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在乎外界把他说得多么不堪,只是不希望给别人多一件嚼舌根的话题。那些关于岳家的八卦流言永远不可能消失,总是有记者忙着在他身上加一些怪异的罪名,把岳家传说得像是台湾的黑手党。但是天地良心啊!他岳昊极可是很久没做坏事了。
莫愁满意的点点头,眼光不自觉瞄向门口。
“没有那麽快,陈安瑞还要再一会儿才会到,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时间。”现在是晚餐时间,那个孩子可能正忙着在厨房洗菜。
她的目光马上跳回他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除了之前残馀的愤怒火花,还有明显的戒备神情。她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皱着眉头打量他。
“是什么时间?”她狐疑的问,声音里有一些不太明显的颤抖。许多可怕的幻想闪过她的脑海,莫愁又退了一步。
昊极挑起眉毛。“怕什麽,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吗?”她反问他,脸上充满了怀疑与不相信。“传说中,你都是抓纯洁的女孩来当早餐。”
“你相信那些报章杂志上写的东西?”他简直不可思议,看来他太小看那些记者杜撰故事的能力。
没有回答,她只是又退开一步。其实也不需要她回答,从她那双眼睛里,他已经得到答案了。她的心里恐怕正狂喊着:我当然相信,我深信不疑,我┅┅我┅┅拜托不要吃我┅┅恐惧从她佯装坚强的面具下悄然泄漏出来,她就像是一只装腔作势的小猫儿,明明身子都已经在发抖了,却还要维持表面的镇定。既然这么怕他,她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私闯他的地盘?
他对她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我不是抓她们来当早餐。”他用正经无比的语气说道,彷佛要为自己辩解。
莫愁停下后退的脚步,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昊极笔直的看进她眼里,严肃的说:“我都是抓她们来当晚餐。”
她整个身子弹跳起来,当他有传染病似的往後跳。跟刚才笨手笨脚的爬墙模样比起来,此刻她的身手灵巧得不可思议。
“不过,你太瘦了些,不太符合我的胃口。”他打量着没几两肉的瘦弱身子。嗯,虽然身子瘦了些,但是那小巧浑圆的胸脯倒是能引起男人的无限遐思。他的手指刺痒着,彷佛想亲手感觉,看看那优雅圆挺的胸脯是否如视觉上给人的感觉那麽完美。他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或许我该把你留下来,养得胖一些,之后再决定什么时候吃掉你。”
莫愁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颤抖的笑了笑,那朵笑容却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神经质。“你在开玩笑,对吧?”她几乎能感觉自己的脚正在发抖,像是支撑不了她的身子。他真的会吃掉她吗?这个男人难道是台湾最后一个食人族?
“或许吧!”他淡淡的说,语气多了几分诱哄。“现在,转过身子去。”
“为什么?”她有些口齿不清。他该不会想从後面扑上来咬她的颈子吧?
“我想看你的头发。”昊极简单的说,语气中的命令口气却十分明显,就像他从来都习惯别人服从。上苍对他似乎特别恩宠,给了他所谓的领袖气质,让他身边所有的人对他的要求不会多加怀疑。
她转过身去,却对岳昊极的一举一动更加敏感。一只温暖而有些炽热的男性手掌轻柔的碰触她的头发,敏感的发梢传来一阵电流,她忍不住全身颤动。
昊极几乎是强迫自己咽下那声叹息的。她的头发浓密而黑亮,令人联想到上好的黑色丝缎,彷如瀑布般的长发流泄到她臀部下方,遮掩了她纤细的腰肢。他几乎要怀疑,这麽娇小的身子会被那浓密的长发淹没了。他不曾见过女人留这麽长的头发,一瞬间有些着迷了,轻轻的,就像怕伤到发丝,昊极撩起一绺秀发,放任自己感觉发丝在指尖滑动的触感。
发丝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先是与他的手指纠缠,然後轻巧的滑开。昊极眯起眼睛,手掌滑入黑色瀑布中,几乎触及那优美的背部曲线┅┅“不要!”莫愁抗议着。从发梢传来的感觉好奇怪,使她的双脚虚软,快速的把头一甩,让长发脱离他的“魔掌”。“不要再碰我的头发。”
她脚跟一旋,两人再度面对面。受不了继续背对着他,莫愁几乎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没有受到保护的颈项,使得她皮肤上站起一颗颗的鸡皮疙瘩。
他先是看看自己的手掌,像是在怀念某种深深撼动他心灵的东西,有些迷茫的眼光接着回到她的脸上,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陡地,她几乎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想掳获她的灵魂。
“你叫什麽名字?”他突然发问。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她倔强的瞪视他,试图平复因为他的碰触而席卷她全身的怪异战栗。
“你知道我的身分、职业,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似乎有点不公平。况且我完全配合你,毫不抵抗的让你带走陈安瑞。”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让人不自觉的放下防卫的心。“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不过分吧?”
岳昊极究竟是怎麽样的一个男人?莫愁有些迷惑了。就连他的声音都可以如此变化多端,能冷酷、能充满命令意味,也能像如今一般,带着蛊惑人的催眠力量。
“我叫君莫愁,是陈安瑞的┅┅”她还没有自我介绍完毕,便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个男孩。“陈安瑞。”她惊呼一声,飞快的奔到男孩的身边。
大理石的地板可能前不久才打过蜡,而莫愁又没有穿鞋,差点就在偌大的客厅中表演“滑垒”。
“你还好吧?他们没有逼你做坏事吧?”她急切的问,像只心急的老母鸡,迫不及待的想把迷途的小鸡纳入她的羽翼之下。
“我很好。”陈安瑞有些不耐的说道。岳家的第二把交椅雷诺伟刚刚到厨房来找他,只是说有社工来找他,他才知道自己几个礼拜没去上课的事情曝光了,有些不情愿也有些兴奋的来到客厅。
不情愿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会被社工带走,兴奋的则是因为能接近心目中的偶像、大英雄。他几乎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走进客厅,不安的看着这间宅邸的主人。但是当那个女社工冲过来时,陈安瑞连忙把崇拜的眼神收回来,眼底有些迷惑。他没有见过这麽年轻的社工,况且,这个年轻女人热切得实在有些不寻常。
“真的吗?”莫愁不相信的查看男孩的外表。这个年轻的男孩手长脚长,细瘦而此她高得多,像根竹竿似的。
“陈安瑞。”昊极的声音响起。
男孩像是听到长官的命令般,立刻挺起胸膛站好。
“她是来带你走的,暂时你就跟她离开,後续的事情我会再处理的。”
男孩点点头,神色中充满难掩的敬畏。
锐利的眼光又回到莫愁身上,那目光如此难解,她看不出这个男人的想法。她强迫自己微微点头当作感谢,拉着陈安瑞,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主屋。
直到走出主屋,赤裸的脚触及冰凉的草地,她才急急的喘息,犹如脱离猎人掌握的小兔子。男孩不耐的挣脱她的抓握,不高兴的瞄着这个比他矮小的女人。
“你是我老头请来的社工吗?我话说在前头,我是不会回到那个酒鬼身边的。”他打定主意,先听岳先生的话跟这个社工走。刚刚岳先生不是说会处理吗?那麽他就不用怕会被抓回那个酒鬼老头身边了,岳先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员工被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