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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不回答是代表——没有这个打算吗?她没有追问,却小小声说:「我想和你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天……今晚蜂蜜产量过剩吗?她怎一次两次往他心里倒?害得他甜了唇舌、甜了心,甜得整个人都快变成蜜饯。

  她说过吃糖会让人变笨,他吃掉太多糖、笨得太厉害,笨得不知道如何做出正确反应,只能笑得像个傻子似的拉着她。

  他们傻傻地往前走,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出口。

  那是一间大宅子的某个院落,已经荒芜了,院子里野草蔓生,天上月亮提供的光线,不足让人看清一切。

  但他熟门熟路地带着她推开一扇木门,他找到一盏灯,点亮,然后她终于能够看清楚所在的地方。

  这是间很大的屋子,家具上头虽然布满灰尘,但从陈设可以看出,是富贵人家的院落。

  「这是哪里?」

  「我母亲住的院子。」

  意思是,皇帝刻意挖这条地道来偷情?强大啊,果然是无所不能的大帝君,有至高权力可以为所欲为。

  「发现地道之后,你经常过来吗?」

  「对。」

  「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为掩人耳目,这个院子本就坐落在福王府最偏远的角落,母亲死后,闹鬼之说不断发生,福王就把这里封了。」

  「那现在呢?我们点灯,会不会引得福王府下人发现?」

  「福王隐匿我的身世,杨玉琼心胸狭窄,哪能纵容他活着?他死后树倒糊县散,福王府早就不存在。」

  「即使他出卖你,也没替自己换得一线生机?」真是教人唏嘘。

  齐沐谦轻哼,极度不屑!他对福王不予置评。

  她被引着走到一处房间,桌床椅柜都小小的,是齐沐谦小时候住的房间吧?

  和龙床旁的机关一样,也是三个凹槽,同样先重压中间,再轻压右边、重压左边,最后重按中间凹洞。

  不意外地,墙壁缓缓往内凹陷,出现一个洞,只不过这个洞是迷你版的,只有三尺见方那么大的空间。

  他从里头取出一个木匣,吹掉上头的灰,打开。

  里面的东西很多,金锁片、玉佩、链坠……他从当中取出翡翠手蠲,拉起她的手、套进去。

  「这是先帝送给母亲的,颜色很绿,娘见我爱不释手,就说拿去收在你的百宝盒里,长大后送给你的媳妇儿,那时我年纪小,不知道媳妇是做什么用的。娘告诉我,媳妇儿是用来疼、用来宠、用来一辈子珍视的,以后如果我遇到一个想要这样对待的女人,就想尽办法把她娶回来当媳妇儿。」他拉起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说:「很高兴,我终于遇到了。向萸,你肯不肯当我的媳妇儿?」

  她想点头,他却说:「答应之前要想清楚,嫁给我会很辛苦、很危险,还有殒命的可能,那是个相当大的赌注。」

  「辛苦的时候、危险的时候,你会在我身边吗?会牢牢抓住我的手,告诉我别害怕,有我在吗?」

  「当然。」

  「你快乐的时候会和我分享吗?你有心事的时候会告诉我吗?」

  「当然。」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考虑的?齐沐谦,我想当你的媳妇儿。」

  「嗯。」他点头,笑了,又点头,又笑,再点头,再笑。

  他的笑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她也跟着笑开。

  她靠进他怀里,圈住他腰际,在他耳畔低声问:「有我这个媳妇儿,是不是很骄傲、很得意、很光荣、很幸运?」

  「对。」

  「那么……」她抓起他的手,扳动手指打勾勾。「约定好了,以后我会努力成为你的骄傲、得意、光荣和幸运。」

  他笑得眼睛眯成缝,勾起她的下巴,认真说:「不必努力,你已经是了。」

  低下头,他封住她的唇,细细辗转浅吮,文火渐渐燃烧……

  她想,爱上渣帝也是她的幸运,不论前途险阻,风雨摧折,她都愿意坚定地与他站在一起。

  太后懿旨下达,让向萸到永福宫画画。

  向萸领旨,欣然前往。

  为这幅画,她做了很多的前置工作,整理颜料、构图,每天每天都想着要画什么内容,才能教太后娘娘一看再看,越看越上瘾。

  这一路上她仍满心盘算,确定、否决,又确定、又否决……这个过程重复上演。眼看着就要到达永福宫,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这时一个掐着白鹤脖子的小孩朝她的方向跑来,反应过来时向萸已经来不及闪避,马上就要被……

  尖叫还含在嘴里,砰的一声,小屁孩在离她一百公分处摔倒。

  怎么会这样?他摔得有点离奇、有点灵异,有点……莫非九天玄女下凡尘,护她一介小宫女不被霸王杖毙?

  对,向萸已经认出对方——就是那位杨家六公子,想要月亮,太后会命人拿梯子摘下,想要杖毙人,乱葬岗就会出现新鲜屍体的小霸王。

  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小霸王就赖在地上哭得震天价响,手指朝向萸用力指去。「是她把我推倒。」

  吭?他们之间的距离颇远耶!欲加之罪啊……向萸苦着脸,看着小霸王声嘶力竭地指控,突然间灵机一动,她想到要画什么了。

  「杖毙、杖毙,快把人拿下,给本公子杖毙!」小霸王一叠声嚷嚷。

  血统基因染色体,杨家的遗传果然不简单,一不开心就要拿人命作筏子,谁欠了他们,都得拿命来归还,真是残暴啊!

  她没理会六公子的哭闹,当着他跟前屁股往草地上一坐,从工具箱里抽出白纸,拿起素描笔开始作画。

  咦?不对劲,怎么没有听见磕头声、跪地求饶声?

  男孩把眼睛张开一咪咪,发现她居然跟没事人似的,坐在地上画画?她疯了吗?都要被杖毙了居然不害怕,还有心情画画?

  好奇心起,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

  没想到这一看越看越着迷,她在画草丛里的螳螂,它高举鎌刀、摩拳擦掌,长长的后腿紧紧抓着狭长的绿色叶片,它抬头挺胸、高傲地看着前方的毛毛虫,下一刻,毛毛虫就要成为它的盘中殖。

  好像啊,如果不是黑色的,会分辨不出真假吧?

  画完了,她把纸抽出来往前递,男孩想也不想,把它压贴在胸前,满脸好奇问:「你什么都会画吗?」

  「对啊,我什么都能画。」

  「那你能画我吗?」

  「小事。」她再抽出一张纸,三两笔、卡通式的画法,小霸王调皮精灵的模样跃然纸上,随着她的炭笔飞快描绘,虽然不是太像,但那活灵活现的神情,不是他会是谁?他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完成最后一笔,她再度把纸抽出来送给他,站起身后她摸摸小霸王的头发,说:「我得去见太后娘娘了,以后你想要我画画,就让人去找我。」

  「好。」

  「不过我得跟你约法三章,以后生气不能打人,这样挨打的人好可怜。」

  「我打得是奴才,奴才做错事本就该打。」

  「所以你都不会做错事吗?如果一做错就要挨打,你也很可怜。」

  「不一样,我是贵人,贵人不挨打,贱民才会挨打,这种事理所当然,没有人告诉你吗?」他说得理直气壮。

  向萸头痛,杨家教育方针是啥?我是天、我是地、我是无敌的Super star?再好的孩子被他们这样教育,都会长成祸国殃民的大罪臣。

  「天底下没有理所当然这种事,不管贵人或贱民,只要是人,挨打都会痛,你不喜欢的,别人也不会喜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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