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起,我会的。”鬼皇将用力托起他,明白为何左文天要离群索居,如果不这样,他根本无法逃过朝廷的追捕。“鬼灵,马上去找迎春姑娘请她来,依我估算她们两个姑娘的脚程应该还没到山下。”
“为什么?找她就有用?”鬼灵可没忘那女人怎么对付他主子。
“她是大夫,还有我是要你去‘请’她,可不容许她有丝毫损伤。”鬼皇将严声警告。
“一个会下毒害人的女大夫,想必医术也不怎么样。”
“鬼灵,你质疑我的话?”鬼皇将厉眉一挑,口气淡然,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气势。
“鬼灵不敢。”鬼灵躬身弯腰,觑了觑主子,“我马上去请,可是万一她不肯来呢?”
鬼皇将想了下,“那你就说我命在旦夕。”
哪有人诅咒自己?鬼灵和鬼魂面面相觑。
“还不快去。”
鬼灵抱拳,正要转身。
“等等,我知道有条小路直接到山脚下的村落,我们可以抄小路赶在她们之前。”阿义自告奋勇。
“那就麻烦你了。”鬼皇将点头。
“请跟我来。”阿义拿起墙上的灯笼点燃,便带着鬼灵迅速离去。
鬼皇将走到桌边,点燃桌上的烛光,平静的道:“鬼魂,今天这位丈人所说的事绝不能传出去,否则后果你应该知道。”没有高低起伏的音量却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慑人严厉和威迫。
“卑职谨记。”鬼魂点头。
第七章
生龙活虎的可以搂搂抱抱,上下其手,他哪里像生命垂危的样子?当祸害为乱千年都不成问题。
“你骗我!”迎春咬牙切齿。
当鬼灵急忙的拦下她,她防御的取出迷药,准备伺机而动,谁知他丢下一颗“将军命在旦夕”的炸弹。
她心慌了。
她惶惶的想会不会她药下太重了,要是他有什么不测全都是她害的,她这辈子还没害过人,他是第一人。
于是她没多考虑的便跟鬼灵赶回来,谁知道——
“你放开我!”无视于周遭人的存在,他亲昵的抱住她,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放开我的迎春姐。”双儿义勇护主,还没靠近到迎春身边,便教鬼皇将使个眼色给鬼灵挡下。
“放开我,放开……”双儿挣扎着,还是被鬼灵强带出去。
屋内就剩迎春和他还有侍卫鬼魂,以及床榻上的老人家、泣不成声的阿义。
“娘子,你先别生气,这里真的有人命在旦夕。”鬼皇将笑的像偷腥的猫,心中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她为他折返,可见他在她心中还是有一席地位,否则她大可不管他死活。
在她代嫁进鬼府后,他就把她生平大到火灾家破,小到她寡情少言,不爱与人打交道,甚至是她喜欢对花草树木说话常被人当疯子看待的这种特殊怪癖,每一件事迹巨细靡遗的调查清楚。
她是吃软不吃硬,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难怪尚书府一家子能掳获她的忠心,让她愿意不计名誉及危险的代尚书千金出嫁。
“你瞧。”他搂着她走到床边,指着床榻上的左文天。
“我不是大夫。”迎春扭动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那只如影随形贴着她腰侧结实温暖的臂膀。
“如果你不救他,这方圆百里又没大夫,这位老丈就只好等着跟阎王拜早年。”鬼皇将凉凉的说。
“你是故意的。”迎春瞪他一眼,明知道她无法见死不救。
“这位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爹,我给你磕头。”阿义说着要下跪,迎春赶紧拉住他。
“快请起,公子你这样是要折煞我。”她笑的比哭还难看,“这年头怎么每个人都喜欢下跪磕头?”给他们乱磕折福又减寿。
“小娘子,你就当行好事,救救他爹吧。”鬼皇将温柔的凝视,害迎春差点坠落他那两泓黑色漩涡的潭眸中。
“我不行,我只会制药炼丹,不会医病。”她跟着爹没学过把脉闻问切断,许多是看大火残留的医经无师自通。
“不试试怎知?”他乘机偷了一个香。
迎春惊呼的捂着唇,难以置信有外人在,他竟然乘机咬她的嘴,他男性的气息残留在她唇瓣上。
“姑娘,你是救命菩萨,求求你。”阿义打躬作揖。
碍于外人在让她无法找他算帐,只能狠狠瞪他一眼。“我尽力而为,可不一定有把握。”
迎春坐到床边,只好试着照书上说的把切闻问,三指并起搭上左文天如枯枝的手腕。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一旁的鬼皇将不是滋味,“要把那么久吗?”
