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锦昱在她嘴角亲了亲,心情很放松,眼中浮现星星点点的笑,“小醋坛子,真当我谁都能将就的吗?”
沈琪瑄真心实意地说:“我觉得你挺不挑的。”毕竟就连她这么个药罐子,他也忍了这么多年。
“那不是我中意你吗?”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沈琪瑄觉得心累,有点不想说话,但又不得不为自己再努力一把,“就真不能解除婚约?”
“想什么呢?”他这种人还能把自己心爱的人往外推?他只会想尽方法把人拴在自己身边,一步都不让她离开。
话说到这分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琪瑄不搭理某人了,装死。
龙锦昱垂下眼睑挡住了眸底的神色,默默将她往怀里又抱了抱。
马车里很安静,身体未愈的沈琪瑄在马车的颠簸中和男人体温的包围中慢慢睡了过去,最后是被男人捏着鼻子叫醒的。
睁开眼看到的是她在侯府的闺房,她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到家了?
“醒了?”龙锦昱声音含笑,俯身在她唇上一吻,“起来吃点东西吧。”
沈琪瑄从绣床上拥被坐起,又环顾了一遍屋子,没错,只有他们孤男寡女的两个人。
常平侯府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心里想得很多,但她面上不露分毫。
因为怕惊醒她,龙锦昱没有让人替她更衣,所以她是穿着外衣睡的,只是头上的首饰被人摘了。
她跋鞋下地,龙锦昱伸手扶她,知道反对没用,她索性保持沉默。
外间丫鬟们正在将饭食摆上桌,摆好后便低头退下了。
看天色这顿饭应该算是午饭,时间可能就过午不久。
用餐的时候是安静的,病人的饭食清淡,有几样是专为她量身制作的,其他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明显是为龙锦昱准备的。
这是赤裸裸的搞差别待遇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化愤怒为食欲,这一次沈琪瑄竟吃了不少——也可能是身体好些了,早饭又少喝了一碗药,她胃口开了。
饭后漱口,顺便又洗漱更衣,发髻拆散了,衣服也换成了更为舒服宽松的家居服,然后,她以为这下总该滚蛋的人竟然还没走。
非但没走,他竟还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内室。
见未婚妻一身宽松家居服,长发披散在身前身后,一脸无语地朝他望过来,龙锦昱扬眉轻笑,走到她跟前,桃花眼中漾着柔情密意,“你不是回来等死的吗?”
沈琪瑄总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脚下不禁后退了一步。
龙锦昱笑意温润,朝她俯身过去,“死都不怕了,现在是在怕什么?”
不想要他世子妃的名头?他偏要把这名分给她坐实了。
想甩开他,门儿都没有。
就算是死,也得带着他的烙印!
“你冷静一点。”她感觉到了危险,嗓子都有些发紧。
“冷静?”
“对,冷静。”她点头。
“怎么冷静?”
“为什么不能冷静?”她不明白。
“你不是不想嫁我?”
沈琪瑄叹气,“我只是不想死,他们显然不想让我活着嫁给你啊。”当然,就算不嫁,她也是在等死,只是能够死得晚一点。
龙锦昱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别怕,不会让你死的。”
她并不相信他,县官不如现管,她活在沈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堪称被全方位监控,他纵然有心,怕也力有不逮。
“做我的女人,这样沈家人就知道怎么做了。”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
沈琪瑄身子一抖,想退避躲闪,却被他牢牢钳制在怀中动弹不得。这禽兽,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就单纯想给她盖个章,落袋平安。
心里虽然嘀咕,可随着他渐渐火热的举动,她只能发出无助的低喃,“别……”
“嗯?乖……”几番深吻后一把将她抱起,大步朝绣床走去。
已然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沈琪瑄满目春水落到柔软的床褥之间,衣襟凌乱,媚态横生。
龙锦昱的喉结滚动,然后迫不及待地朝她压了上去。
几番挣扎,龙锦昱钳住了沈琪瑄的双手,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下,带了些坏心眼地说:“就你这点儿力气……”除了让他更加欲火难耐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他一边扯落她的腰带,轻笑着说:“阿瑄,我现在特别主动想欺负你,然后对你负责呢,你感觉到了吗?”
沈琪瑄整个人一下便红透了,这……流氓啊!
他又低头细细密密地吻她,一边吻一边与她耳语,不时调笑,她的身子渐渐软下来……
纱帐摇落,身影相叠,世间痴儿女,终入痴妄海。
第三章 恶毒的家人(1)
暮色四合中,龙锦昱领着侍卫内侍离开了常平侯府。
离开之前,龙锦昱跟常平侯在书房说了几句话,而在侯府一处僻静的小院却有些窒息的沉默。
庆王世子离开后,她们三个进屋就看到了床上明显遭受过什么的姑娘,内室还残留着那种明显的腥甜气味。
她们喊了声“姑娘”后便都哽咽起来,觉得她们姑娘这是倒了什么楣,在自己的闺房发生这种事。
沈琪瑄却表现得很镇定,“没什么好哭的,帮我打热水,我想清洗一下。”
“是,姑娘。”
青花抹着眼泪转身出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青竹、青叶留下收拾整理现场。
不一会儿,青花紧咬着下唇,因为用力都出了血丝,眼睛发红地将一桶热水倒进浴桶,等水备好,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沈琪瑄艰难地起身下了床,双腿发颤将自己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到了青叶身上,前往浴间。
经历了一番狂风暴雨式的男欢女爱,她体力透支。
某个混蛋摆明是个新手,完全是拿她来练习,动作不管不顾的,一开始真跟禽兽差不多,她就很想来句脏话。
后面倒是渐入佳境,也不时在她耳边低声诱哄,但是他给得实在是太多太猛了,她接收得有些吃力。
一起滚滚床单什么的,鉴于他是那么一个资优股,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吃亏,甚至也可以将之列入对自己的临终关怀里,两辈子加一块可算是破处了。
但她依旧想说龙锦昱是混蛋!
原本她想着说不定那混蛋得了她身子,会有良心一点儿放她一马,她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想想那个预示的梦,她就完全没了挣扎的欲望,算了,躺平摆烂吧。
她占了他十五年未婚妻的名头,现在互相身体满足,也算是两清了,不用觉得对不起他——虽然她本来就没对不起他,但那狗男人一直强调是她对不起他,就当她真对不起他好了。
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男人!
青叶将自家姑娘抱进了浴间,轻轻放入调好水温的浴桶中,沈琪瑄让她们退下,并不打算破例由她们帮忙洗澡,这算她这些年来唯一的固执了。
而丫鬟们这个时候也理解自家姑娘的心情,只默默地守在了浴间外。
这个澡沈琪瑄洗了有小半个时辰,中间青花进去添了两回热水。
等她洗完澡回到卧室,里面床褥帐子全部焕然一新,也算是伺候的丫鬟们用心了。
身心俱疲的沈琪瑄头一沾枕,眼睛一闭,很快睡得人事不知。
她睡得香甜,守着她的三个丫鬟却连眼都不敢合,轮班守人,生怕眼睛一错她们姑娘就寻了短见,她们还把屋子里能看到的尖锐易碎物品全都连夜轻手轻脚地转移出了屋子。
这就导致第二天沈琪瑄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屋里好像遭了贼,博古架上东西至少没了一半,平时摆在桌上插花的瓶子也看不到了,常用的茶具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