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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恐惧,秋水清瞳中几乎要被逼出泪来,当她奔逃到内室,一只手膂自丝绸後方窜出,条地擒住她,毫不留情的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之猛,让她的手腕几乎断折。

  芙弃发出*声惊喊,猛烈的挣扎著,又疼又怕,甚至没有勇气看向棠稷满是恶意的神情。

  [这么急著逃吗?我就这麽不如戎剑吗?你可以对他百依百顺,对我就避之唯恐不及?」棠稷说道,闪烁的目光中透出狩猎时的兴奋。

  这女子抱在怀中,格外柔软芳郁,也难怪戎剑对她宠爱有加。这样的女子,比江山更值得男人的争夺。

  芙叶紧闭双眼,牙根咬得极紧。决心若是棠稷肆意轻薄,就咬舌自尽。这身躯、魂魄都属於戎剑,绝对不容许其他人玷污——

  棠稷冷笑著,伸手准备撕下芙叶的衣衫,姿意享用这专属於戎剑的绝色女子。手才刚刚举起,颈项闻冰冷的触感,让他所有的动作在瞬间冻结。

  一把锋利的刀刃,正牢牢的柢在他的颈项间。 

  第三章

  飞燕的冀拂过屋瓦上的雨帘,落在窗棂上,收了冀,侧首观看。飞燕无知,不解屋内的暗潮汹涌。

  一个男人,手中持著越国产的锋利长剑,有著温和的神情,以及俊美得有如女子的眉目。就算是手持杀人的利器,他的眉目间仍是平静如无波的水,不去刺激棠稷此刻暴戾的情绪。

  「棠稷,我说过了,这是很失礼的举止。」玄离的声音响起,冷静而醇和。他手中持著剑,抵住棠稷的颈项,制止了凌辱的暴行。「反正迟早都是死路1条,我死前尝尝1个女奴,又有何妨?」棠稷吼道,猛地把到手的芙叶推开。他只是在临死前,想凌辱戎剑心爱的女子,稍微发泄心中的愤恨,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他心中也清楚,这皇子的位子坐不了多久了。这几乎是一个定律,继承人的战争告一段落,胜利者肯定会在登基後铲除异己,参与争斗的皇子们,会被一一安上罪名,或流放、或处决。

  「你明知她是戌剑的人,碰不得的。」玄离摇摇头,仍没有收剑。「我的护卫们都在外头,你如果愿意立刻离开,戎剑将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他放下长剑,给棠稷一条生路。

  棠稷虽然有勇无谋,却不愚蠢。玄离看似温文儒雅,兵器造诣却不低,正面冲突起来,谁胜谁败还很难说。况且,就算侥幸赢了玄离,震怒的戎剑只怕也不会放过他。一次得罪两位皇子,只会提前白已的死期。

  棠稷冷哼一声,匆促收兵一甩衣袖掉头就走。

  当棠稷一行人远去後,芙叶虚软的坐在石地上,全身剧烈颤抖著。

  「亏得是我来了,否则那人不知要犯下什么傻事。」玄离收起长剑,轻叹一声。「你还好吗?」谨守礼教大防,他没有碰她。

  芙叶勉强点头,仍是站不起来,双手撑著冰冷的石地。她的衣衫有些凌乱,单衣的琉璃带够早不知遗落在何处,雪白的肩衬著乌黑的发,有著令人心醉神迷的柔弱。

  丝绸散布在娇小的身躯四周,她纤细的手腕上,有被棠稷重握留下的伤。

  玄离的及时到来,让她死里逃生,他是经过戎剑首肯,少数能来到燕子居的人,他传送着关于剑的消息,对芙叶十分友善,那样的态度,甚至是恭敬有礼的。

  众多争取夺利而面目狰狞的皇子间,只有玄离始终用那双有礼的眸子望着她,嘴角噙着微笑。玄离是除了戎剑以外,不让她感到恐怖的男人,有他存在,四周是平和的,如吹过最温暖的春风。

