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河真族的兵力强盛,使得众多部族不得不臣服其下;专注于发展兵力的河真族虽然越来越强大,但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穷苦,为了满足人民所需,河真族不得不主动向外抢夺更加肥沃的土地,甚至是攻击邻近的富庶国家……
“三日前才成亲,皇上便封你为镇国将军,该不会是为了河真族近来频频袭击我国边境村镇之事吧?”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新科探花柳之秋瞧着同乘一车的夏无采,忍不住出声探问。
“倘若边关告急,将军这头衔便派得上用场了。”夏无采望着窗外的热闹街景,声调如同往常一般的冷硬。
对他而言,皇上封他做什么官都不要紧,只要这头衔能让他上场杀敌、立功扬名,证明自己不是个靠裙带关系向上爬的“无能驸马”,那么他倒是挺乐意接受的。
自幼习武,苦练剑术、骑射又苦读兵法至今,他为的除了武状元这个可以光耀门楣的头衔之外,最重要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
只是没料到,皇帝竟会将他招为驸马。
虽然皇上言明不会强逼他,但是他哪来的理由拒绝?
自古以来,将公主许配给尚未成亲的状元已是常例。
再说,父亲也不会允许他拒绝。
就算驸马这头衔只能让他在朝中混吃等死;就算驸马这头衔除了让那些所谓达官贵人对他巴结送礼之外根本没什么用;就算驸马这个称谓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夏无采,依然得当个驸马。
“无采,你宁可上场杀敌,也不愿枯坐京城对吧?”柳之秋认识夏无采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有数年之久,这些时间够让他摸透夏无采的性格了。
冷漠而淡然的态度,是夏无采的一贯作风,看不中情绪的面孔,则是夏无采最常挂在脸上的表情。
即便是皇上在殿试之日,对夏无采的非凡身手表示钦佩时,夏无采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欣喜愉悦的表情。
有的时候,柳之秋忍不住要怀疑,夏无采是否会有所谓的情绪,还是说,夏无采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从夏无采的身上,柳之秋只能看见如霜雪般的寒意,没有一丝温暖。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让夏无采养成这种个性?
他不解,但既然夏无采从未主动提起,他也不便追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欲人知的秘密,要当个朋友甚至是知己,首要条件便是进退得宜;因为过分的关怀常会变成探人隐私,然而太过拘谨则显得疏离,要如何做就端看对方性格而定。
然而夏无采……则是个抱持淡淡关心即可的对象。
“你不开口我就当你默认了。”柳之秋苦笑道。
夏无采不吭声时,通常代表他不想反驳,默认则是他懒得回答。
与夏无采说话的时间里大多是在自言自语,这点只要是与夏无采有点交情的人都很明白。
“其实,我觉得河真族也过得挺辛苦的,我倒不希望皇上以武力服人,而是以德政感化天下。”
柳之秋对于武功方面的事一窍不通,自小与书本为伍的他向来排斥战争;虽然对于想杀敌立功的夏无采不太好意思,可是他希望皇上能以温和的方式取得祁国与河真族的和平。
“再说,无采你现在是个有家室的人了,总不好长年放着妻子在外征战吧?”柳之秋之所以讨厌战争也是为了百姓的安乐,毕竟妻离子散的滋味并不好受。
“家室与官位一样,只是生活的附属品。”夏无采难得地开口应答。
对他而言当不当驸马并不重要,然而传闻中貌比天仙的二公主则与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
反正,不就是个妻子罢了。
就像他的娘一样,传宗接代、相夫教子,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甚至有的时候还挺麻烦的。
所以妻子对他来说……没有比有好。
“无采,你不会是与二公主吵架了吧?”听见夏无采的回答,柳之秋感到一丝担忧。
夏无采绝对不会是个温柔多情的丈夫,甚至有可能与二公主冷漠相待,在这种情况下……
“听说二公主貌似芙蓉,只是倨傲了些……”柳之秋一边观察着友人的反应一边续道: “毕竟是位公主,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你若与二公主起了争执,就多退让点吧。”
虽然议论别人的妻子实属不妥,可面无表情的夏无采却让柳之秋忍不住怀疑他是否见过二公主了;说不定这两人虽然成亲了,却因为个性不合而厌恨对方,若真是如此那就不好了。
当今圣上甚为宠爱二公主,若二公主因为受了夏无采的气而向皇上编派不实之言,替他冠上不实之罪,那么夏无采可就难受了。
“争执?”夏无采轻哼一声, “没有。”
成亲之日他与父亲起了小争执,在外散心的同时却忘了当晚是一刻值千金的难得春宵;第二晚柳之秋等友人前来祝贺,让他醉了一夜没回房,第三夜他本想回房休息,却莫名其妙地被二公主的侍女挡在门口不得进房。
乐得清闲啊!他原本就对二公主没什么兴趣,只是既然成亲了,回房与妻子同寝也算是应该,但他没料到二公主竟会大发脾气地把他赶出房。
这对他来说倒是好事一桩,他今后就有藉口不回房了,所以收拾了几件衣物后,他便直接往东隅的盼秋楼而去;一来那边的池畔空旷适合练剑,二来他喜欢清静,而盼秋楼离主屋有一段距离,所以甚少有人经过,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所以柳之秋所担心的争执——
压根儿未曾发生。
反正他对二公主兴致缺缺,并不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所以不管她是貌比天仙、有着沉鱼落雁之姿,还是美艳无双、柔媚娇俏,甚至是脾气倨傲、任性妄为,这些传闻与他何干?
“你说那家伙没反应是什么意思?”
花了半天时间,趁着夏无采回家之前,单季幽总算将盼秋楼抢了回来,也顺利地把夏无采的东西丢到偏厢去。
原以为他会气冲冲地前来怒骂或质问,可没想到……
“呃……驸马爷确实没对公主的作法抱怨半句。”霖儿越说声音越小: “而且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住进偏厢里了。”
原本她还以为二公主任意搬动驸马爷的私人物品,可能会让驸马爷震怒,但没想到驸马爷却连“怎么回事”都没问,让她觉得好奇怪。
就算驸马爷再怎么担心惹恼公主会招来不必要的争执,但一般男人还是不会希望妻子的权势大过于自己吧?如今二公主表现得这么蛮横,驸马爷却对公主的行径一点都不在意,简直是视之为无物。
“那个男人……竟敢无视于本公主!”单季幽握紧了拳头,语气显得极为不甘心。
以往身边的人只要一被她警告,或者略施暗示,就会明白她在生气,而且都会乖乖地捧着礼物到她跟前道歉,怎么夏无采非但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还漠视她,压根儿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嘛!
“公主,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呢?”见二公主发了火霖儿连忙询问,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身手了得的驸马爷,脾气虽然怪了一点,可是却也不是配不上二公主,所以她还是希望驸马爷可以好好地治治二公主的脾气哪!这样子她也不用再被二公主的情绪左右着自己的生活作息。
“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让那个家伙亲自向我道歉!”单季幽依然不死心,她深信以自己的美貌和尊贵的身分,夏无采总有一天会屈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