“这位老丈脉搏微弱。”迎春专心的把脉。
过了一会儿,鬼皇将又忍不住,“好了没?你已经握了一刻钟。”嫉妒呀!她从来没握过他的手那么久。
“我在认真把脉,你安静一点,别走来走去惹我分心。”迎春微愠,他总有办法激怒她。
“我是想你手会不会酸,要不要休息一下?”
“鬼皇将!”她转头一扫伫在一旁的门神鬼魂,“你很吵,鬼魂把你主子给拖出去,别妨碍我救人。”
鬼魂觑了觑关系暖昧的主子和迎春姑娘,不知该听谁的好,一个是主子,一个可能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最后,“将军,你还是出去吧!”看来未来的将军夫人气势略胜一筹。
“鬼魂,你好大胆子,敢叫我出……”蓦地,眼花了一下,鬼皇将瞠目,慢慢转头,“你……你又对我下药。”
“咚!”
鬼魂及时抓住将军的庞大身躯,免于他摔倒。
“好啦,可以把他拖出去了。”
恐怖!
鬼魂决定以后千万不能小觑女人。赶紧把将军扶了出去,当然不可能用拖的,他可是将军!
※ ※ ※ ※ ※
天亮了,鸡鸣过三,东方翻鱼肚白。
晨曦曳入窗口,鬼皇将被耀眼的光线扎的睁不开眼睛,脑海里梦见了迎春为他担忧的神情,满足的喜悦流窜胸腔。
“将军,你醒了。”鬼魂心虚瞄了瞄鬼皇将,奉上茶水。
鬼皇将睁开眼,接过茶浅啜一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昏睡多久?”
“卯时刚过。”
“她呢?”梦里的关怀是真否?
“将军一晚都没进食,很饿了吧,酒菜都在桌上。”为了补偿昨晚失礼,鬼魂连夜弄来丰盛的酒菜。
“别让我问第二次。”
“是的,将军,迎春姑娘一早就上山去采药了。”鬼魂头垂的低低,与其照顾将军,他宁愿跟鬼灵交换去煮药。
鬼皇将一愕,那么昨晚她特地为他赶回来就不是做梦?他第三次被迷药迷昏也不是梦!想来真丢脸,堂堂威武大将军连三次败于女人之手。
“将军,你先梳洗用膳吧,迎春姑娘说她去采个草药就回来,她还要我跟将军说……”
“说话别吞吞吐吐的。”走下床,就桌上木盆洗脸,接过鬼魂递来的毛巾擦脸擦手,然后一杯洗牙茶漱口。
“是是,迎春姑娘说她暂时不会跑,叫你别像烦人的苍蝇一样黏着她。”鬼魂抿嘴拼命的憋笑。
鬼皇将横了眼忍笑忍的痛苦的鬼魂,看来一个晚上她已经把他两个忠仆收服的服服贴贴。
他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早膳,“鬼灵跟着她一起吗?”
“没有,鬼灵去砍柴煮水熬药。”被当奴役使唤。
“那是那个爱哭小丫头跟着?”
“双儿姑娘被迎春姑娘留下照顾左老丈。”
“你别告诉我她一个人上山去?”啪!鬼皇将用力放下碗筷。可恶的女人也不想想山里多毒蛇猛兽,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她一个人……“那你该死的留在这干么?为什么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