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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页

 

  他一听,苦了脸,「做不了,娘子快生了,我得陪她。」

  一说到即将生产的妻子,傻爹风震恶笑得嘴阖不拢,一副眼中只有妻子的模样,看得皇上非常刺目,想把他爱家、爱妻、爱女的笑脸掀下来,只剩下血淋淋的血肉。

  「那你说,朕该给你什么官做?」

  夜梓说这话,用意是当臣子者识相点,不要和一国之主反着来,不过风震恶不知是听不出话中意,还是故意装傻,他一脸为难的说——

  「大司农吧,我娘子说想种田去。」

  「种田……」夜梓当下气得肝疼,种田这种事需要当官才能做吗?找几户佃农就能把地种好,用不着大才小用。「农务归户部管,你就当户部尚书,官居二品。」

  「皇上,臣年纪尚轻……」不足以担当重任。

  夜梓知道他的脾气,根本不让他开口说话,紧接着又颁布一条诏令,让人拒绝不了。

  「封户部尚书风震恶之妻温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太医院荣誉讲师,赐令牌一枚,得以进出皇宫药房而无须通报。每月一回进宫为皇上诊脉,赏一品夫人俸禄和四节礼……」

  「等等,为什么臣才二品,娘子是一品,臣不是矮了一截?」没有这么玩的,皇上的恶趣味太损了。

  「一字并肩王是超品,你要不要?」敢在他面前讨价还价,活该他该当龟孙子,地位低于妻子。

  风震恶认真想了一下,还是把头一摇,「不了,官大责任大,臣还是数数银子,给臣的娘子开后门……」

  「开后门?」

  「拙荆在京里开了七、八间铺子,城外还有田地和庄子,臣在户部可以帮她盘算盘算,年底盘帐时还能徇个小私,把下属派去给她当帐房,她结起帐来快多了,又不用付银两……」朝廷支付。

  「风震恶——」当着他的面贪渎,徇私枉法,真当他死了不成。

  风震恶苦恼地为君「分忧」,「要不给臣闲职,点个卯就走,臣没有权力也就不能胡闹,你不用见到臣说不定还能长命百岁。」

  「你的意思是朕长了一张早亡相,八字不重龙命轻,才会被你这妖孽气到。」他笑得咬牙切齿,额上一条条浮动的青筋,可见他是多有肚量的仁君,都被气坏了还没治罪。

  「怎么越说越偏了,都成妖孽了……」风震恶小声的嘀咕,不懂皇上为什么一定要将他往高处送。

  为什么呢?

  其实也很简单,若没有风震恶和温颜两人,夜梓早就死了,连一个追随在他身边的武周侯世子都跃身一变为今日的靖王,那当日的救命之恩和从龙之功能不给厚恩重礼吗?

  更甚者,他想让风震恶为他所用,成为他手中一把无往不利的刀,指谁打谁,平定太子余党,消弭朝中杂音,为他保驾护航,让他走得更稳、更长久。

  「朕欠你个人情,户部尚书一职由你担任,再赐你定国公爵位,世袭罔替不降爵,朕潜邸一座为定国公府,钦此,下去领赏吧,朕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

  听多了,心烦。

  「皇上……」人家不要不能强塞呀!我们可不可以不领赏,你的潜邸被你的女人们搞得乌烟瘴气,看来大气,实则华而不实,金玉其外却不实用,我和娘子看不上。

  风震恶将实话放在心里,没机会说出口,勉为其难的收下,又和妻子商量了数日,两人创下史无前例的壮举,让章皇后和司贵妃脸色黑到不行,而夜梓气个倒仰。

  他们把原五皇子府给拆了,夷为平地,原地重建高阁画楼,亭台水榭的江南屋舍,水是城外河川引进的大湖,假山成片用的是太湖石,花草树木皆为药用,有的还带有剧毒,花团锦簇一片又一片,美不胜收。

  总而言之,那不是定国公府,而是一座药圃,兼国公夫人闲暇玩的机关房,闲杂人等若想进府先通报,要不被弄死了,或是被困在机关里出不来,套句国公夫人的话——

  概不负责。

  「烦死了,皇后娘娘又宣我入宫,说要和我聊聊如何讨皇上欢心。」她能说直接阉了省得猫叫春吗?

  又不是她的男人,问她这些简直过了头,章皇后已经贵为国母了,还有什么不满足,难道还要九五之尊跪倒石榴裙下,像条狗般任其摆布吗?

  温颜实在不懂后宫女人在想什么,当初是她们心甘情愿为了权势入宫与人分享丈夫,如今得偿所愿了又想像民间夫妻一样,你侬我侬,鹣鲽情深,最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再无其他人介入。

  想要高高在上,又要两情相悦,世上的好处都想占遍又不愿吃亏,哪有这样的好事。

  「皇上又找你了?」不然皇后不会妒性大发,寻着由头找颜儿麻烦,顺便摆摆皇后的架子,后宫女子太清闲了,该为她们找点事做。

  「我没去,说我身子不适搪塞了。」时不时的宣臣子之妻入宫,他不怕惹出闲言闲语,她还担心沾上一身腥。

  「不去,别惯着他,以为他是皇上就能为所欲为了,咱们不理他,」末了,风震恶关心的握握妻子的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真的身子不适,要不招太医来瞧瞧?」

  「不用,我只是有了。」她抿唇低笑。

  「有了?」什么意思。

  见他没听懂,温颜捉起他的大手往腹上一放,「有了他。」

  「有了他……啊!什么,有了……孩子?」他本是没在意,但一听明白妻子的话意,他欣喜万分的跳起来,两眼睁大,一会儿又怕动静太大惊着了孩子,压低声音说话。

  「瞧你,一惊一乍的,又不是头回当爹。」月儿都四岁了,也是时候添个儿子。

  风震恶眼中泛着泪光,「那年你受伤,师父说我们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我以为……以为……」

  她一啐,「听那老头说瞎话,你居然信他,医术这一块我不知强他几百倍,他是在糊弄你。」

  糊弄不糊弄他不在乎,他只知日后肩上的担子又重了。

  沉吟片刻,风震恶认真地说:「娘子,我们该走了。」

  也得跟师父说一声,这些年,为了教月儿功夫,师父大多的时间都待在府里,师父说,小丫头继承他们的优点,却没继承缺点,他十分满意。

  她看了他一眼,「决定了?」

  他点头,「嗯!」

  温颜微微勾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走就走呗,反正我的行李只有你和孩子。」其他无须眷恋。

  一个月后,皇宫选秀日,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少女一字排开,个个美得跟园子里的花儿似,又柔又媚又娇,无不惹人怜。

  皇上心情颇好的赏花、赏景、赏美人,浑然不知他的肱骨之臣早已带着妻小连夜离京,从此山高水长,不复相见……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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