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芳仪先是~脸迷惑,接着逐渐露出崇拜的表情,迈开圆滚滚的腿,往她打算搭乘的车子走去。
“真看不出来,原来司徒经理也是猪艳高手。早上时凝语还打算帮他们配对呢!才没多久的时间,他们已经要好成这样,沁妍还积极的往他怀里冲呢广她脸上带着笑容,哺哺自语着。
杜沁妍冲到车旁,气息都还没有调匀,正趴在车窗旁喘着气,突然间车门就被打开了,一只男性的手伸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把她往车厢里拉。
“你太迟了,刚刚上哪儿去了?完全不见你的人影。新人与几辆车子都已出发前往饭店了。现在出发,只怕会遇到塞车。”他完尔的看着她,少了早上指责她时的不悦,多了几分无可奈何。“你迟到的习惯不改不行的。”
“陈年恶习,要改没那么容易。”她赌气的说道,忙着整理被弄乱的裙子。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慢慢的改。”他轻松的说道,语气里却充满了笃定,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他们有那么多的时间吗?问题梗在她的喉间,并没有说出口。他的坚持,与她的迟疑迷惑,真的能够许诺更久远的往后吗?难保他与她不会有如漫漫天际间突然交会的流星,只是短暂的放出光亮,在灿烂的错身之后,又各自回到轨道上,把彼此给忘怀。
车子启动了,缓慢的驶离原先停放的地方,进入台北市郊的道路,汇人流量激增的车流中。
杜沁妍发现自己又被原先的苦恼给困住,连忙甩甩头,想让脑子清醒些。
“你再继续甩头的话,连发型都会乱掉。”他好心的提醒,不忍告诉她,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她的发型也接近半乱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此的模样倒和她慵懒的气质搭配得宜,更显出她的出色外貌。
杜沁妍深吸一口气,已经没有时间注意她的发型了。她缓慢的从背包里拿出那张威胁信,紧盯着他的侧面,有些迟疑的开口,“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看见她身上的那个背包,他随口问道:“我老早就想问,你那个背包里究竟装了哪些东西,竟然会重成那样子,你怎么背得动?”他皱着眉,有些担心那么沉重的负担压垮了她瘦削的肩。
“我习惯了。”她谈谈的说,没有继续讨论背包这个话题,只是将手里的威胁信展开又揉起,展开又揉起,迟疑着该不该说。
“是什么?情书吗?”他半开玩笑的说。
他的侧面在夕阳的照射下更显得慑人,挺直的鼻梁暗示着他深埋在性格之中激烈的那一面。杜沁妍看得有些呆了,手指无意识的揉着那张威胁信,一时半刻不知是否该开口。
“我不会称这个叫情书。”她吞吞吐吐的回答,把纸张在眼前展开,知道他正在开车,没有办法分神看向她。“寄信人是黄靖文,你应该很熟悉吧?”她视察着他的反应。
司徒钧仍旧看着前方。表面上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有细细观察他的人才能看出他的改变。在杜沁妍说出那个名字时,他的唇紧抿着,脸部的线条变得僵硬了,就连那双原本带着笑意的眼如今也变得严酷,仿佛最心爱的宝贝被旁人窥探般愤怒。
“原来这就是你方才在客房内,一再向我询问黄靖文一切事迹的原因。你跟他相识?”他要费尽力气才能够压抑住心中翻腾的怒气。
他没有想到杜沁妍竟然会跟黄靖文扯上关系。还没有把真相弄清楚,只是听着杜沁妍说出那人的名字,他就有把对方大卸八块的冲动,更何况是那个被法院通缉的家伙竟敢还写信给她。
他是没有资格去干预杜沁妍的过去,但是知道她与别的男人有了牵扯,他就满心的不悦。酸涩的感觉在心里有如泉水般不停的冒出,那是他从来不曾经历过的。
“我跟他通过电话。”她慢慢的说,小心的控制自己的措辞,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而愤怒。
这一次刚好遇上红灯,他皱着眉转过头来,专注的看着她,那模样有些吓人,杜沁妍直觉的往后靠去,直到背部碰着了车门。
“只是通电话?”
她点点头,知道无法再隐瞒,于是硬着头皮说道:‘他早上打电话到凝语家,刚好被我接到。他放话威胁,说要对今天的新人不利。”
“什么?!”他吼道,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过大的音量让她不由自主的捂起耳朵,瞪大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他愈来愈逼近的怒容。当他生气时,那双眼睛看来特别的亮,仿佛是幽暗夜空的星子。她胡乱的想着,无法移开视线。
手中的纸张因为她的慌乱,掉落在她腿上。
“你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他一下子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只能震惊的瞪着那个几乎要缩到角落的小女人。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几乎将她拖往他怀里。
被紧抓到他的眼前,她紧张的不停眨眼睛。“早上在你踩破我的裙子之前,我接到一通威胁电话,那人说话颠三倒四,但是仍旧听得出来他对凝语有敌意。我猜想他大概是喝了太多的酒,所以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一直说是凝语害他失去一切的,所以他要报仇。”她吞着口水,突然觉得这一刻司徒钧比那个解剖青蛙的恶心家伙还可怕。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让她看了有种想跳车逃走的冲动。真的如她所想的,司徒钧平日的冷漠与微笑是为了掩饰他内在的激烈性格,那种愤怒一旦被触及,就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温柔与激烈,他同时具备。
“你猜测那个人是黄靖文?“他缓慢的问,声音平滑而危险,令人听了就因为恐惧而发抖。
她吞着口水,发现两个人靠得好近,在这么紧张的时刻里,她的视线竟然还会不听话的落在他紧抿的唇上。“凝语跟我提过一些黄靖文的事情,再加上向你求证之后,我想就只有他的嫌疑最大。”她听到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喇叭声,发现灯号已经改变,被困在他们车后的驾驶不耐的猛按喇叭。“呢,绿灯了,你是不是先将车子开离这个路口?”她小声的问。
他猛然之间放开杜沁妍,之后不发一语的加速,离开了路口后,方向盘往左一偏,突然停靠在路边的木棉树下。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他瞪着她,无法想像这么一个天大的事情,这小女人竟然一声不吭的瞒了下来。
杜沁妍低垂着头,被他瞪得有点罪恶感。“我以为那个人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不敢真的对新人怎么样。毕竟当时那人醉得厉害,说不定只是一时的醉言醉语。我不想惊动大家,让新人惊慌。”她抱紧随身的背包,用来当作她与司徒钧之间的护城河。
“是什么事情让你改变主意,愿意告诉我?”他逼问着,愤怒于她遭到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不找他商量。
杜沁妍把腿上那张纸递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很快的又将视线转回交缠的手上。“我去倒垃圾时,看到一个箱子,上面写了凝语的名字。打开一看,里面就是那人送来的‘礼物’。”
他锐利的眼扫射过那张纸,嘴角紧绷着。威胁的字句在纸上呼之欲出,包含着无法言语的邪恶,让人心里泛出寒意。这么笼统的威胁,却足以令人心神不宁。他能够了解沁妍不想把事情闹大,使得新人烦心的体贴,但是却不能谅解她独自守着这个秘密,提心吊胆的过了半天。难怪他突然出现在厨房时,她会吓得跳起来,连裙子都扯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