  [别怪罪他,父王宣布了戎剑的婚约,不少了都丧失了理智了,[玄离徐缓的说道,将长剑放置在一旁。

  那槭红色的长袍上,绣着折枝的茱萸,衬出玄离修长的身段,以及儒生般的温和。窄如湘江畔飘柳的腰上,束着琉璃珠玉,格外雍容华贵,他的俊美,与戎剑截然不同,难以想像,两人有著相近的血缘。

  婚约两字,如一枚针,狠狠戳人芙叶的胸口,扎得心间淌血,比指尖实质的伤更疼更痛。

  当人们谈论著戎剑婚约的种种时,她总收敛眉目,注视著单衣上的信期锈,将所有的哀伤藏在眼中,只有绞紧衣裙的指,泄漏她真正的情绪。

  她怎么可能不心慌,怎么可能不哀伤?

  只要是人,都有私心。她不希望戎剑属於另一女人,不希望有人来分享他的眷顾、瓜分他的注视。偏偏,她的身分太过卑微,没有可以置喙的馀地,只能眼睁睁看著他迎发新人,无法倾诉哀伤,还必须微笑。

  玄离解开随身的一块排色花罗,布料滑落,露出一枚雕成回首凤鸟的青铜香炉。不知名的花草研成了粉末,放入炉中焚烧,透出渺渺的香气。他将香炉端近,让缥缈的烟包围芙叶。

  「这是秦国的香料,据说香远溢清,能透人肌肤,薰上後几年都不会褪。香料千金难得,我恰巧得了一些,送来给你。」珍贵的香料,他轻易的就赠给她,毫不吝啬。

  烟尘缭绕,淡淡的香气在燕子居中盘桓不去。

  玄离走来她身边,审视她苍白的肤色,等她稍微平静後,才缓缓开口,「你真的不要紧吗?是否需要我找来大夫,为你瞧瞧?」

  芙叶摇摇头,轻咬著唇。她心中的苦,只能独自品尝,药五罔救,任何人都无能为力。随著戎剑婚期的逼近,她的心病是否会愈来愈重?

  玄离担忧的看顾著她,弯如新月的眉轻蹙著。「我来,是因为今晨有秦国的刺客,潜到长庆殿,乘隙想狙杀戎剑,所幸被及时发现,如今已被逮捕入狱。戎剑怕你听到消息会担忧,所以让我来通知你,他平安无事。」

  「他受伤了吗?」芙叶慌乱的问,惊慌之馀早忘了其他的顾忌,纤细的指紧扯住玄离的衣袖。

  「只是臂上有些轻伤,不碍事的]玄离以微笑安抚她,眉宇之间却仍有忧虑的神色。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眸子注视著她。「成为继承人之後,这类事情屡见不鲜,往後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乱世之中,狙击刺杀,是最寻常的事。

  罪人看来或许平常,在芙叶感受起来,却是格外惊心动魄。身为继承人,就必须承受外来的危险;身为继承人,就必须迎娶诸侯的女儿为妻;身为继承人,他就必须离她愈来愈远。

  她不明白诡谲的政治,只知道,随时有失去戎剑的危险。

  「你在忙什么?刺绣吗?」玄离端起绣架上的花罗帛布,仔细的看著。绣好的帛布叠在一旁,系著喜庆用的绳。这些花罗帛布,即将送往安阳,供另」个女人处置。

  「这是嫁裳?」玄离看向芙菜时,神情复杂,黑眸里流露不舍。

  「是的。」她轻声回答,将歪斜的绣架放回窗前。她有著最好的绣功,寻遍楚国也难有人匹敌,嫁裳由她绣制,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玄离叹了一口气,放下花罗帛布。「戎剑让你做这件事,难道不嫌残酷了些?」他问得轻柔,但那字句却比利刃更加伤人。暖暖的春风,化为锋利凛寒的北风,扑面而来。

  直到口中弥漫著血的气味,芙叶才发现,自己一直紧咬著唇,温润的唇上,如今已浮现一圈失血的青,鲜红的血衬得她脸色更加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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