎么知道?我身边的人数来数去,满脑子想动手修理我的人还真是不少哩!”祈寒笑咧了嘴,越过她,眯着前方的眼里掺进了浓浓的兴味,“似乎,待会儿极有可能还会多加一个人呢!”
“待会儿还会多加一个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喏。”
就在他们你来我往的耳语笑闹之际,瞿北皇又蓦地旋过身,暗沉黑眸定定的凝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祈寒没瞎,绝不会瞧不出对方在直视着他时,毫不回避的眼中隐含着浅浅的敌意,而他也不笨,凭着男人对男人的一股直觉,自己心中的猜测也该八九不离十,对方绝对是对小窻有了兴趣,否则,对方干么老用一双极欲快刀斩乱麻的凶眼直盯着他环在小窻肩头上的手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