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听到碰撞声和师弟们的气恼声,屋内的人连忙出来一看,想看看是谁不经通报就闯入原府内院。
「表……表弟,救……救命……」断断续续的声音十分熟悉,赤金玉冠歪到一边的男子努力将自己拔起来。
「咦!相公,这人好像是你亲戚。」啧!翩翩佳公子呢!是哪个偷个老大女人被追杀的纨裤子弟吧!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没好气的谢天运面色不豫,走过去将乌龟划水的表兄拉起来,省得丢人现眼。
「表弟,可找到你了,快跟我去救人!」一见到至亲,慌张不已的宋银辉有了主心骨,二话不说的抱住他。
「男男授受不亲,请自重。」他心里只有他娘子一人,其他人不分男女一概不理,他胃口没那么好。
「那是我男人,别抱太紧,很伤眼。」她得去洗眼睛,很刺眼,让人打心眼里不悦。
什么文不文雅宋银辉早已不在乎了,他心急如焚,顾不上温文雅尔。「表弟,出事了!只有你帮得上忙,看在咱们是表亲的分上,请你出手帮帮忙,没有你真的不行。」
「又是那惹祸精?」他不称名字了,光用「惹祸精」三个字便知其人,还没人不知此人是谁。
他苦笑,神色涩然。「你说这里没将军府,原府又不肯让我们住下,将成武侯府一行人送往县府内最大的客栈,心瑶她心气高,吞不下这口气,就想来寻你说道说道……」
「是出气吧!她那镶金的眼珠子还容得下谁。」连皇子都不放眼里,不是嫌体弱多病,便是说人风流成性,要不妻妾众多,早晚精尽人亡,她那性子不闹才有鬼。
其实比他想像中好了许多,他原本以为以宋心瑶的刁蛮脾气当晚就会发作了,连夜叫人放火烧原府,他特地调了千名士兵来严阵以待的防守,还在每隔百尺的墙边埋缸注满水,谁知竟然一夜平静,让他颇为失望,忙了大半天的准备却没派上用场,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这却是谢天运误会了,那天他和妻子一走宋心瑶就大爆发了,场言要拆了原府,划花原清萦的脸,再将她的亲族打入大牢,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贫病交加死在牢里。
所谓的圣旨跟儿戏差不多,上面写着让谢龙涛尽快成亲,早日完成终身大事开枝散叶,但没写和何人成亲,只要有媒有聘完婚便是交差,和宋心瑶半点边也擦不上。
所以谢天运才会说废旨一封,直接扔了,因为他早已成亲多时,要不是在孝期,妻子肚子里说不定已有他的种,皇上圣旨来得太慢了,变成废话。
而宋心瑶要带人下楼找谢天运等人算帐时,忽然听见客栈里一群穿着怪异的男人提起山中有宝,她眼珠儿一转又有了奇思异想,转身回到楼上客房,想干一件大事。
「表弟,是我没管好她,是为兄的失职……」小时候明眸皓齿,一副聪明劲,哪知越长越歪,变成了愚蠢至极。
谢天运抬手一止,让他不必说下去,宋心瑶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吧!她又做了什么?」
是得罪人还是失手伤人?除了仗势欺人、耀武扬威外,就没干过一件正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到黑狼山上采七彩灵芝……」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抢白,语气还非常不可思议。
「黑狼山上有七彩灵芝?」他怎么没听说过。
「黑狼山没有七彩灵芝,我原氏在塘河县生活了数代,我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可以肯定的打包票。」血灵芝、紫灵芝、黑灵芝,从没七彩灵芝,那都是神物了,岂会在凡间现世。
这得多蠢才会被骗!原清萦十分同情当兄长的宋银辉,疲于奔命的替妹妹善后,收拾她闯下的祸事。
「我阻拦过她,可是她执意出城,然后上山,非要找到七彩灵芝不可,我拿她没辙只好由着她去……」
「给我结果。」八成是人走丢了,要他带兵找人。
「她被捉走了。」他一脸苦涩。
谢天运一怔。目露疑惑的看向妻子,以赵侍卫长一众侍卫的身手,塘河地区还没人有本事带走她。「被谁捉走了?」
第十章 同门相聚齐帮手(2)
「你确定在这个地方?」
黑狼山腹地甚广,山连着山,绵延数千里,分十八座主峰,百来座次峰,大大小小的山头林立,山里头不少难缠的大家伙,形成易守难攻的天堑,很难从山的那边攻过来。
听信他人谣言的宋心瑶便带了二十几名侍卫从最好走的山路上山,途中还遇到驻紮在山脚下的巡逻兵,带队的头儿不让她入山,说有危险,可她一意孤行,拿出长公主府的令牌,强行闯山。
有个长公主的娘,昭云郡主手中有长公主府令牌并不稀奇,她和女儿各有一块,常用令牌来行自家人方便。
看到令牌的巡逻兵也就不便阻拦,自是放行,只不过提了一句:生死自负,恕不负责。
于是他们上山了。
「是的,将军,一共有百来人,从他们一致的脚步看来应该训练有素,属下怀疑是……」他有猜测,但不敢说出来,攸关两国甚至是三国的协议,不可轻言妄议。
说话的这人是侯府侍卫,同时也是成武侯身边的亲信之一,和龙涛将军曾经并肩作战过,两人算是旧识。
侯府千金被捉走之前他因为尿急而离队一会儿,后来听见兵戈交击声才急忙赶上,想助一臂之力。
可是他一到两方交战地,侯府这方已落颓势,二十几人被百来名身着劲装的黑衣人包围了,有不少人已受了伤,血流不止,以寡敌众已经是不可能突围的事,他们可不是能以一敌十、英明神武的龙酿军,实力上还有差距,因此他不动声色的趴在草丛底下等打杀结束,黑衣人损失不多的将落败的侯府众人悉数绑走。
「你怀疑是北境人?」谢天运倒无顾忌,说出彼此心中的疑虑,在他奉旨驻守的黑狼山关隘确实有此可能性。
「属下不敢断言,但属下跟随侯爷多年,不难看出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兵士,只是装做一般人家护院的打扮。」寻常百姓和上过战场的士兵截然不同,一眼就能感受出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气。
「北境人居然出现在我朝土地?」他们真的打不怕吗?还想再全军覆没,十年内再也恢复不了草长马壮的荣景?
谢天运不怕打仗,他天生就是善于谋略的将才,可是一打仗不免劳民伤财,死伤无数,这是他不乐见的。
「属下原本想跟上去,可是对方太机敏了,一有风吹草动就回头査看,还留下十余人扫尾,防止被他人跟上……」他也莫可奈何,只好下山求援。
「扫尾」指得是扫除走过的痕迹,不让人发现有人经过,这是战场上常用的战术,以防敌人的跟踪,泄露行踪。
「无妨,你尽力了,先下去休息吧。」望着群山环绕的黑狼山,目光深沉的谢天运眉头蹙起。
「是!将军。」侍卫躬身一退。
北境人……也许还有西辽吧!春暖花开,正是狩猎的季节,冻了一冬的猎人也该背起弓箭了……
「秦九,耗子回来了没?」
耗子是斥候,侦査兵,一向眼睛最利,三里外的人和物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是斥候营的精英。
左翼将军秦锋,家中排行第九,故而以秦九称之,他是左、中、右三先锋军之一,出身武将之家,只是他父兄多人战死沙场,他继承遗志从军,由小旗做起,如今已是从三品的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