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堂堂祁国二公主的大婚典礼,照理来说应当是热闹非凡。
可是除了皇城内的华灯笙歌,驸马府内的大红灯笼,以及前厅的宾客之外,说实在的, “热闹”这两个字与二公主成亲一事好像毫无关系。
因为在二公主与驸马爷所住的别苑里,镇日冷冷清清,就像没人住的空屋一般。
大厅内虽然堆满了皇亲国戚送来的贺礼,以及皇帝御赐的上等绸缎和珠宝。
但是包括驸马爷的父亲夏校尉在内,正在招呼宾客的众多身影中,却独独不见驸马爷的身影,然而这位“神秘”的驸马爷正是祁国今年的武状元——夏无采。
喜筵连着办了三天三夜,然而来访的王公贵族却几乎未曾见着夏无采的人。
虽说殿试时,夏无采那身俐落的好功夫曾让皇帝以及不少大臣心动,希望可以将他拉拢至自个儿身边,偏偏夏无采却硬是在喜筵中连连缺席,教大伙儿就算想与他攀亲带故都没机会。
而且夏无采既已成了二公主的驸马, 日后自然是辅佐皇上,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助力,所以对于这样的情形,众人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但是相较于大家的失落,夏校尉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
他出身平民,努力了大半辈子却没什么立功升官的机会,所以对于这个独子自然是严加教导,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当上了武状元,现下还娶了个公主当媳妇儿,可说是替他们夏家挣足了面子啊!此时不庆祝更待何时?说不定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开开心心、风风光光了!
第一章
“那个家伙到底把我这个二公主当成什么了?拿来装饰这座宅子的人偶吗?”
气愤的尖嚷自二公主单季幽所住的内院传出,而她抱怨的对象则是整整三日都未见人影的新科武状元,也就是她的驸马夏无采。
“公主,您先别发这么大的火气,也许驸马爷今晚就回来了也说不定,现在发火只会气坏了您的身子。”
宫女霖儿尽责地想平抚二公主的怒火。
“今晚?自成亲以来都过了三天,那个家伙竟然连露个脸都没有!今晚又怎么可能回来?”单季幽不满地将脾气发在无辜的霖儿身上。
“但是……公主,昨夜驸马爷确实有回来过,是您不让他进房的,不是吗?”霖儿怯怯地应道。
驸马爷好不容易在大婚后第三晚现身,可是公主却端起架子,说什么驸马既然没有与她成亲的打算就别回房子,硬是把驸马爷给轰了出去。
“闭嘴!谁教他新婚之夜竟然在外头游荡,第二天又醉得不省人事,这些已经很不可原谅了,我当然要处罚他一下,让他明白本公主不是好惹的!不然往后要是被他欺负了,那我该找谁诉苦去?”
单季幽白了霖儿一眼,话里大有自个儿才是受害者的意味在,只不过她带着怒意的话语以及倨傲的性格实在让人很难相信她是个弱者。
“那么公主……您真的不打算让驸马爷回房了吗?”霖儿尽可能地放柔声调,就怕一个不留神又惹恼了二公主。
“哼!只要他肯道歉,我还是会让他回房的。”单季幽自信地续道: “能娶到本公主是他前几世修来的福气,我就不信他会放弃这等好机会。”
想她单季幽除了令人称羡的祁国二公主头衔,还有着祁国人公认的美貌,整座皇城里有谁比得上她?而且人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便是她这个二公主,所以能得到皇上赐婚的夏无采,简直是个举世无双的幸运儿,会放弃这种好机会的人,不是没长脑袋的白痴就是个笨蛋。
“可是公主,听说驸马爷昨晚被您拒于门外后,便迳自搬到‘盼秋楼’住了。”
原本昨晚她被公主逼着去挡下驸马爷时,还很担心这位身手不凡的武状元会为难她这个可怜的宫女;没料到驸马爷却顶着没有表情的脸孔,连句话都没说便默默地离去,让她很难猜出来驸马爷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压根底儿不在乎公主的反应。
要说驸马爷是在生气嘛……可他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任何情绪,而且对于公主的驱逐令他更是置若罔闻。
可要说他不在乎嘛……他默默离去的身影看起来却挺落寞的,教人有种想要安慰他的冲动。
“盼秋楼?”单季幽倒抽了一口气,秀眉微挑,尖声嚷道: “那是父王特地命人盖给我休息的地方哪!谁准那家伙去盼秋楼住了?”
“这……驸马爷是自个儿住进去的,因为除了公主您之外也没人拦得下他呀!”当真是下人难为啊!
当一个地方有着两个主子时,谁的话该听、谁的命令可以躲,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单季幽说着便往房门外走去。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能把父王送她的大礼白白让给夏无采?像他那样忽视她的美貌、在新婚时玩得夜不归营的家伙,只配睡在偏厢里!
“但是公主,您昨天不是很生气地吩咐我们,只要是驸马爷的事都别向您报告,免得惹您生气吗?”霖儿悄声提醒。
“霖儿!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净挑我毛病!”单季幽觉得霖儿这个贴身宫女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挑她语病。
“霖儿不敢!”
霖儿吓得把想说的话都吞回肚子里,再也不多嘴了。
“不敢就好,走!跟我去找那个家伙,我要他立刻搬出盼秋楼!”单季幽忿忿地步出房门。
“公主,您要找驸马爷吗?”霖儿问道。
“又怎么着?难不成他不单单是夜不归营,就连大白天里都见不着人影?”
“不、不是的,只不过宫里传来消息,皇上打算封驸马爷当将军,所以命人召驸马爷入宫了。”霖儿担心又挨骂,很快地将听来的消息照实禀报。
“什么?封他当将军!他又没上过战场杀敌立功,封什么将军?”父王向来不是昏庸之人,怎么这个夏无采才刚当上她的驸马,父王便想加封于他?而且还是封他为将军!
虽说朝中武将多半也没立过什么汗马功劳,但是她只要一想到那个视她为无物的夏无采竟然可以得到父王的重用她就不甘心!
“这……霖儿也不是很清楚。”霖儿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快点去打听清楚?脑袋这么不灵光!”单季幽啐道。
“是!霖儿这就去探探。”
一听见二公主的命令,霖儿立刻连走带跑地往外奔去,就怕被正在气头上的二公主当成出气筒,被主子骂个狗血淋头。
至于单季幽,她转了转一双圆润大眼,唇边泛起一抹媚笑,跟在霖儿后头出了内院,转往宅院东隅的盼秋楼,打算趁着夏无采不在的时候,命人把他的东西全给丢到偏厢去!
当然,她这行为可绝对不是因为她怕夏无采找自个儿的麻烦,而是因为她压根儿不想见到夏无采那个自大的家伙!
除非夏无采亲自来向她道歉认错,承认他忽视她是种错误,否则她就要夏无采一辈子都睡在偏厢房!
祁国说来不算小,万顷良田哺育出众多人口,京畿之地阔达千里,大半人民活在富足安乐的环境下,所以祁国算得上是个桃花源。
但是富饶之地总免不了他人的抢夺,位处祁国边境的河真族,虽因地处北方使得农作不张,百姓的生活水准不及祁国,但为了在荒地生存,河真族几乎人人都有着善战的好体魄。