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又安排新眼线啊。
他皱眉,“妳不觉得对我花太多心思了吗?妳应该多出去看看,交交同年龄的男生,不要老是跟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转。阿韬最近请了两名刚从国外学成归国的青年才俊设计师,听说素质不错。”
“不错你的头!我已经有你了,怎么还可以三心二意。况且你一点也不老啊,少大哥两岁,差我七岁,刚刚好。别忘了,你说过等我十八岁就要娶我。”
天啊!怎么把这档事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她八岁许的生日愿望,他拒绝不了众人期盼的眼光,才硬着头皮答应。这走火入魔的丫头,却老把这件事挂在嘴上。
本以为等她上学就会晓得更优秀的男子大有人在,谁晓得她像鬼遮眼般依然紧紧缠住他不放。
“妳──”看到她坚定不移的眼神,他竟是一句辩白也说不出口。他不是没有努力过,却老是败在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下。一次又一次地拖到她十七岁,他喉咙像是被塞了炭似的发不出声音。
袁媛是他的小玩伴,给他开心,陪他度过父母离婚的煎熬,度过灰色的青少年时期。
但是把一个妹妹当成情欲的对象,那是……那是不正常的。那会亵渎他们之间的情谊。他们之间绝对没有半点男女情愫,没有,绝对没有。否则他就必须要远离她。
自从父母亲离婚后,他就不相信爱情。爱情?哈,可笑又自欺欺人的东西。那种让人丧失理智又不受控制的力量,不仅会摧毁自己,也会伤害别人。
在他的生命中,他不需要这种累赘又麻烦的东西。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他给她一个微笑,继续开车。
车子抵达学校门口后,她迟迟不肯下车。校门口已有学生陆续进入,校门旁也停满接送的私家车,却不会显得拥挤。
女学生清一色穿著高贵笔挺的天蓝色水手服,胸前还绣有一只老鹰的校徽。这所贵族女子学校,标榜着纯洁、真善、良美。瞧那一个个青春洋溢的脸庞,辉映着炫耀的光彩,她们真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女。仔细想想,千金大小姐确实有本钱任性骄纵。
他的眼神继而回到她身边,“妳又怎么啦?”他嘴角噙着笑意,直挺挺的面对她,准备接招。
她臭着脸,“干嘛把我当成孩子,事事敷衍我?”她又不是只会胡闹,为什么他就是非得把她定位为无理取闹的孩子?
“哪里有?”他摊手表明清白。
她恨恨的盯着他,囓咬着鲜嫩的唇瓣。
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粉藕般的手臂猛地勾下他的颈项,用力印下自己的唇印。
得逞后,她抓起书包往外冲,“我就不信我亲不到你。哼!”
那种嚣张又胜利的骄傲,让裴文杰足足愣了三十秒才回神过来,他不由自主的用舌尖舔舐她留下的触感,万般回味。
“这小魔女。”他想想好气又好笑,最后竟趴在方向盘上大笑。
他得承认,这不按牌理出牌的小魔女,确实是他欢笑的来源。
袁媛心中盈满恶作剧后的满足感,蹦蹦跳跳的进入喧闹的教室里。
才刚坐定,两位死党马上围到她身边。
“袁大小姐,瞧妳春风满面的,今天肯定是占到巧克力的便宜了,是不是?”
说话的正是号称“怪人俱乐部”的女诸葛角仙仙。长相平凡的她,晶莹的眼睛透露出慧黠灵巧,她一脸笃定的坐到袁媛的前方位子。
“仙仙说的是真的吗?恭喜妳了。我也很喜欢吃巧克力喔。”白绿瑶诚挚的握住她的手,眼里充满真心为她感到高兴的光芒。
在袁媛的死党中,白绿瑶最善良贤淑,换句话说也就是最笨的一个,任何人说的话都信,绝不口出恶言怒骂他人,是个对师长恭顺的好学生。只是她常常答非所问,脑袋时时走岔了点。
袁媛面有难色的苦笑,“仙仙说的巧克力是裴文杰的代称,而不是真正的巧克力。”
“喔!是这样啊。不过我也非常喜欢吃巧克力,尤其是…!”白绿瑶听清楚后才恍然大悟,却仍旧坚持刚刚的话题。
再听下去,角仙仙会崩溃,她嘴角抖动、两眼发直的指着教室外面,昧着良心骗她,“外头有人找妳。”
“啊!真的吗?”绿瑶张着嘴巴,憨憨的点头,“那我先出去,等会儿回来再聊巧克力有多好吃。”
总算把这个少根筋的家伙暂时支开。角仙仙喘了口气,继续方才的话题,“是不是?妳努力那么久,总该有点收获了?还是妳终于达到妳的目标,真的把他吞了,变成妳的囊中物?”
袁媛但笑不语,自顾自的把书本从书包里拿出。
“快说。”
她推开咄咄逼人的死党,嘴角有掩不住的微笑,“他本来就是我的囊中物,属于我的东西。”
“既然如此,我怎么对他的花边消息时有所闻?”
原本胸有成竹、趾高气扬的脸垮下来,她臭着脸瞪好友,动作也粗暴起来,拿书的动作变成重重甩书,“谁说的!妳听到的都是新闻记者在报章杂志上乱写的,而且就算有也一定是因为想出名,所以才利用他的。妳想一想,他那么有才华,长得又好看,当然身边不乏觊觎的女人。”
角仙仙担心的提醒她,“可是连照片都刊出来。”刚才看到好友兴高采烈的进来,还以为她解决了她的感情问题,让男方真正伏首称臣。
不过她发现,袁媛仍旧是陷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一味的对她的巧克力深信不移。
“那绝对是合成的,他才不会那样。”她嗤之以鼻。
“妳现实一点吧,假如他真的另藏佳人,妳总要想出应付的方法。”
袁媛绷紧脸,“那根本就是不会发生的事,我干嘛自寻烦恼。”
宛如踏入她的地雷区,角仙仙唯恐继续交谈下去,自己会有小命休矣之虞,她顿时噤若寒蝉,摸摸鼻子。
执迷不悟,走火入魔说的就是她这种现象。
从她们一起进入女子中学,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甚至于被班上归类为“怪人俱乐部”的伙伴开始,或者该说被孤立为“怪人”开始,袁媛便一直一直、不断不断的重复叙述她跟裴文杰的事情。
说他有多好啦,有多棒啦,多听她的话,多疼她之类的,完全把他当成自己非嫁不可的对象,三句话不离他。
搞得她跟绿瑶还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后来她们和裴文杰见过面后,她才晓得,事情并不是袁媛所说的那样。
没错,裴文杰是很棒,长得剑眉星目,性格不羁,出身名门,又有专业才华,得过好几个国际型的摄影大奖,可说是摄影界的佼佼者,条件好得不得了,特别是笑起来那种邪气十分危险,是个浪荡性格小生。
这样的男人,很难安分地守着一个女人,更别提还是被他视为小妹妹的女人。而且他还活跃于五光十色的社交圈,各式各样的诱惑,随时考验着他的心。
尽管他的确对袁媛言听计从,比她的亲哥哥还宠她,完全如她所说的,把她供起来当小公主,自己俨然是忠诚不二的骑士。
不过,他是在哄她,而非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因为在袁媛面前,他表现出来的永远是美好的一面,一个完美大哥哥的假象。
她角仙仙是何等人物,三两下就看清事情的真相,连笨蛋绿瑶都觉得袁媛在逞强,唯独当局者迷,迟迟不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