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叫巧克力?”他满脸惊恐。
“当然是你啊!你一定是我的狗,巧克力。”她理所当然的认定。
他气呼呼的道:“谁是妳的狗,我是人。”
“可是你的头发跟巧克力明明是同一色,连鼻子也同样挺。”
“那是因为我妈妈是美国人,我是混血儿,发色当然不是纯黑,比起妳的扁鼻子当然挺。”
“胡说,你的样子是不像,可是你明明是巧克力。”袁媛说着,盛气凌人的扑坐到他怀里,赖着不走,腮帮子气鼓鼓的,活像是他的错,“你明明是我的狗。”
正想辩解的裴文杰,听到主屋传来的争吵声,眼神又黯淡下来。
他拖着她钻进更深的树丛里,远远逃离这些嘈杂声。
“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要吵架?”
“是我爸妈,他们要离婚。”
“什么叫离婚?”
他恨恨地说:“就是口口声声说最爱你的人,把你当小狗般丢来丢去,弃你不顾。”
“喔!”她点点头,“所以你不是因为尿裤子觉得丢脸才哭。”
“不是。”他大叫。
“好啦!别哭了,不怕,以后就我疼你好了。”
他讶异的眨动眼,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我保护你,只要你承认你是我的巧克力,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袁媛语调软软的说。
她?她到底在说什么?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霸道吗?
那年裴文杰十二岁,而袁媛刚要升幼儿园中班而已。
第一章
十三年后
“裴文杰,该起床了。大懒猪,快点起床啦!快载我到学校,我要迟到了啦!万一你害我迟到拿不到全勤奖,你就完蛋了!快给我起床!”
伴随着颐指气使的命令声,一位妙龄青春少女“刷”地一声拉开窗帘,毫不客气的就扑坐到床上的凸起物体上,上上下下的跳闹。
“喔!”那物体可能被坐到痛处,登时坐起哀号。
“嘻,总算醒了吧。”被推倒在床上的少女,双手环胸,一脸得意的觑着“物体”。
那倒霉的“物体”不是别人,正是被袁媛大小姐,美其名为照顾,实为荼毒奴役的可怜男人裴文杰。
他龇牙咧嘴的揉着男人身上最脆弱又强狠的部位,盯着一旁笑得无邪的少女。
自他们那一会,迄今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十三年耶!别以为岁月对男人不重要,男人能有多少个十三年可挥霍,更别说伺候一个脾气骄纵蛮横的小公主。
“你昨天去哪里?我打手机找你一个晚上。”
还没抚平自己的伤痛,严刑拷打又准备开始了。他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扠腰皱眉的袁媛,“我总有自己的朋友要应酬吧。”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啊!这比判他无期徒刑还惨无人道。
“那为什么不带我去呢?”
“小姐,那种地方未满十八岁禁止进入。”他试着跟她讲理。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有自己的社交空间。
“我快要十八岁了。”
“很抱歉,还是不行。”裴文杰掀开丝被,强健的长腿率先跨抵地面,等站直身,那媲美运动健将的硕壮修长身材表露无遗。
袁媛愤恨的瞪着走进浴室的男人,双手握紧拳朝浴室喊:“那你可以不要去啊,有我陪你不好吗?以前我们不都是玩在一起,我去哪你就去哪,为什么长大后你就非得去那些地方?”
“有时候公事是要在那种地方谈。”他从浴室探出头来,含着牙膏泡沫咕噜的说。
“工作有什么了不起。你根本就不需要赚钱,你美国的爷爷奶奶不是留一大堆遗产给你,干什么还要到处奔波劳碌,为着那几个破奖杯有什么用?”她恨不得把陈列在书房的那些上面刻着一大堆英文字的纯金奖杯拿去给收破烂的。
盥洗过后的裴文杰踏出浴室,啼笑皆非的摇头,“也只有妳会把那种国际级的荣誉当成垃圾。”
本来嘛!为了工作,他冷落她太多次了。上个星期才刚从非洲流浪回来,只为了一本地理杂志的封面,值得吗?要不是哥哥阻止,她早跟去了。
“我不管,以后你去哪都要告诉我,否则我就不饶你。”
他暗笑不语,转身打开衣柜,准备穿衣服,丝毫不在意她的话。
这失礼的举动可惹到大小姐,袁媛二话不说,从床上飞跳而下,像只猴子似的扑跳到他背上,紧攀着他不放,嘴里还喊着:“答不答应?快说,否则我就把你的耳朵咬下来。”
裴文杰人高马大,这点重量他压根不放在眼里,还故意捉弄她,背着她迅速旋转,不然就是搔她痒,反将她一军。
袁媛娇笑连连,挣扎又爱叫,双脚紧紧夹住他的腰,两人俨然把这场偷袭当成游戏。
最后他一个反手,把她抱到怀里,一个重心不稳,脚下绊着衣服,眼看就要倒下,他迅速护着她,两人倒在柔软的床上,气喘吁吁。
俐落的一个翻身,她不避嫌的跨压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拿乱了的长发搔他的脸。
属于少女稚嫩的青春气味触动他的心弦,那玲珑有致的惑人娇躯对一个男人有种强大的挑战,血液中那股控制不了的冲动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偏偏她还明知故问,“你怎么啦?”姣美香甜的面孔眼看就要欺压下来。
他一惊,直把她当成烫手山芋似的推开,整个人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迅速套在身上,嘴里还不忘催促着:“不是说上课要来不及了吗?还不快点。”
袁媛抿着嘴,拚命把不争气的泪水吸回去。
可恶的巧克力!人家那么喜欢他,每次暗示明示,动作那么明显还不动心。而他明明也喜欢她的,虽然他从没说过。
他们约定过的,他已经答应要代替她的巧克力,年纪大就全忘光光了。她可是铭记在心,他这辈子休想甩掉她。
“喂!妳不是快来不及了吗?还赖在我床上做啥?”
“当然是等你啊!”
他一边套裤子,一边嘀咕,“为什么不让妳家司机送呢?妳哥要到公司也顺路,为什么偏偏要找我这个睡眠不足的可怜虫出气?”虽然埋怨,手上的动作却毫不迟疑。
袁媛心中还是有气,满脸霸气的问:“怎么,你不情愿啊?”
他斜睨她一眼,妥协的叹了口气,莫可奈何地说:“送、送、送。谁敢不听我们袁大小姐的圣旨呢?”
原本那张嗔怒的脸,这才转为胜利的愉悦,“这还差不多。好吧,那就饶你一命吧。”
当袁媛坐在他那辆造型新颖的银色跑车上,正开往她就读的贵族女子中学时,她便仔细找寻车上有无其它女人遗留的证据。她一会儿翻坐垫,一会儿打开置物柜,还不忘观察脚下是否有长鬈发。
裴文杰好气又好笑地说:“小姐,别把我的车子当命案现场来搜证好不好?”
她瞄了他一眼,十分不以为然,“谁要你老是对我不忠,背着我偷腥。我不防严一点,你就会被狐狸精给拐走了。”
十三年了,这妮子真的一直把他当成所有物,而且还以他的女朋友自居,稍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兮兮,把接近他的女人全当成假想敌。
试问一个有名有钱的男人,身边怎么会缺乏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不过是他防堵得谨严,绝不留下痕迹罢了。
“妳啊,就是爱乱想,这车子只载妳,身边的位子只有妳坐过。”
这话还是无法弭平她的疑惑,“真的吗?可是我哥的秘书说,你在公司停了两辆更拉风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